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变成朱砂痣[穿书](11)
任白龙黑色的眼瞳很圆,静静的看着莘玥,声音温吞,“你过来。”
莘玥莫名便有点做贼心虚的踟蹰。
她慢慢移了过去,“师兄,我错了。”,她想着先道歉,老实的师兄便一定不会再与她计较了。
莘玥没想到自己的手会被牵起来,手心中塞入了一个冰凉的玉瓶。
“谁弄的。”
任白龙看着的地方是她的手背。
莘玥握紧了小巧的药瓶,缩回手遮掩在身侧,“在集市的小摊上看花了眼,不小心划在了簪子上。”
任白龙眉宇轻轻皱起,半响说道,“小心些。我回去了。”
“嗯。”
莘玥看着任白龙的背影离开,回到房间涂了药,手背的痕迹很快消失,肌肤又变成了吹弹可破,晶莹剔透的完美状态。
她侧身抱着被子躺在床头,迷迷糊糊闭上眼,先睡了一觉。
莘玥醒来时室内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她起床倒了杯水,推开门想出去找点吃的。
玉宗的宗门所占的这片山脉海拔很高,蓝紫色的云朵压下来,就像巨兽要沉淀淀的压在人身上,而从大片深色的云朵中透出的那一缕彩霞,又因此显得格外珍贵。
“踹死他,肮脏的五灵根,不要脸的小偷,今天居然又敢去师叔的房间偷东西。”
“你就是一个下贱的仆人,不要妄想着修仙了。”
从角落中不断传来隐隐的咒骂声,在圣洁的修仙门派中,肮脏的狭隘角落却不断传来污言秽语。
“…杂种,你就是成天以这个死样子去讨得小师妹的怜惜。”
“…抽烂他的脸,看小师妹还看不看他…”
玉宗种了很多长着洁白花朵的树,莘玥院子里就有一株,如今这洁白的花朵碾落成泥,被人用污浊的鞋底踩在了脚下。
少年的脸颊贴在碾碎的花泥里,脏兮兮的脸勉强能看出底子是白净的。
莘玥走过去,被两人狠狠压制着肩膀按在地上,放弃一般未曾挣扎的少年像是察觉了什么,在那一刻瞬间抬起头。
一张迷茫又精致女气被糜烂碾进泥里的妖异脸庞,藏在散乱的墨发中的黑眸却亮的像头张牙舞爪的狼。
漂亮却卑贱的少年被人按着头狠狠的重新按进泥土里。
少年用力抬起头,哪怕头皮疼的发麻,视线模糊也努力的要向上看去。一双干净的鞋慢慢走到他面前,然后伸出脚,居高临下漫不经心的用脚尖抬起他的下颌。
少年如驯服的兽一样仰起脖颈,像是被雨打湿的可怜兮兮却依旧目露凶光的狼崽子。
被人能轻易提起后脖颈,毫无用处的一只幼狼。
面前的少女高高在上,明眸皓齿,丰肌秀骨,如同不染纤尘,高傲睥睨的仙女。
他死死咬着牙关,在这样过于明艳的样貌中自惭形秽,更照耀出他的不堪。
他想重新低下头,把自己藏进泥里,好像这样就能够不让她看见他的狼狈,不去对比。可少女的脚尖依旧抵在他的下颌,让他无法动弹。
仙人的鞋子也很干净,鞋底都不染尘埃,仿佛连她的鞋底,都要比他这个人干净。
少年的喉结滚动,难耐的耻辱和羞惭。
“啧,脏死了。”
他浑身一僵,下颌在鞋尖上轻轻蹭动,像是难过的不敢置信,羞愤难当,祈求怜惜放过的仰起头。脆弱的脖颈仰起天鹅一样献祭的曲线,少年又露出那双美丽的,黑曜石一般不屈倔强的眸子。
[叮,魔族太子嵇聿恨意值20,黑化值30,宿主小心别被搞死了哦]
夭桃秾李的少女厌烦的移了移鞋尖,像是连他的脸都厌恶看到。
“长的真恶心,那双令人作呕的眼睛,不如直接挖出来吧。”
[叮,魔族太子嵇聿恨意值30,黑化值50。]
作者有话要说:嵇[ji]聿[yu]:我是第一个让黑化值有用武之地的人。
嵇聿:我是对莘玥最大方的人。(指恨意值)
嵇聿: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唯美又让人印象深刻。
嵇聿:我,呜…我没有哭。
————
套路王出来了!
莘玥:什么套?路什么?送恨意值的来了?
