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暴君今天病更重了+番外(36)

一旁的管怵被这腻歪劲弄得面孔抽搐,他扬起衣袖,重重指向两棵巨树:“入口在那里!再不去,人真的要出来了!”

梅雪衣望过去,只见树根盘虬,织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洞穴。

幽深之处隐约有一点光芒闪动,看着像是件遗落的法宝。

那是魇魔的诱饵。

“走吧!”

在靠着精神力拼杀的幻境中,她血衣天魔,就是主宰全场的王。

正好,借着这幻境,可以好好看一看柳小凡身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梅雪衣执着卫今朝的手,踏入了树窟。

树窟中满是潮湿的霉木味。

伸手不见五指,隐约感觉到一层层网纱迎面兜过来。

忽然有那么一个瞬间,知觉消失。

仿佛睡了很长很长一觉之后,慢慢从混沌中苏醒。

眼前一片血红。

血海吗?

魇魔并不是什么厉害的魔物,它们的幻境往往粗制滥造,能吓到人就行。铺天盖地的血,制造起来比较容易,不需要太多细节。

梅雪衣转头四顾,发现似乎哪里不对。她抬手一抓,抓到了眼前的赤红之物——竟是个红盖头。

她微微错愕,抬起眼睛望向四周。

一对红烛在右边靠墙的木桌上摇曳,她坐在一张质量不好不坏的拔步床上,屋中处处装饰着大红的布匹,这是一间新房。

细节精致,触感逼真,完全看不出是幻境。

这不是普通的小魇魔,而是晋阶过的大家伙。

也不知该说运气好还是运气坏。

梅雪衣起身,走到门前试着推了推。

“吱呀——”

门应声而开,一张黄生生的脸猛地迎面撞了过来,咧开鲜红的唇,露出两排黄牙。

梅雪衣冷不丁被吓了一跳,视线还未彻底聚焦,便听到这黄脸老妪嚎丧一般大叫:“天杀的哟!卫家姑爷怎能在新婚之夜撇下我们小姐,跑去小妾的房间哟!”

梅雪衣:“……”

虽然知道是幻境,但是卫今朝,你完蛋了。

第24章 花好月圆

梅雪衣跟在黄脸老妪身后,杀向小妾居住的偏院。

她一路懒懒地抬着左手,抚过周遭的物件——窗纸的触感、沾在上面的灰尘、窗棂脱漆处的倒木刺、拐角石柱缝隙中的蛛丝……

还有从外院传来的,收拾锅碗瓢盆、清理喜宴残羹的声音。

一切都逼真至极。

换作常人,早已像平日做梦那样,分不清真实与虚妄,彻底沦陷在幻境之中。

更别提这幻境的场景专为攻心而设。新婚之夜,夫君睡在小妾的院子?是个女子都得炸翻了醋桶。

来到偏院角门处,黄脸老妪扬起拳头想要砸那扇精精巧巧的薄木小门,被梅雪衣抬手制止:“别。”

“小姐!”老妪痛心疾首,唾沫横飞,“姑爷都这么欺负人了,你可不能做软包子任人拿捏哟!今日你若咽下这口气,将来定要吃大亏哟!”

梅雪衣动了动眼皮:“敲门不是给狗男女时间准备么。”

她拎起大红袍,上前一脚踹翻了薄木小门。

黄脸老妪:“……”

“你在外面等着。”梅雪衣瞥她一眼,踏着门板踱进了偏院。

脚下‘噼啪’一声,踩断了框边浮刻的木头花。

好样的,小妾住的院子,连门框都这般用心。

梅雪衣勾起唇角,仰头四顾。

只见这偏院秀丽雅致,处处精巧,隐约还能闻到新漆的味道。

红烛把两道身影映上窗纸,郎情妾意,剪影上方还悬挂着一只同心结。

这二人……在饮合卺酒。

男子身材高挑,侧颜的弧线映在窗纸上,俊得不像凡人。

梅雪衣眸光一掠,只见院中的水缸里养了并蒂莲,廊下的木笼中卧着交颈雀。

真是双双对对,花好月圆。

梅雪衣轻笑出声,几步越过庭院,踏上石阶,衣袖一扬,猛地推开了雕花木扇门。

屋中二人被惊动,娇柔女子嘤一声藏进了男人的怀抱,只露出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

“大胆!”男人转头怒斥。

看清来者是谁,他的脸上晃过几分心虚,双手却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美娇娘。

梅雪衣定睛一看,还真是卫今朝那张脸。她从未见过他穿红色的样子,原以为他不适合穿红,没想到竟是这般好看。红色遮下了病气,看起来俊朗挺拔,令人怦然心动。

他微眯着眼,仰起下颌率先发难:“新婚之夜,你不好好待在自己的新房,却跑到这里来闹事么!”

