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是穿来的(8)

我趁着现在方便,把包装袋都填灶坑里,换上麻袋装,和这个家里的粮食混在一起。”

宋福生这回打断了女儿:“粮食先不用,也不是六个人,咱得去你奶家,从她那面儿跑。”

说完就打坐进了空间。

什么?去奶家,宋茯苓瞪圆眼睛,随后缓了几秒又理解了。是啊,要是征兵,这身体的两个伯伯和几个堂哥什么的也跑不了。占了人家身体,总要尽心尽孝。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这是个美丽的误会,她嫡亲的爹就没那么好的觉悟,一:老家在这行政区的边上,路过那才能离开齐王管辖。二:人多力量大,路上才不会被杀被抢。

要想组队打怪兽,要么是基于技能联络到一起,要么是血缘,关键时刻,血缘是相对可靠的团队。

第九章 临别(求推荐票)

老牛头在外面唤道:“姑爷,大夫来了。”

宋茯苓推宋福生:“爸,爸快醒醒。”

人家在空间里忙着,也不醒啊。

宋茯苓没办法,将门打开缝,一个闪身出去了。

不知道该叫牛大爷、牛伯伯还是牛爷爷,干脆什么也没叫:“四壮在后院,你领大夫过去吧,”说完,表情里带出了犹豫。

老牛头示意背药箱的大夫先行一步,才问道:“小小姐,您是不是还有什么吩咐。”

宋茯苓赶紧摆手,不习惯别人对她这样的态度:“我这没有给大夫的看病银子,你身上有吧?”

“嗯?”

“昨晚有人进屋把银子都盗走了,我和我娘中了迷香,我爹是后回来的,在门口遇见了也没抢回来。”

这回老牛听明白了。

他就说嘛,姑爷额头怎么肿了那么大一块。

快速扫了宋茯苓几眼,又回忆了一下钱佩英的模样,看起来这娘俩好像没受什么伤,只有姑爷挨了打,那他就放心了。

“小小姐,我这有,铺子里也有银子。”

“牛掌柜。”宋福生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使眼色示意宋茯苓继续进屋归拢东西去,又反身将门关好,才招呼老牛头跟他去后院,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其实老牛头也有情况要汇报,为了不耽误时间,抢先道:

“姑爷,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儿呢,就刚才我去医馆的路上,看到咱县里好几个富户家的马车出行,而且这里面还有县老爷家的亲眷,看他们带的东西不少,还是往城外方向去的。”

宋福生点了下头,直接站下脚简单的把情况说了,刚嘱咐几句牛掌柜,外灶房里突然传出孩童啼哭的声音。

远远传来,似能真切感受到孩子的惊恐,以及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姑母快跑!”

钱佩英没跑,老牛头倒是先跑了,并且在跑之前,将怀里的散银都给了宋福生,是给四壮的抓药钱。

老牛跑出宋宅时,眼泪已经糊了满脸,心里不停地重复宋福生刚才的话:

南面旱灾,逃荒者连着吴王的十万兵马来攻打了。

老爷没了,少爷没了,少爷自小的随从大壮二壮三壮,为护着小少爷钱米寿顺利出城,寻找在山上守果园的四壮,先后被视为违逆者被斩杀。

是老爷在咽气前,散尽家财,拜托为齐王运粮的人,才给钱米寿平安送出去。

而城池早在两天前就封了,少奶奶又听说齐王要征年轻姑娘和少妇,犒赏取敌军首级的兵士,在少爷守城池被射死的当晚悬梁自尽。

老牛头抹了把脸上的泪,咬牙咽下去不停往上翻涌的哽咽,利索地爬上骡子车往店铺里赶。

下定决心:他现在哭没用,如果老爷地下有知会骂他的,他要好好活着,为钱家唯二的血脉、钱佩英和钱米寿活着,护住他们,这才叫对得起老爷的恩情。

“牛掌柜,牛掌柜?”

