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难却(69)
“我肯定看着他。”季柔把食盒盖上,估摸着时辰也该是上膳的时候了,大厨房里备的也就是那些东西。
“走了。”
季柔领着秋娥往主屋里走,打了帘子进去,赵谨克正靠在床上翻着本书册。
“你……”赵谨克见着季柔,眸中有那么一抹的不自然,“你来了。”
昨夜同季柔都交代明白了,虽然是松了一口气了却一项心事,却也不曾真正如释重负,季柔越是单纯,越是毫不犹豫,他的心中便越是忐忑。
或许她只是眼下想不明白而已呢?
“马上就该用午膳了,我自然要来陪你的。”季柔从秋娥手中接了食盒过来,往赵谨克面前打开,“瞧瞧,这可是我做的。”
“你又跑去……”赵谨克的眉心皱了皱,下意识去看季柔的手指,剁肉馅,可没又剁了她自己的手指,还有那油炸,别又给烫了。
“没受伤,”季柔拿双手给他看一只只看,“一点儿没有,我哪里有这么没用。”
季柔的眉眼灿烂,眼角眉梢都是灵动的,拎着食盒在他跟前站着,仿佛是在邀功,只看得赵谨克的眸底不由又深沉了。
她还是……
赵谨克的眼底浮光沉浮,轻轻牵住季柔的指尖,“阿柔……”
话尚未出口,门帘子就叫打起,有人进来禀报,韩氏那里送来了东西。
“是什么?”季柔问道,“送进来吧。”
来送东西的是韩氏身边的婆子,四个丫鬟捧着托盘进来,上头装得满满的,有坛子、瓶子,不知里头装着什么,还有好几本书册。
“这是……”季柔不解,韩氏可从来没往他们院里送过这么多东西。
婆子道:“回少夫人的话,这都是昨日夜里到现在别人陆续送到府里或是搁在府门外的东西。”
别人送来的?季柔的心中莫名升起一种不祥,“都是……什么?”
“hu鞭酒,鹿bian酒,还有各种壮yang散跟zhuang阳的方子,闺中秘戏图,门外院里那一大缸子里泡的是驴儿吊。”
“什……什么?”季柔一怔,无疑间就往后倒退了一步,脚后跟让脚榻绊了一下,险些摔坐在床上。
那婆子也没理会季柔,只是同赵谨克道:“夫人命奴婢们将这些东西都尽数送到公子手里,让公子好好看看昨儿都做了些什么。”
赵谨克的眉眼淡漠,道:“母亲的意思我知道,东西放下,你回去吧。”
“是。”那婆子也没再多言的,放下东西便带人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成功就在不远方!
第59章
婆子丫鬟们放心物件便走了, 屋中里摆了一桌子那腌臜的东西, 季柔看看那些东西又看看赵谨克,狠狠咬了咬唇:
“把那些东西都扔出去!”
这都是侮辱,是对赵谨克的侮辱。
“等等。”赵谨克淡淡出了声,轻轻笑, 拉住了季柔的指尖,“这么快扔出去做什么。”
“难道还留着?”
季柔让赵谨克拉着做回床沿, 不争气地又想掉眼泪,外头那些人送这些东西来, 就像当年赵谨克在战场上时有潜入的细作给兵将家送纸钱牌位一样险恶。
她的夫君为什么又要受了这样的折辱, 都是因为她……
“都是男人用的大补的好东西。”赵谨克悠悠道:“让京九进来验一验,没什么问题都收进库房里去吧。”
“你……”季柔怔怔地看着赵谨克一脸淡然的模样, “你什么意思?”
赵谨克轻轻地在季柔的额头上一弹, “就是这个意思, 既然人家送来了,就不要浪费。”
季柔听不懂赵谨克这话, 为什么要收下人家的侮辱?
“傻丫头。”赵谨克无奈摇头, “那些人就等着看你气急败坏的样子呢, 得稳住。”
怎么稳得下去?
