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都是出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招数???”傅阳曦恼羞成怒:“没一个能用的!”
话虽如此,但翌日傅阳曦就暗搓搓地在淘宝下了单。
抢劫这种事会吓到小口罩,柯成文太没脑子了。姜修秋恋爱经验多,或许值得一试。
明溪也正想叫上傅阳曦和她一块儿去高教授家。
这样周末也有借口在一起啦。
傅阳曦脸上一副‘怎么什么都离不开我,女人真是麻烦’的臭脸,却非常口嫌体正直地答应了,并且周六的时候,顶着寒风假装只是路过,去宿舍楼下接到了赵明溪。
他给赵明溪带了一副手套,白色羊毛绒的,他则戴上了黑色。两人拎着明溪提前买好的礼物,让小李驱车,去了高教授家的那条巷子。
因为提前和高教授说过,会带一个男生过来做饭时打下手,因此高教授倒也并不意外。
高教授虽然没教过傅阳曦,但也听说过傅阳曦的大名——那可真是鼎鼎大名,这位太子爷一度让整个学校的老师都谈之色变。
高教授做好了傅阳曦这种二世祖一来,就什么也不懂,把场面搅浑的心理准备。
但万万没想到他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
男生高挑的个子,长相俊美逼人,一进来就让本就不宽阔的院子变得更加狭窄拥挤,但是他却也没说什么,也没犯富二代的毛病,自己找张椅子擦干净了坐下。
还陪他孙子玩起了飞行棋。
居然还有点讨喜?
明溪脱了外套进厨房,把买过来的东西塞进冰箱,高教授进来和她说话。
熟悉了之后,高教授的脾气早就不像一开始那样难以接近,古怪的时候当然有,偶尔也会冷嘲热讽两句,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站在长辈的身份给明溪指点迷津。
“才全省第三十五,有什么可高兴的?还专门上门一趟来找我炫耀。”高教授虽然这么说,但满是皱纹的鬓角还是流露出了笑意。
明溪忍不住笑:“我愚笨嘛,入围决赛就已经很高兴了。”
高教授道:“不能松懈,继续努力,趁着还年轻。”
明溪重重点头:“嗯!”
高教授和她说完话,傅阳曦低头进来帮忙洗菜。
厨房本来就小,他个子太高,一进来明溪就转不动脚。而且两人挤在一块儿,空气里全是冬日里彼此之间热烈的味道。
傅阳曦慢吞吞地帮明溪系围裙。
他脸红,明溪脸也发烫。
狭小的空间里,热气腾腾升起的饭菜香味中,呼吸、眼神与细微的动作仿佛都被放慢,氤氲成缓慢而又让人心脏不受控制跳动的电影画面。
“系好了吗?到底。”
没听见傅阳曦吭声,明溪扭头,一转身,直接撞到他怀里去。
傅阳曦胸腔被明溪的额头撞了一下,他揉着胸,胸腔里的心脏胡乱跳起来,顿时就结巴了起来,先发制人地道:“你,你转身干什么,还没系上呢。”
明溪整个人都有点不自在,把他往外推,道:“我洗就行,几颗菜而已,你能不能出去?”
傅阳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明溪一把推了出去,关上了厨房的纱门。
“……”
傅阳曦只有在沙发上坐下。
高教授的孙子默默给他倒了一杯茶,他揉了揉孙子的脑袋,拿着茶。
傅阳曦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猛然扭头,看向旁边的高教授:“教授,之前赵明溪——”
沈厉尧成绩也那么好,不会和小口罩一块儿来过吧。
高教授瞅一眼就知道这小子什么心思,冷哼一声,道:“不用问了,她之前没带别人来过,你是第一个。”
傅阳曦竭力想绷住,但是还是因为这么点小事,心里的小鸟就得意洋洋地抖了抖羽毛。
沈厉尧和小口罩一起在西餐厅里见董家人,但是自己是第一个和小口罩一块儿见高教授的,那自己也没输!
这样想着,傅阳曦翘起嘴唇,抿了口茶,朝着厨房看去。
高教授家里地方小,厨房是开放式厨房。
赵明溪把头发扎了起来,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昏昏斜斜的黄昏傍晚,夕阳斜斜地从小窗户照进来,落在赵明溪的侧脸上。
真的很奇怪,为什么小口罩做什么都好看?
