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自己的美貌一无所知+番外(24)
“拿去擦擦吧。”
她将之后夏树愣住没有收下的手帕再一次递给他,素白的,上面绣着一朵浅淡的粉白的小花,看起来清新可爱。
和立花清冷的气质有些不搭。
这是立辰给她选的,对于这些手帕什么的她没有太多的要求,方便就好。
“……谢谢。”
“夏树学长……你刚刚有没有被他们打到脑袋?”
接过手帕的夏树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小心翼翼用指腹缓缓的摩挲了一下柔软的手帕,眼眸柔和。
刚刚才从立花是那个自己一直寻找的人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抿着唇有些不安的瞥了她一眼。
立花被他这般不直率的模样给弄得一怔,印象里夏树可从来不会对人这样客气的说话。
是因为自己救了他的缘故吗?
“……学长,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啊?什么?”
看来……可能真的被打到脑袋了。比起以前聪明饿模样,现在这样傻乎乎的。
“……没什么,你自己记得回去好好检查一下身体。”
之后她便没有再说些什么了。
立花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像是未消融的春雪一样,那双眼眸望过来如同蒙了一层薄薄的冰。
夏树想起之前在没有认出立花是前世那个救过自己一次的少女的时候,毫不掩饰自己面具之下的恶劣性格的画面,喉结微动,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为好。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讨厌自己毒舌的性格。
少年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立花递给他的那方手帕,嘴角的殷红带着铁锈味道在自己的唇舌之上,半晌也没有说话。
立花顿了一下,发觉夏树的状态不大对。
“要不,我直接送你去医院吧,如果你实在痛的说不话来了的话。”
少女想了想,觉得这样才是最妥当的。
“我没有痛的说不出话……”
之前还沉默的夏树这个时候开口了,声音低沉喑哑,隐约能够听出莫名的委屈情绪。
“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回去,不用你扶了。”
他自说自话着轻轻的掰开了立花扶住自己的那只手,长长饿睫毛颤抖着,并没有他说的那样无所谓。
立花不知道夏树为什么突然别扭起来,她站在原地盯着夏树吃力的撑着墙往前走着的样子,一瘸一拐的,看样子之前腿也被狠狠踢了一脚。
刚走了几步,他便没有站稳有着立马跌落下去的趋势。
立花上前一步稳稳的扶住了他,尽管比他要矮上一个头的样子,但是给人的感觉安心很多。
“我的口罩脏了,如果你觉得我难看可以低头。你这个样子还是需要人扶着才不会出事。”
少女轻声说着,以为他是不喜欢自己碰触他,毕竟没有戴口罩的自己的确没什么人会喜欢。
“请你稍微忍耐一下我的陪同。”
她看向夏树,澄澈的眸子全是夏日的清凉,如森林晨间浅淡的白雾散去,清明至极。
夏树抿着唇,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看着少女的眼神晦涩暗沉,他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那方手帕,喉结滚动,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你果然还在生气,因为之前你蒙着口罩的时候我说了你。”
这是应该的,夏树也知道。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子会不讨厌一个说自己丑的人,更何况当时他的态度还那么恶劣。
“没有,你说的是事实,我没有生气的理由。”
少女轻描淡写的回了夏树这么一句,却让他更加的难受。
“……你在说反话讽我对吧?既然这么讨厌我就别管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隐约的,立花甚至以为自己听觉出了问题,竟然听到了些许哭腔。
感觉到了夏树的挣扎,也带裂开了嘴角的伤口。立花不知道他到底在别扭和生气什么,她能够感觉到他的情绪不是来自自己,是对他本人的恼怒。
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才让立花更加的觉得莫名其妙。
“别闹了!”
