余生尽温柔(30)
金碧辉煌的会所里,充斥着各种名酒豪烟香脂味儿,混合成一阵浓郁的腐艳奢靡的香气,待得久了,便有些发闷。
慕容冲显然并不喜欢这样在这样的场合久待,反正有褚晷善于应酬,他也就偷懒躲在阳台外吹风,而没清净多久,便听得几道扰人的声响。
“一年不见,兰姑娘倒是愈发美丽动人,这脾气也是愈发的大了,前日请不动兰姑娘捧场,今儿可得好好好好跟咱们兄弟赔罪不是?”
“谢老板,巴登老板,前日盛宴承蒙两位老板看得起,只是当时身体有些不舒服,错过了巴登老板生日宴,是兰婇失礼,这就先干为敬,权当赔罪了。”
去完洗手间回来的兰婇被人拦在半路,神色变了变,却还是莞着娇媚的笑迎合着,这两人是褚爷东南亚生意上重要的合作伙伴,她不敢得罪。
“一杯酒就当赔罪了?兰姑娘还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之前褚爷可是让兰姑娘好好招待咱们......”
那两人不依不饶,越逼越近,一双戴满金玉的手就往兰婇身上摸去。
“巴登老板,我可是褚爷的女人,你们这样太过分了吧!”
“褚爷的女人?这一大堆全是褚爷的女人,褚爷未必记得你是哪一个吧?”
这两人不过是第一次与褚氏合作,对兰婇并不认识,不过是见她生的漂亮,前日想约她被爽了约觉得丢面儿。
兰婇慌忙后退,却躲不过那往衣服里钻的让人恶心的手,心里一阵犹疑不定,拿捏不准褚爷的意思,也不敢轻易得罪二人,此刻声张怕是坏了褚爷的生意,焦急想着要怎么脱身。
见她不敢吱声,那东南亚来的巴登色胆一壮,又往前逼近两步,眼看就是四下无人的阳台处。
随着人声靠近,慕容冲皱眉叹口气,都快到眼跟前了,断然没法坐视不理,再不出去,便成偷窥了。
于是,在那人刚将手伸入兰婇衣服下,就有一道声音从阴影处响起,“一杯不够那就两杯如何?”
好事被人撞破,巴登下意识一缩手,转头一看从阳台外阴影处走出来的人,方才那些想必已被看去,便也不藏躲,仍拉着兰婇不放,对那年轻人笑了笑。
“慕容先生?怎么,有兴趣一起玩?兰小姐不介意的话,我们也没意见的......哈哈哈哈.......”
随着两人哄笑,兰婇原本垂着的脸上,闪过屈辱又恶毒的神色,然后抬头看向慕容冲时,又成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里有几分祈求。
慕容冲并没有英雄救美的打算。
但若直接走开又实在做不出,只得叹口气,稍稍皱眉,凉凉道,“谢总和巴登老板真有意思,不仅生意上想从褚爷手里分一杯羹,连褚爷的女人也想分享,褚爷若是知道了,怕是不乐意吧。”
兰婇自己说是褚爷的女人,在这些酒场上谈生意的人来说是没多大份量的,刚才那一屋子莺莺燕燕基本都能说的褚爷的人,可慕容冲和褚爷是合作关系,近几次谈生意都是陪在褚爷身边,他这么说,那自然代表这个叫兰婇的女人和褚爷关系非同一般。
那谢老板显然是个会看眼色的,见此便打个圆场,“巴登总多喝了两杯,看错人了吧,既然兰小姐是褚爷的人,那咱们不能夺人所爱,走吧走吧,进去了。”
那巴登脸色阴阴地看了看兰婇,又看了看慕容冲,被拉着走了。
说到底,他们不过是看兰婇心有顾虑不敢声张,才敢借胆轻薄,说白了,这里的女人们,左右就是玩物,谁敢真正得罪金主。
那两人走后,慕容冲也抬步打算离开阳台,而兰婇一个转身轻巧,正好拦在他面前。
兰婇到底是兰婇,即使方才那样尴尬一幕被撞见,可这短短两句时间,面色已恢复如常,手中握着柄小巧精致的绒扇,拦下了慕容冲。
因饮了酒,眸里有些微醺迷蒙,颇有一番风情。
“我以为你不会出手的,什么时候也学会怜香惜玉了?”
