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是穿来的(322)

宋福生又打开一罐啤酒,喝了一口才道:“这回你娘俩终于感觉到了吧?和这里的人一比,我就属于相当有文化的。别的不说,就闺女手里这地图册,别人没有,我有,我都能当将军。”

钱佩英嗤笑出声:“快拉倒吧,你当将军就得给人领茬道,那面被包围了,你这面还没跑到。忘了给我们领错林子啦?”

宋福生不爱听,拧眉道:

“我领茬道也比他们强信不?

这里的人,一辈子都不怎么出门,哪哪都不清楚,能领着队伍找准地方,知道往哪走的,在这里真就算是有本事的人。

直接当将军那是夸张,带一支小队伍当个指挥的那是没问题。

你当军营里那些官都是怎么升上去的?跟着多参与几场战役,上回打仗还给他剩下了,活着,这就属于有大见识的,就能升上去。

要知道他们可没有现成地图,制作的那个舆图,也是打过仗走过那条路线的人,回来凭记忆勾画出来。

可是有几人能回得来?回的来的,还得在打仗的时候记住路,有几人能做到?

我就不一样了,我闺女有好几本现成图册子。”

宋茯苓忽然插话道:

“爹,我好像猜着他想怎么打了,你看哈,他就这几条路,从蒙古那面绕,挺进往南去。或最近的山海关这面,但只要不是傻王爷,主要兵力一定在这,骑兵没等跑到,大炮就会在上面轰,难度系数五颗星。”

宋福生凑到近前细看地图:“蒙古那条也不中,那条路难度系数也五颗星。”

“难度系数这么高?”

宋福生啧一声:“太远,你又忘了?这里一切靠腿着运输,你得考虑供给跟不上,没吃没喝还打个屁。粮草没等送到,路上粮草兵就会吃掉三分之二。蒙古那面还得有其他团体呢,那都不是善茬。”

“所以?”爷俩眼睛都盯上了大连那条线,“坐船偷偷夜渡,或蓬莱或威海登陆,”爷俩又异口同声道:“从后面来一个围魏救赵。”

打措手不及,山海关那面才能调兵撤离去攻后面,兵力一旦撤走一部分,山海关才有希望破城。

钱佩英扒拉出烤土豆:“嗳嗳?你俩把嘴闭严实,猜那个干啥,和咱没关系别惹祸上身。我看那地图册务必要收好。要是让那个陆畔瞧见,他不但当宝收走,还得给咱三口人关起来审。再说你俩说得不一定对,瞎白话啥,当是咱这河边呢,说游就游过去,那是大海。”

第四百零三章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宋福生不乐意听,打个啤酒嗝说:

“这怎能是瞎白话,它就是现在葫芦岛大连港不叫那名,登陆的港口也不叫蓬莱和烟台,咱们的地图也是根据史书记载一代代传下来的,想进京还能在天上飞啊?打出花来也指定逃不开那几条线。”

钱佩英瞪他:“和你有啥关系,聊聊吃啥穿啥好不好,你就是个刚逃荒完的,土财主还没当上,竟关心起国家大事。”

“娘,这就是你不对了,我俩闲着也是闲着,关上门唠会磕怎么还不成啦。再说生活里,怎么能就聊吃喝这些眼前的苟且呢,俩眼一摸黑,挖坑填坑过的和一天似的,你该被古人同化了,你得有些追求。”

宋茯苓说完,晃动着手里的地图书问宋福生:“爹,看完觉不觉得,将军那玩意,也不是谁都能当的。你看看,哪条线都得玩命。”

“那是,你要么能攻城拔寨,要么能翻江倒海。”

“所以,要想出人头地,只剩下一条路。”

“恩?”

“当当当当,”宋茯苓从腰间唰的抽出一本书,双手递过:

“我送您的新年礼物。

刚才您看到别人都收到礼物就您没收到,是不是挺失落?我都看出来了。

可怎么会?

我不仅给您准备礼物了,而且还为您的未来和咱小家的未来仔细打算过了。

您啊,不能投笔从戎,那个危险系数太大,就只能捡起笔学习,将来最次要考个举人傍身,噢?