第十章
“仙,仙子。”
按着嵇聿的不过是两个刚刚引气入体的外门弟子,身上穿着粗陋的道服,在这玉宗中平日里做的也不过是奴仆之事。此时看到这样一个清贵绝俗的仙子走到他们面前,发现了他们所做的欺凌事情之后,早已经腿软发抖,目露惶恐了。
在狭窄的角落里能够大声斥责他人的家伙,实际上也不过是些灰溜溜的老鼠。
两个人已经被自己脑补出的恐慌吓的松开了手,倒退两步跪在了地上。
“仙子,我们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费心和我们这些肮脏的小人计较了。”,那悲泣哭哭啼啼的样子张口就来,一瞬间仿佛比趴在地上的嵇聿还要可怜,完全看不出他刚刚还是怎样的趾高气扬。
“是啊,仙子,不用您亲自动手,我们立刻把地上这个挡路的脏狗带走,省得污了您的眼睛。”
地上趴着的人像是死了,未曾反驳,也不再动弹了。那双亮如星辰的眸子也变得灰蒙蒙的,像是丧了气,再也不奢求被拯救了。
“确实是条脏狗,他一定是因为太让人恶心了,才会被你们这么欺负吧。”
漂亮的少女声音清澈又甜蜜,唇中吐出的话却是截然不同的恶毒。反差感如同一把刀子,让跪在地上的两人忍不住因为从骨子中蔓延的恐惧而瑟瑟发抖。
“仙子…”
莘玥解开腰间的鞭子,戏弄一般在嵇聿的身边重重抽下去。泥土碎裂开,花浆黏在了长鞭上,点点的污渍溅在嵇聿的脸上。
莘玥不再用鞋尖抵着他,嵇聿便只能自己撑起手臂费力的抬眸看过去,少女的眼眸中依旧只有嘲弄和讽刺。
鞭子的尖尖险险划过他的眼角,留下一道仿佛哭过的红痕。
这和他的预计不符。
嵇聿在那些修为低下的外门弟子中观察了许久,才找到这两个爱慕白若莲,偏偏内心自卑,空有一腔嫉妒心,却没有脑子的阴险小人。
他费了一夜的心神才策划出这一出好戏。他都想好了,他要在玉宗种的那些看起来格外圣洁干净的白槐树下被人肆意凌.辱,他要看起来无辜又委屈,却毫无反抗之力。
那些仙子们最喜欢这样落难的场景,那些毫无用处的同情心一定会让她对他格外爱怜。
他有着一张很能够引起母爱的脸,当那位所谓的清月宗天才走过来时,就会看到他抬起头向她求救,她会看到他被折辱也不屈的黑眸,像是一个沦落受难的小王子。
嵇聿对白若莲用这一手的时候几乎百试百灵,每一次都能够让少女泪眼汪汪,恨不得将他抱进怀里疼爱。
嵇聿觉得,这个清月宗天才肯定也一样。
可是事情的发展好像和他想象的有些出入。
少女的确是被他吸引过来了,这是当然的,他特地躲在院落外用神识观察了她什么时候会醒来,才把这两个蠢货引过来,在她院庭外一墙之隔引导了这一场戏。
她当然会“恰好”听到这一切,知道他是怎样的无端被欺辱,怎样的坚强执拗惹人怜。
可是她走过来,却并没有按照他给好的剧本来演。
“你们这样打他有什么用,躲着养两天就好过来了,以后还是该修仙就修仙。”
少女懒洋洋的说道,仿佛还在教导那两个人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永远爬不起来。
“我看给你两顿鞭子,把你的脊椎骨头都打烂,你就再也不会到处去惹是生非,也就没有人会欺负你了。”,莘玥用鞭尾重新将少年的下颌抬起,红鞭的一头是她白皙修长的手指,另一头是少年更加狼狈低贱的面庞。
“你说,怎么样?”
嵇聿蒙上了雾霭的双眸木木的看向她,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他突然迅速的伸手握住了长鞭,眼眸中陡然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光亮。
莘玥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抽出了鞭子,嵇聿手中没了支撑,便被带的摔倒了下去。莘玥稳住心神,还嫌不够一样在少年的胸腹上踹了一脚。
处于少年与青年阶段的男生闷哼了一声,因痛楚微微的沙哑,便有两分让人耳尖发痒的成熟。
嵇聿身后的两个引气入体的奴仆本还想对莘玥献媚的说些什么,在莘玥与正经修士截然不同的冷冽残忍下也噤若寒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