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好爱学习[快穿](92)
一时之间,无数神色复杂的视线都投到许源的身上,仿佛要将她戳穿个洞。
却也有在京中有些势力的勋贵人士,听得这赐婚圣旨下得蹊跷。
一来,琼林宴尚未开始,就这么急匆匆的在宣仪门前点了驸马?琼林宴即将开始,何必急这一时?莫不如在宴席之上,君臣相得、酒酣正浓,再将其点为驸马,岂不更美?
二来,一般点驸马前,多少都要过问男方的意愿,譬如细细问过对方婚配与否,家中人口几何等基本情况,也算走个仪式过场。可看今科状元的惊讶模样,似乎此前他并没有被通过气。
三来,祁朝男女大防不严,即便是本朝其他公主,婚嫁前也都与驸马事先见过。新科状元打马游街,皇四女可能在鹿鸣台上见过他,可这江瑜本人,却还未曾见过皇四女。
总而言之,祁帝的这道圣旨,不像是个正经的赐婚圣旨,倒是像京中流行的“榜下捉婿”。似乎是深怕今科状元会提反对意见,于是急匆匆的在宣仪门前当众宣旨了事,省得在琼林宴上面对面的赐婚,会被当事人反驳。
如此,不管你江瑜是否有过婚配,内心是否愿意,反正这驸马你是当定了。就颇有种强买强卖的意味。
只是,真的就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在场围观的达官显贵们内心不解。按理说昭阳公主的驸马确实难招,可也不至于就这么焦急上赶着吧。勋贵子弟里少有愿意当驸马的,可小小的进士里面,想当驸马的大有人在,这个江瑜再优秀,也不至于就非他不可了吧?旁边和他同省出来的探花就也不错啊,相貌还更胜一筹。
可这道圣旨下得,就仿佛是一定要把这江瑜“套”成驸马一样。
进士里面偶有消息灵通的,知道江瑜在老家还有个“同名”未婚妻。一时间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该羡慕人家被点成驸马,还是同情对方被皇家拆散姻缘。
皇命难违,新科状元是要奉旨负糟糠,他那一同长大的小青梅,势必要为昭阳公主让路了。
“这怎么可以!”人群中围观的程巧巧惊呼起来,程棒棒一把捂住她的嘴。
许源错愕至极,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戏文里常有的“女驸马”。
“翻船了吧,宿主?”1123贱贱的说,“你就老老实实的参加武林大会、打遍天下无敌手不好吗?非要不走寻常路的通过科举来扬名立万,这下好了,崴泥了吧?”
“搞什么嘛,说好的男女主琴瑟和谐、神仙眷侣呢?女主为啥跟我赐婚了?”许源不明所以。
“原著里女主也是有被赐婚这个小插曲的,和一个没有名字的小进士。”1123解释道,“定的大婚日子,和男主与程巧巧是一天。然后大婚前夕,身世‘曝光’,她直接在大婚当日和程巧巧一道嫁了太子。”
“那个小进士呢?”
“死了。”
“死了?!”许源十分不解,“怎么死的?”
“那进士是科举舞弊的引子,被抄家流放,没多久死在流放途中了。”1123说,“宿主你小心,如今你取代了那个小进士,小心你也被指责成科举舞弊。”
“我那么优秀?需要舞弊?”许源自信的说。
1123想说你的性质比舞弊严重多了,但到底没说出口。这一世宿主武力值很高,真被判刑的话,大不了越狱就是了。就算越不了,虎头寨也能劫狱。于是1123问道:“那么你要当这个驸马么?”
“当呀。”许源没心没肺的说,“干嘛不当,女驸马,多刺激啊。反正又不会真的结婚,女主是要投奔男主的。”
“你就玩儿吧!”1123没好气的说。
许源朝人群中的程巧巧安抚的一笑,便镇定自若、毫无心理压力的接了圣旨:“谢主隆恩。”
落在她身边的齐怀瑾眼里,只觉得许源是轻松愉悦的就抛弃了江大鱼和程巧巧。就感觉,许源似乎有点渣……
没关系,那是因为她们都不是江瑜的真爱。齐怀瑾这么说服自己。
琼林宴,又称闻喜宴,在皇家琼林苑举行,乃是皇帝宴请新科进士的宴席,十分隆重。
宴席上,祁帝居中坐于首位,皇后和李贵妃一左一右的分坐两侧,俱都对着许源嘘寒问暖、亲切异常,让她摸不着头脑。
她在殿试时的那篇策论应该很符合祁帝的口味。她少年得志,而君主惜才,还点她当了驸马,对她和颜悦色很正常。可即便这样,祁帝看她的眼神也亲切过了头吧?
