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是穿来的(465)

婆媳俩对视一眼。

小全子端着伤胳膊,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头上却像长了眼睛般,好像已然看到老夫人和夫人互相对视,不知那一眼对视,会不会多想。

心里直打鼓,要不要越规矩?

这事一说出来,好像先生送粮就是为了让少爷和他闺女发生点啥似的。

不是那样的。

不管了。

“老夫人,夫人,请容小的多嘴说一句,先生,就是宋福生。甭管是先生也好,还是先生之女,人品真的是极佳。陆家军都能证明先生的为人……”

可不是有私心才豁出命送粮。

秦嬷嬷先偷瞄了一眼公主的脸色,随后就无奈地瞪着下方跪在那里自顾自低头解释的小全子。

你能不能说重点?

老夫人根本就不关心私不私心。

老夫人和夫人只想知道,什么时候单独见过面?有没有说过什么,少爷当时是什么表现。

小全子支支吾吾道:

“回老夫人,回夫人,小的实在是不知什么时候单独见过面。

小的只知有一回,噢,就是那阵三小姐和宋姑娘合伙的点心店还开着,少爷下职后,大晚上的敲开了店门。

当时宋姑娘没在,人家一直也很少来城里,少爷却在空荡荡的店里站了好一会儿。”

还有吗?

秦嬷嬷:对,老夫人就爱听这个,再多说些。

“还有给那点心店搬砖。”

“咳,咳咳,”老夫人一下子被茶水呛了,秦嬷嬷急忙要给拍背,她却挥手让别打扰,拍什么背,听他讲。

小全子在下面跪着,还在那里自顾自道:

“是真的,老夫人,夫人,当时点心店院里运来了砖,买了不少,应是预备要盖炉子。

少爷正在旁边书肆楼上就瞧见了,急忙去了隔壁后院帮忙。

啊,对了,那天,宋姑娘倒是在。

宋姑娘的祖母不让少爷搬砖,少爷非要搬砖。

不过,那天,小的没有听见宋姑娘对少爷说话,只听见少爷背着筐对宋姑娘主动说,往里装。”

陆畔的母亲听了这些,感觉很恍惚,都顾不上与婆婆对视了。

真想不顾身份再三的向小全子确认,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说的真是你们家少爷的事?

与此同时,顺子一边回头瞅,一边鬼鬼祟祟进了陆畔的“病房。”

陆畔也恰巧睁眼,是疼醒的。

他不知道,很疼是由于太医才给他伤患处解绑换完药。

那药抹上没有冰冰凉的感觉,不像之前的药膏抹上能舒服些,这回换的新药倒是火辣辣的疼。

“少爷,您醒啦?”

陆畔本想骂顺子,干什么呐,做贼一样。

结果一开口,嗓子很是干痒,示意先给口水吧。

“少爷,老夫人和夫人来啦。”

什么?

“哎呦,少爷,您慢着些爬起来,别扯裂了伤口。”

这么远的路程,祖母和母亲来了,在上元节这天来了。

顺子能看出来陆畔不同以往,有些激动,也是,很难想象怎么来了呢。

但是:

“少爷,还有一事,小的觉得应该先和您透透底,再去见夫人和老夫人比较好。”

“什么事?”

“您先口水哈少爷,刚才就没喝多少,只顾起身。”

顺子将水杯给了陆畔后,才说道:“您睡梦里叫胖丫被老夫人听见了。”

要不然小的为何鬼鬼祟祟的,不就是担心被叫去询问嘛,为了保护好自个,煞费苦心。

陆畔喝水的动作一顿,然后接着喝水。

顺子:“……”这就完啦?

“更衣。”

所以在小全子正回答“小的不知宋姑娘多大年纪”时,有一道声音答:“未满十五。”

还差几个月。

陆畔的身影出现。

秦嬷嬷立即满脸笑容,带着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向陆畔行礼,行完礼示意小全子可以随她出去了,且遣散了在外间伺候的众位丫鬟,她在外守着。

“祖母,母亲,怎可将祖父一人留府中?”

“嗨,皇上会留他在宫中过年,你的几个姐姐也会回府陪伴,倒是你,见到我们有没有意外?”