老牛的骡子车刚停下,开杂货铺子的白老板就急火火跑了过来,拽住他胳膊急道:

“牛兄,你府城有人,不知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现在街上传,吴王来攻打咱们了,还有人说,是南面闹灾,不是打仗。实不相瞒,家里早就乱了套,尤其是刚才于家又有几辆马车出城了,那可是咱县里数一数二的大户。”

老牛头甩掉白老板的手,栓骡子车,又给骡子抱来了草,让它们吃饱,边忙这些边告知:

“老白,实不相瞒,快收拾收拾东西走,打起仗来,你家四个儿子仨女婿,哪个也没跑。另外,看在我给你透实底儿的交情上,别四处传,别引来官府提前关城门,到时候咱一个都跑不了,我可不饶你。”

“啊?”白老板瞪眼,没想到真的是最坏的结果,一拍大腿:“嗳!我这就回去安排。”跑了几步又停下,眼里是百感交集,拱了拱手:“牛兄,保重。”

老牛连眼皮都没抬,扭头就进铺子里收拾去了。

望着柜台上整整齐齐的两排酒,他只搬了两坛酒放到骡子车上,又猫腰一路小跑去了后院,找到他平日存银钱的匣子,将银子倒出来全部装进怀里。

简单拾掇几件衣服,最后扛着他平日里的口粮和一瓦罐油一包盐,锁上铺子就要走。

就在这时,白老板家的大孙子来了:“牛爷爷,这是我爷爷让我给您的。”累的呼哧呼哧,主动将物件往车上放,放完就跑了,多一句话也没有。

老牛头一边甩鞭子赶车,一边翻看了下,有八个水囊、四个竹筒,两件蓑衣,五把油伞。

心里叹息了一声,不枉费他违背姑爷的命令告诉了老白。

不是礼物有多重,毕竟人要逃命,铺子也不要了,全送了又能怎样。

是在这节骨眼,恨不得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拿救命东西往外逃时,老白能特意打发他孙子,送一趟这些路上铁定会用到的。

骡子车停在一个小院前,开门的妇人看到老牛时略显吃惊,反应过来赶紧回身把门关上,怕儿媳发现。

老牛头细细端详几眼妇人的脸。

他这一辈子没娶妻,年轻的时候,为母报仇让仇家打半死,伤了命根子,是老爷遇上救了他,才活了下来。

也没想过成家耽误谁,但是眼前这女人,总是偷偷摸摸给他浆洗衣裳,做热乎饭食,对他没挑的。

他寻思,这好日子快来了,他俩人就当个伴儿,过日子也挺好,谁想到他花完大半生积蓄买完院子后,这妇人的儿子又不同意了,把媒婆打出去,只因为在县衙里当上差役,怕老母再嫁被人说头。

“这是五两银子,你拿着,这是我置办那院子的房契,也一并给你,我走了。”

说完,老牛头真就重新爬上骡子车走了。

妇人眼里含泪,其实她感觉得出,这世道要乱了,尤其是儿子一个时辰前回来还说呢,要挣军功当大官,还口口声声嚷嚷:要为王爷尽忠。

在她看来,儿子那是要疯魔,可她一个妇道人家,从父、从夫、从子,又有什么办法。

妇人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散银,她知道老牛没什么存项了,都花在置办那院子上,到了临别这一刻还能给她五两,够她四五年的花销,心里像忽然露了一个洞,唯有盼他平安。

第十章 出发(求推荐票)

钱米寿虽然才五岁,说话还没有条理性,但是那也在灶房喝粥时,把该说的关键词表达清楚了。

孩子在和姑母钱佩英的诉说中,越说越伤心,干脆粥也不喝了,碗一摔就想着:还吃什么饭啊,要悲伤死他了都。

所以才导致后来痛哭出声,又惊恐嘶喊姑母快逃。

宋茯苓跑到灶房看到的就是,她妈正跪坐在灶坑前,差点儿让火撩到,手上沾着油、沾着面粉在打哆嗦。

她以为,她得好顿劝老妈呢。

然而:

“娘?”

钱佩英迅速扭头盯向女儿的脸,瞪着眼睛足足盯了十几秒,盯完不仅没用女儿搀她,而且她自己就一骨碌爬了起来,动作极其利索。

起来后就想往外跑。

钱佩英一手扯住宋茯苓的胳膊,一脚踢飞眼前碍事的木凳,一溜烟跑了出去,亮起嗓门就喊:“哎呀妈呀老宋啊!不好啦,你搁哪呐,快点给我出来,咱赶紧的,走!”

宋茯苓拽住她:“娘,你别喊了,信里有写,我爹刚给四壮抓完药回来,在后院收拾呢。”

钱佩英没等女儿说完,就急赤白脸打断道:“收拾什么东西,我发现你爸一天可虎了吧唧了,不知道啥是火烧眉毛。还四壮几壮的给人买药去,这些人跟咱们都有什么关系,咱仨走就得了,快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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