被她挡住了过道,慕容冲只得驻步而停,她是褚晷的女人,自然也不能太不留面子,但也没有接话的意思。
兰婇便又款款上前两步,过于亲昵的距离,这才让慕容冲皱了皱眉。
而兰婇似乎并不在意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轻嘲,笑吟吟道:“要怎么谢谢慕容老板帮我解围呢.....”
说着,手中那柄小巧精致的绒扇便要挑上慕容冲的下巴,后者稍稍侧开了头,躲开她这轻浮的动作。
慕容冲是那种浑身带着锋芒的人,不论是谁,若非他愿意,一旦靠近他的安全距离,就会徒生反感,兰婇这轻佻的举止,显然让他非常不悦,慢慢散出的不怒自威之势。
兰婇何等聪慧的人,见他不吃这套,略略一愣,随即不着痕迹的稍稍退开,又笑了笑,道:“算了,你不过是顺手而为......”
“姐.....姐夫,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正说着,那边柳大勋以一种极其高难度的蛇形走位摇晃过来,打断了兰婇的话。
她闻声展扇掩去半张娇媚的小脸,旁人瞧来,倒似有几分娇羞之态般,意味不明的瞧了眼慕容冲,然后身姿摇曳的离去,消失在柳大勋的视线里。
在此之后很多次,兰婇总是会无意识想起这个夜晚。
在那笙箫艳歌的红尘中,那个年轻人有一双清亮孤傲的眸子,想起在她都打算承受那份屈辱时,有人帮她挡开了那些肮脏的魔爪。
她曾替褚爷陪过很多生意上的大老板,只要不过火,褚爷都是默认的,被占便宜,被动手动脚,受点小委屈,这些事她都习以为常了。
原来,有人能站出来挡在身前的感觉,是这样的。
柳大勋看着那摇曳生姿的背影,挠挠脑袋呢喃着,“这人...怎么有点眼熟啊....”
“大约长得好看的人,你都觉得眼熟,走吧。”
慕容冲将站立不稳的柳大勋一把扶住,打过招呼后,带着柳大勋往车库走去。
而柳大勋虽然走位风骚,但头脑此刻却是清醒许多,抓着这个问题不松口,“这人...你认...认识啊?她...她好看还是我们家柳颂好看?”
“见过,但不熟。”和代驾一起将柳大勋丢进车后座,慕容冲才坐进前座。
而独占宽大后座的柳大勋躺在座位上,不依不饶地追问:“你还没说...那个女人好看,还是柳颂好...好看....”
“柳颂好看。”慕容冲也闭上眼假寐起来,却还是淡淡回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说谎...明明....明明是刚才那个女人好看....”听到答案的柳大勋一面傻笑着,似乎又很满意,然后晕乎乎睡了过去。
而慕容冲睁开眼,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光影夜色,用一种肯定且毋庸置疑的语气纠正柳大勋。
“柳颂好看。”
已经醉醺醺睡过去的柳大勋自然是没法再回答他,慕容冲继续看着窗外,夜色下浮光掠影的城市。
柳颂这一去,已是半个多月仍不见回。
第25章 在交往吗
慕容冲忽然低头看了眼手机,十点半,却不知她是否已歇下了。
划开手机点出对话框,想了想,还是拨了视频通话过去,那边却意料之外的很快接起了,便看见尚且穿着工作装的柳颂高高扎着马尾,出现在屏幕上,状态瞧着倒是非常不错。
“呀,真神奇,您老这个点了还没就寝呐?”
柳颂瞧着视频里的慕容冲,似乎坐在车上,却不知这么晚还去哪儿,颇有些意外。
而慕容冲开口第一句就是:“什么时候回来?”
“快的话还有一个多星期吧,或许再有十多天也说不准。”
听他一问,柳颂认真算了算日子,随即想到,他老问什么时候回去,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你,没出什么事儿吧?”
慕容冲顿了顿,稍稍侧眼瞟了眼后座,然后认真回道:“有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柳颂一颗心悬了起来,就担心两件事,慕容冲身份曝光,或者他又想打那把剑的主意被抓到导致身份曝光......
“你不会又去拿你那把剑了吧?”走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秀眉一皱。
“大勋喝醉了。”慕容冲赶在她发火前,把视频一转。
屏幕上便是柳大勋醉醺醺地躺在后座上,见此,柳颂算是稍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可不过三秒,气又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