然后再当土豪,要不然家里趁多少钱,没背景都容易保不住。”

宋福生:“……”

“爹,小四两银子买一本书,您不舍得扔一边落灰的是吧?”

“你,我?”宋福生只能被迫接过书。

不接不中,厚厚的一本被塞个满怀,他闺女就笑眯眯走了。

宋福生一边刷牙,一边瞪小板凳上的书籍骂:

什么孩子,啊?逼亲爹念书。

刚还寻思忙里偷闲,今儿闺女和他还挺有话,他爷俩侃侃大山挺乐呵,没想到绕弯子在这等他。

他都多大岁数了,他记性不好,不乐意学习。

钱佩英憋不住笑,递给宋福生毛巾擦嘴。

每次老宋在辣椒房偷摸喝完啤酒,都要刷刷牙,这里有一套洗漱的。

“就是,你可不能放在一边落灰,四两银钱,你闺女起早贪黑的干,得烤多少蛋糕能挣回来。

你要是不给书吃透,都对不起你闺女那颗望父成龙的心。

钱扔水泡里还能听个响,你不好好念书,你对得起你闺女吗?”

宋福生直到出辣椒房还有些懵。

媳妇说得那些话,怎么那么耳熟?

……

说起读书,宋福生是真打怵。

他记忆里,已经背完了论语、孟子、诗经、书经、礼记、左传,这些书加一起,四十万七千二百多字。

这些不算,这个身体还看了些各代各家对以上那几本书的注释。

以最少十倍算,差不多看了四百多万字的书。

四百多万字,有的都背下来了,记忆里也尚算融会贯通了,竟然还没考上?

然后让他接手学是吗?

他,博览群书?

自个都不信。

不过,宋福生心里是清楚的,女儿那话说的倒是对。

以长远看,就这世道,布衣百姓就是任人剥削的命,有可能越有钱越被人削。

有了功名哪怕没有官身就不一样了。

恩,宋福生将书收好……再议,到时再议,不是还早着?大不了临考前真想下场时,到时再看书呗,现在看就得忘了。

倒是闺女送的礼物确实要收好。

茯苓要是瞄他,他就当女儿面翻一翻,别白瞎孩子的心。

四两啊,这败家玩应,买点儿啥不好。

“这败家玩应,买点儿啥不好,可敢花钱了,”又一个人也是如此在骂宋茯苓,她就是马老太。

她正在边晃动手中的白芷膏,边和大儿子二儿子抱怨。

不止她大儿子二儿子在听她讲话,炕沿边还集齐了七朵金花,那七个老太太。

马老太拧开盖,拿着白芷膏,在几位老姐妹的鼻子下过一遍。

“你们闻闻,这味咋样。我鼻子这几日不中用,闻不出哪值三钱银。”

七个眼巴巴的老太太,嗅着鼻子:

“香。”

“值。”

“胖丫奏是孝心。”

葛二妞:“弟妹,一闻就是三钱银的。”

“能闻出来?”

“可明显了。”

“再给你们瞧瞧,这叫牙粉。我家胖丫就这一点不好,臭讲究,让老三和老三家的给灌的。这回进城,瞅瞅,给他大伯二伯也买了。你们说她将来能不能是个操心命?”

王婆子:“怎能是操心命?是个惦记娘家的。”

葛二妞:“连两个伯伯和堂哥堂弟姐姐们都惦记的孩子,将来一准错不了。胖丫要是嫁的好,我就把话放这,更得惦记拉拔你们。”

朱氏端水进屋正好听见,跟着猛夸道:“伯娘你这话说得咋那么对呢,就是这个理儿,不是东西多少,是热乎。”

宋福财和宋福喜听完这话,笑得心都亮了,高兴得很。

恨不得去三弟家冲侄女说点啥,立马冲三弟也说点儿啥,就是嘴笨。

不在于多少银钱,在于侄女买东西惦记他们。

……

今晚,有这么多人捧,那七个老太太羡慕眼神很是取悦马老来。

可是到了夜晚,她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用胳膊支起身,摸枕头底下的小瓷瓶。

小瓶子让她攥得都热乎了。

老太太在腊月二十七这日,才算彻底不暗戳戳心疼钱了。

因为这天,许小娘子来了店里。

给带来了四匹素布。

快过年了,东家陆之婉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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