陆畔望着祖母眼里满是笑意,“意外”,又扭头看母亲:“倒是母亲,怎一见我就哭?”

“你还敢说,瞧瞧你那伤,”那吴王就让他沉了海就得了,却为了抓活的,弄一身伤。

这天晚上,陆畔在异地他乡,过了一个有祖母有娘陪的元宵节,那火辣辣的破药,感觉也能忍住了。

也是在晚上吃饭时,才又聊起胖丫,因为之前孙儿醒了要问的事很多。

“你在出征前,与祖母提到的姑娘家,就是她?”

“是。”

“她可知你心意?”

“不知。”

陆畔的母亲抬眼:什么?竟是我儿在一厢情愿?

陆畔就像是嫌打击母亲还不够似的,放下了舀汤圆的羹勺说:“她的眼中,还没我。”

没有什么可不能说的,无需藏着掖着。

第五百七十五章 你那里下雪了吗

老夫人也放下羹勺,吃不进汤圆了。

孙儿沉稳地坐在那,用平平静静的语气说,她眼里没我,这还怎么让人有胃口吃,听的人心里一揪。

老夫人没遇到过被别人嫌弃的状况,看了眼秦嬷嬷:

怎么能没有孙儿呢。

那怎么能让她眼里有啊?

不准没有,必须要有。

陆畔的母亲听完,更是觉得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呀?

就像是忽然间从天上掉下个让她儿子开窍的姑娘。

这姑娘是布衣人家的女儿,然后竟没看上国公府的她儿。

她儿为了讨好姑娘,给搬过砖。

搬砖就够说不过去的,而最天方夜谭的是,还白忙乎,白帮着干活。

她儿是谁,陆珉瑞,那是上到皇上,下到万家百姓交口称赞的定海将军。

定海将军、国公府独子,帮你干活,胖丫,是叫胖丫吧?

你认为他很闲是不是?你竟然不多想想,十四五岁了,又不是小孩,竟然眼里能没有我儿。

陆夫人闭了下眼,深吸几口气在心里劝自己:

别生气,那姑娘很可能是确实没多想,身份过于悬殊嘛。

对,就是这样,并不是没看上珉瑞。

这世间就不存在有姑娘家会看不上她儿子的,放出话娶亲,一个个不要争抢起来才好。

要是这么一琢磨,说明那姑娘还挺脚踏实地的是吧?

那面老夫人又问上了:“那她父亲可知你心意?”

“也不知。”

陆畔舀了一颗汤圆吃完后,才继续道:“我要是说了,他当初就不会送粮,会离我远远的。”

这这?

这是一户什么样的人家嘛,怎么如此奇特。

要有私心的,要攀权富贵才是正常的人心所向。

老夫人都不知该怎么接话了,搞了半天,她孙儿谁也没搞定。

“珉瑞,祖母也有所耳闻,那是一户重情重义、知礼识理的耕读人家,门楣上……”

老太太这就给定了性,她说是耕读人家,那就是。

至于门楣上,有很多操作空间,可以耕读人家变成耕读世家,世家变成……

不是嫌弃孙儿相中的是农家女,而是孙儿在外行走,不能在这点上受人指摘。

倒是陆畔打断道:“唔,祖母,母亲,现在说那些还早。”

他还吃着呐,家里来人了,胃口很好。

“告诉你们,就是不想让你们从旁人口中听的一知半解,也是不想让你们插手。”

“祖母,不要帮忙。”别想着帮宋家提高门庭,不需要那样做。

“我相信宋叔。”

陆畔的母亲眼神闪了下,叔?这就叫上叔了啊?你这可真是通知我们。

陆畔的祖母是从孙儿的眼神中看到了敬重。

心想:是啊,如果岳父不能让孙儿敬重,那日子能过好吗?而那位宋福生,看来孙儿是真乐意将来改口叫岳父的。

“也别去打扰……咳,”陆畔终于有了在谈自己终身大事的自觉,面露出不自在。

之前,要知道他一直很淡定来着。

“恩,胖丫,她叫宋茯苓。回头别将她唤进府里,别吓到她,我心有数,”说完,陆畔就站起身离开。

他祖母和母亲齐齐扭头目送,忽然羞赧离开的珉瑞。

羞赧……

可真是稀奇事,今年才一开年,就格外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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