季柔瞪着赵谨克,心疼愧疚又自责, 当日韩氏那一巴掌她就该受着的。
“别多想,吃饭吧,赶紧让人传膳。”赵谨克拍了拍季柔的手背,“这事儿热闹一阵儿就过了, 咱们自己过自己的。”
季柔不说话,只是猛地扑进了赵谨克怀里,伸手紧紧抱住他。
“好了,”赵谨克抚着她的肩背,云淡风轻的语调里听不出半丝波澜,“我都饿了,把你的四喜丸子拿过来,我先尝尝。”
……
插科打诨,赵谨克尽量将话题引将开去,季柔难过了一会儿也懂事地没再提回去,一顿饭吃下来,赵谨克又躺了回去,季柔从他的屋子里出来,到底还是没忍住,让秋娥悄悄去打听了外头的风声。
刀子没有真正落下来的时候是想象不到会有多疼的,季柔原以为此事最厉害的不过就是昨日韩氏的怒火罢了,今日早晨看到了那些东西才明白事情到底有多严重。
韩氏骂赵谨克让靖平侯府以后怎么抬得起头,骂赵谨克不孝,那些话当时听了稀里糊涂就过去了,眼下才知道赵谨克为了她承认的那一句“不行”,到底会叫他,叫整个赵家面临着什么。
他沦为了整个天下的笑柄,还要任人践踏不得反抗。
她不能让自己的夫君被谣言折辱。
夜,烛火幽幽,季柔一早传了香汤沐浴让人铺床睡下,院里的下人见主子就寝,也都去休息了。
“怎么样?”季柔披着衣裳轻声问秋娥。
秋娥道:“姑爷刚用了汤药,屋里的下人都下去了,现下该是还醒着。”
肯定还醒着,赵谨克白日里睡得久,夜里肯定没这么快睡过去。
“那我就去了。”季柔紧了紧披着的衣裳,“你瞧我,还行吧。”
“姑娘天生丽质,不施脂粉不打扮都是极好看的。”
“那就行。”季柔开了偏屋的门,裹着衣裳猫着身子从廊下蹿过,轻轻推开了主屋的屋门。
屋里点着安神香,只有一盏烛火在桌上,整个屋子都朦朦胧胧的。
季柔飞快溜到床边把身上披的衣裳往床下一扔,一面踢了绣鞋一面就拉开那帐帘。
只是才拉开那鲛绡帐的帘子,手臂就让一拧,然后天旋地转。
“哎呀。”季柔让整张脸摁在被褥里,手臂都快被拧断了,“痛……”
“是你?”赵谨克赶紧松了手把季柔翻过来,“你怎么……你过来怎么都不出一声?”
赵谨克想问,你怎么跟做贼似的,悄么声的样子蹿这么快,像个刺客。
“我……”季柔揉着手臂。
她也不想的,偷偷摸摸像个小贼,只是从赵谨克受伤开始他们就分房睡了,伤口见好了也没见赵谨克说让她睡回去,以前他受再重的伤才好一些就会让她睡回来,这回却一直不开口,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天冷还好说借口说冷,现在天儿越来越热了怎么说?只好这样啦。
“那屋里有蚊子……”
季柔随口诌着,一点也不想和赵谨克讨论这个问题,肩膀上的酸疼过去了,就拉着赵谨克的手臂让他躺下,“你躺下,躺好。”
赵谨克让她弄得不明所以,只能愣愣地看着她,让她摁着躺平,然后就见她双手勾住了自己的脖子,整个人直接跨坐上了他的腰腹间,头一低下巴一伸,就亲他的喉结。
“你……”赵谨克的眸光一深,险些就给季柔掀翻了,脑中一瞬间闪过无数旖旎,也划过无数难解愁绪,倒是瞬间压倒了那些蹿起来的念头,正待说什么,却见季柔除了这么趴在他脖颈上没甚章法地亲亲啃啃也没下文了。
赵谨克默默看垂眸看她,季柔也发觉了他的无动于衷,疑惑抬起头来。
“你这是……”赵谨克忍着笑问她,“哪里学来的?看了今儿那些人送来的书了?”
季柔连忙摇头,紧张之下合盘托出,“才没有,是母亲给我压箱底的……那……那画。”
“哦。”赵谨克想起了季柔那本压箱底,前世他也有幸欣赏过,粗制滥造不说,还缺了页,完全误人子弟的玩意儿。
季柔瞧着赵谨克一脸云淡风轻半点反应也无的模样,就有些急,索性道:“我……我是想……是想……”
季柔有些气馁,有些话有勇气说一回,第二回 就很难了。
“那你也得挑个好时候,”赵谨克不为难她,只是觉得好笑,道:“你是不知道什么叫有心无力?”
那日他在朝上有一句是真的,他眼下,的确还需修养,要是一高兴血气上涌,再一忘情,后背的伤口非得崩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