梅雪衣缓缓走近:“我闹什么事?”

他居高临下睨着她:“娇儿生病,我不过是过来看一眼而已,很快就会回去。你看看你这是在做什么?自己摘了盖头到处乱跑?有你这么做新妇的吗?你既这般不守规矩,那我今夜便不回去了。这是你自找的,要怨便怨你自己!”

梅雪衣恍若未闻,一步一步走向他,喃喃自语:“真好看。哪怕是薄情的样子,也还是那么好看啊。”

男人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皱起眉:“知道错了便老老实实回去,若我心情好,说不定下半夜会去看你。”

怀中的小妾柔弱无力地推他:“卫郎你快跟夫人回去,娇儿没事的,现在头已经不疼了。卫郎千万不要为了我,而惹夫人生气,否则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你就去死啊。”梅雪衣挥挥手,“现在就去,别等我动手。”

小妾:“……”

“你!”男人双目怒睁,“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梅雪衣再逼近一步,脸上挂满甜蜜的笑容,轻声吐气,如恶鬼耳语:“她说她想死,你听不见啊?”

他:“……”

半晌,气急败坏地跌脚:“你、你这个妒妇,泼妇!”

梅雪衣挑眉:“真不了解我。”

“呵……”他指着她,“你敢说你不是?你听听自己方才说的是什么,像话么!你还知道什么叫妇德?谁家大妇如你这般!”

“只是妒妇泼妇?你未免把我想得太过善良。”梅雪衣已贴到了他的身旁,“我的东西,谁碰谁死。干嘛偷了这张脸啊。用我喜欢的眼睛凝视别的女人,用我喜欢的嘴与别人谈情说爱……我该把你怎么办才好啊!你教教我。”

温柔缱绻的语气,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男人瞳仁收缩,把怀中的小妾护到了身后。

“卫郎,夫人的样子好可怕!”柔弱可怜的女子,激发了男人的全部保护欲。

“疯妇!你给我滚出去!”

男人扬起手,一巴掌扇向梅雪衣。

劲风袭来,梅雪衣微笑着,从红袖中扬出一只纤细的手,轻易捏住了男人的腕部。

“卫今朝虽然病得不清,但他只会对我好,不会伤我一分一毫——什么东西,也敢扮他。”

梅雪衣一边叹息,一边张开嘴巴,照着此人的手腕咬了下去。

制造幻境的时候,魇魔大概从未预料到有人会张嘴吃掉自己的夫君。

男人彻底愣住,垂下那张和卫今朝一模一样的脸,呆呆地看着梅雪衣。

梅雪衣一口咬下去,便知道这是被魇魔吞噬之后储存起来的破碎魂力。

这团魂力的主人生前必定做过宠妾灭妻的事情,死后在这幻境中帮着魇魔害人也轻车熟路。

梅雪衣大快朵颐。魂力入口冰凉松散,就像非常浓郁的云雾。只不过,它的外观仍是穿着大红喜服的‘卫今朝’,这让吞噬的场景看起来有种难言的惊悚凄艳。

吞噬了小半团魂力之后,站在一旁的小妾终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

“别慌,很快就轮到你。”梅雪衣安慰道,“省点力气,你我都方便。”

小妾:“……”

烛芯发出了几次‘噼啪’声,映在窗纸上的人影左右摇晃。

一炷香之后,精神奕奕的梅雪衣大步离开了偏院。

她心下暗忖:这个幻境以‘夫君’和‘小妾’为陷阱,目的便是让受害者深陷被爱人背叛的痛苦之中,无法自拔。在不断的消磨中,精神越来越恍惚,神智失守,魇魔便可一丝一缕吸食受害者的魂力。

守在角门外的黄脸老妪急急迎上来:“小姐!姑爷居然不肯跟你出来吗!哎哟这个天杀的,没良心哟……”

梅雪衣抿唇一笑,抬脚走向院外。

卫今朝不在这,他会在哪里呢?他恐怕分辨不清这是幻境,指不定正在哪里搂着他的小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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