她低声说着,压迫感十足。
原本还想着挣脱开的夏树被立花这么一眼看过来瞬间老实下来,他耳根微红,觉得自己就和小孩子一样。
“……对不起。”
夏树这么说着,有些委屈的将头放在了少女的肩膀上,瞬间没有之前的气焰。
被莫名撒娇了一把的立花头皮发麻,她用一种极为诡异的眼神瞥了一眼将脑袋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少年。
柔软的黑色的发梢微微翘起,和他温润面具之下的孩童心性的叛逆傲娇一般无二。
他一定是之前被那几个少年打到了脑袋。
立花良久,在心里肯定的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
将夏树送到了南城的那处海边别墅之后,立花原本是打算离开的。
此时埋在她肩膀上的少年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一脸惊讶的管家,男人立刻反应过来,热情的将立花给留下来沏了杯茶递给了她。
她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白瓷细腻的茶盏之中的红茶氤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干什么,也就这么坐在了沙发上。
夏树也默默的坐在了立花的旁边,此时女佣已经将医疗箱给拿了过来,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伤,医生看了然后嘱咐了几句之后极为有眼色的离开了。
少年幽幽的看了过去,立花被盯得不自在,觉得手中刚刚还有些凉的红茶又开始变得烫手了起来。
“……你不擦药吗?”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之前还在这里站着的女佣和管家已经离开了大厅,现在这个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明日才是少年的生日宴会,来的再早的朋友也大约明日清晨才到。
夏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在确认眼前的少女还在这里安静的坐着没有离开之后,他才将药膏从那个医疗箱里面拿出来。
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所以擦拭几天就好了。
立花知道自己应该要离开的,但是夏树的视线灼热,就连拿药膏的这个空当也直直的注视着自己,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飞走了一样。
“学长,药膏挤太多了。”
她垂眸看着夏树手中的药膏有好些一块莹绿色的膏体挤了出来,差一点就要落在地板上。
“啪嗒”一声,由于立花的突然出声,他的手一用力,药膏很完美的落了一块在地上。
“……”
“……”
两人同时沉默了起来,尤其是夏树,他恨不得将笨手笨脚的自己给按着头塞进地板缝隙里去。
他耳根通红,拿着药膏的手不自觉的颤抖着,垂眸终于没有再看向立花了。
立花放下手中的红茶,将他手中的药膏给拿了过来。
“我来帮你吧。”
看来是手也被打伤了,东西都拿不稳了。
想到这里,少女的眼神里带着些许同情,看的夏树更加的莫名和羞赧。
立花对于人的情绪感知虽然敏锐,但是如果要细细追究的话却毫无办法。无解的多变的人类情绪,是比那些出现在自己草稿纸上的数学题还要难以看懂的。
她下意识的想要将自己的口罩往上扯一点儿,但是手刚刚碰触脸上便顿住了。
口罩已经弄脏了,现在的自己是素面朝天。
立花抬眸看了一眼窗户外面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橘黄色的光亮很浅淡,恍惚之间,她心里生出了一个有点儿荒谬的想法。
夏树好像……是故意拖延时间要将自己留下来似的。
她捏着手中的药膏,淡绿色的膏体沾了一点儿在她的指腹上,在莹白的肤色上看起来很是清新。
这个想法不过转瞬即逝,甚至立花觉得有这样想法的自己未免太过厚脸皮了,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对方挽留的。
即使这个推测是目前最为合理的。
夏树薄唇抿着,唇角的疼痛还在,殷红的血迹已经干了,他的眼眸闪烁着,想着接下来要说什么来打破此时有点儿沉默的气氛。
直到微凉的触感落在了他的唇角的瞬间,他脑海里所有的想法便已经一下子在脑子里抹干净了。
少年细碎的黑发之下,隐藏了眸底的神色,两只手不自觉抓紧了柔软的沙发,身子僵硬的厉害。
立花感觉到了他身子的僵硬,轻轻涂抹着他唇角伤口的手顿了顿,抬眸看了一眼他,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厌恶抵触的情绪。
“我记得……你的腰腹还有脊背处好像也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