而皇后,明明恨她入骨,此前还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下属追杀于她,怎么现在也对她满面春风的样子?
还有李贵妃,不是已经齐怀瑾确认过身份了吗,怎么还不把儿子认回去?宴席上就当做不认识齐怀瑾似的,尽是拉着她嘘寒问暖了,还让她当了驸马以后,好好照顾她的孩子。照顾谁?祁琬彤还是齐怀瑾?
许源觉着这皇宫里的每个人,都挺让人难以捉摸的。
酒过三巡,众人渐渐放开了去。有一小太监悄悄过来许源身边,附身低语道:“昭阳公主于御花园湖心亭等候驸马爷,请驸马爷前去一叙。”
许源抬头看了看,帝后与李贵妃三人组俱都亲切慈爱的看着她,似乎在说,年轻人约会去吧,我们都懂,我们不在意。
许源又下意识的朝齐怀瑾看了看,探花郎唇红齿白、面色微醺,正低头和榜眼李睿木说些什么。许源便不再多管其他,起身随着小太监朝御花园走去。
离了宴席,人声笑语渐渐隐没在夜色里。
天际云遮雾掩的挂着一弯朦胧月牙,月光柔柔的在郁郁的殿宇间扑掩着,银灿灿的像一汪泉水,宫殿飞檐的尖角也无法勾破它的宁静。御花园中花香肆溢,浓光淡影。
晚风习习,夜色微凉。
湖心亭四处皆水,只可划舟而至,是个谈话的好场所。亭中有一清秀女子正在焚香抚琴。她芳菲妩媚、柳腰娴静,骨子里透着一股风流娇柔。而她弹奏的,则是一曲《凤求凰》。
小太监划船将许源送至湖心亭,便机敏的低头离开了,只余亭中的许源和这女子二人。
“江瑜见过昭阳公主。”许源拱手行礼道。
“驸马请坐。”祁琬彤一曲毕,替许源斟了杯茶。行云流水、姿态优雅。
“父皇此前跟昭阳自夸,说他替昭阳选了这天下顶顶好的一个男儿做为夫婿。昭阳一直不信,觉得父皇言过其实。但昭阳今日见了驸马,高洁傲岸、气宇轩昂。昭阳这才知道,这天下竟真有驸马这般优秀的儿郎。”
这奉承话夸得人全身舒坦。只是,许源微妙的打量着祁琬彤。
对面的女子,容色清秀,妆容精致。绯色藕丝芙蓉衿上裳,下穿碧水绡翠宝罗裙,天青色的宫绦佩着粉色垂金吊坠,发髻上雾霭珠环,一笑容光灿烂,虽非李贵妃一般倾城绝色,却也于盛妆下自有一分娇娜与媚态。
湖面波光潋滟,酒香与女子的脂粉熏香绕在一起,勾出暧昧的意味。
所以,世界女主这是在勾引她?许源内心微妙。
“不知公主叫在下前来,所谓何事?”许源突然就有点腻味,人都是有倾向性的。尽管面前楚楚动人的女子看起来十分惹人怜惜,但想到她的荣华富贵是建立在齐怀瑾的痛苦上,许源就很难对这女子产生什么好感。
何况,眼前的女子再美,也不及她看多了的齐怀瑾十分之一。
“听闻驸马颇有产业。”祁琬彤不疾不徐的说道,“从边县起家,一手建立了虎头商会,分号遍布北地数省。于京城,驸马更是延下半个东市,广开店铺,以虎头酒楼为首,与本宫的昭阳商会犄角竞争。” 。
“本宫想着,既然驸马与本宫迟早要变成一家人。那么驸马不如吩咐下去,让手下的商人停止这种无谓的内耗?”祁琬彤轻轻用檀香熏过的团扇掩在鼻端,浅笑道:“又或者,驸马从此官运恒、政务繁忙,不如将虎头商会的事情,交给本宫代为打理,如何?”
如何?当然不如何!
“不可能。”许源直截了当的说。空口白话的就想套她的产业,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许源毕竟是当过世界级商业集团掌门人的,生意场上的寸步不让已经成为了本能,没有特殊需要,断没有无端的给竞争对手让利的道理。
祁琬彤愣了愣,内心有些羞恼,倒是没想到许源会拒绝的这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