都可爱。
“好看吗?”高教授冷不丁问。
傅阳曦耳根子一片羞赧,想也没想,有几分得意道:“当然好看。”
高教授阴阳怪气道:“好看到你把茶水都泼到了我地板上了?”
傅阳曦一个激灵,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虎口一烫。
灼烫的感觉传来,他连忙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扯茶几上的纸巾,去擦高教授的地板。
厨房里的明溪:“……”
她咬了下唇,脸色一片红。
第二条,他好像也……
第55章
吃完饭后, 两人从高教授屋子里出来。
外面的天有些暗沉,云层裹着一层灰色的边。
空气寒冷,呼吸之间呵出的全是白气。
傅阳曦抄兜走在前面, 见院子里破败无比的杂草干枯, 觉得看着扎眼,随口对高教授道:“您这杂草遍地,也不拔一下吗?要不我雇人来清理一下?”
话没说完就被高教授瞪了一眼:“你这小子怎么废话那么多?吃完饭就赶紧回去,还不走,还想在我家睡觉不成?”
高教授说着就赶两人出去。
明溪赶紧拉着傅阳曦出院子。
两人出了院子,明溪对傅阳曦无奈道:“高教授很忌讳别人帮助他。否则每周来陪他孙子玩这种事,他直接找个教过的学生来就行了。就不会绕着圈子, 在网上不熟练地发帖了。我们要是想帮衬他点儿,不能这样大大咧咧地直说,老头儿自尊心会受不了的。”
“这不死鸭子犟嘴么?”傅阳曦回头看了眼,‘啧’了一声,道:“我看咱俩来看望他,他挺高兴的, 酒都喝了好几杯,还非得装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这老头儿真是。”
明溪心里吐槽, 你还好意思一本正经地说别人, 你自己不也一样。
傅阳曦一脸震惊地停住脚步:“我什么时候和他一样了?”
卧槽。
明溪这才发现自己把内心吐槽嘀咕出来了。
傅阳曦警告性地看她:“我怎么觉得你一天背着我腹诽我几百次?”
“什么腹诽?我这叫不惧强威, 实话实说。”明溪干脆破罐子破摔:“你那天感冒, 我过去送药给你,你明明就期望我过去。可结果我过去了你还赶我走,还一副冷漠的样子,说什么,‘你怎么来了’‘我病没病, 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你难道在意吗’。”
明溪那天还真的以为傅阳曦不想见到她呢,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怎么想怎么觉得连空气都是酸溜溜的。
那天傅阳曦怕不是又在吃什么陈年老醋。
“你说你那不是口是心非是什么?”
傅阳曦被明溪惟妙惟肖地一模仿,整张脸都涨成了番茄的红色。
开什么玩笑?!
他那天说话的语气是这样的?!
怎么神情悲戚得像个待在冷宫的怨妇?!
傅阳曦恼羞成怒道:“那是你的错觉!小爷我那天就是很不耐烦!很不想见人!就是在赶你走!小口罩,你最近一天比一天胆大包天了啊!”
明溪:“你不想见我你洗头干什么?”
傅阳曦气急败坏:“巧合!巧合懂不懂,刚好洗了个头。”
“哦——”明溪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傅阳曦:“……”
见她还在笑,傅阳曦羞愤欲绝,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抬脚就往前走。
明溪在他身后笑得肚子疼。
傅阳曦走出几步,臭着脸回头看她,见她还在原地,他:“……”
有那么好笑吗?!
傅阳曦又大步流星走回去,拽起她羽绒服帽子往巷子外走:“别笑了!天都黑了!回去了!”
就在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往外走的时候,一片雪花忽然落下来了,落在明溪扬起的嘴角,吻上一片柔软的冰凉,接着,毫无征兆地,天上下起了雪。
这是今年的初雪。
纷纷扬扬的莹白的雪花从空中飘落。
两人不由自主顿住脚步,抬头看去。
漆黑的深长的巷子,橙黄的昏暗的路灯,飞舞的雪花宛如透明的精灵,轻盈地落在他们身上,两人的影子在地上被路灯拉得一长一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