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他总和暴君撒狗粮(80)
几个人匆匆聊了几句,结果小公公一进大殿便觉得后背发冷,气氛不对。
他从前听闻过雍炽暴戾,虽说雍炽有时心性上来,还会给他们开几句玩笑,但小公公面上陪笑,其实吓得腿肚子都在抽筋,可自从近一月,陛下和齐家的小公子来往多了,倒是有了几分人味儿……
可眼下,小公公遥遥望向坐在大殿暗影中的陛下,觉得那目光又恢复了以往的冷冽,他哆哆嗦嗦,几乎不敢进殿。
偏偏雍炽冷冷抬眸,对上他的视线:“你,进来!”
小公公腿一软,欲哭无泪的抖抖索索跪下,像拿免死金牌般把怀里的信一股脑呈上去:“陛……陛下,这是小公子给您写的信。”
雍炽看到他恐慌的模样,以为他也知道实情,冷厉道:“既然无心,何必多此一举?”
“啊?”小公公懵懂抬头,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小公子当然有心,他想您……想您都想哭了……”
他亲眼瞧见的。
“你受了他多少好处?”雍炽的脸色阴沉:“敢和他一同欺瞒朕?”
“小公子……”小公公不知此话何意,只能不住磕头:“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陛下。”
他又把那一叠视为救命稻草的信往前递递,哭丧着脸道:“这是小公子给您的信,陛下您看,有好几封呢,都是小公子熬夜写的……”
“真不少。”雍炽没接,唇角浮起一抹冷笑:“抄顺手了吧?还准备继续欺君?”
“你,立刻带人去国子监传旨。”雍炽面色平静,修长的双指夹起纸笺,口吻冷得像冰:“把朕这道手谕给他看!”
小公公吓得屁滚尿流,再不敢多说,拿着手谕带人直奔国子监。
国子监,齐宥望向萧朗吟的座位,眸中闪过沉思之色。
从射场回来,萧朗吟已经有好几日没来过课室。
正是课业最紧的时候,同窗们免不了议论纷纷。
回京后暗探出动,以搜索刺客的名义,在京城好一番盘查。
不少人都被举证为和刺客有勾连。
为了自证清白,大多数人都会归家待罪,并主动请旨,让皇帝派人彻查家中。
一传十十传百,这法子逐渐成了摆脱嫌疑的必备规矩,不管你是否情愿,都要走这么一遭。
雍炽借着搜刺客的名头,倒是趁机抄出好几个受贿结党的大臣,不动声色间收拢了权力。
很快,如击鼓传花一般,和刺客有勾结的矛头直向萧家。
可萧家却一反常态,非但没请旨自查,反而紧闭家门销声匿迹,就连萧朗吟,都没再来国子监……
同窗们一同去了射场,自然知道萧朗吟不来课室不像想象中那般简单,忍不住议论纷纷。
“你说查了这么好几日,到底是谁和刺客有关联啊?赶紧站出来,免得人心惶惶。”
“是啊,你说说,这不是折腾人么?”同窗叹气道:“赵王从射场回来,到现在还没被圈禁呢,真不知朝局又要发生何种变化……”
“莫论国事。”学正拍了两下桌案上的镇纸,正要上课。
课室门忽然被打开,十几个侍卫手按佩刀,站在两侧,几个宫内的公公穿着麒麟的窄袖补服,冷冷走来。
那学正没见过世面,吓得连连拱手道:“不知内贵人来国子监有何事?”
公公下巴微抬,皱眉道:“奉旨来问话。”
“奉旨……问话……”学正呆住,不知谁惹了天大的事儿惊动了天子近臣,结结巴巴道:“问谁?”
来人没理他,径直走到齐宥身边:“齐小公子,和在下走一遭吧。”
齐宥却没有起身的意思,抬抬眼皮道:“不去,我要上课。”
说好不耽搁他课业不惊动同窗呢?雍炽最讨厌,答应他的事总是出尔反尔。
“您这课怕是上不成了。”来人短促的笑了一声:“陛下有旨意,您若是不想私自接,就只能当着师傅同窗的面儿接了。”
齐宥周身登时绷紧,他在同窗惊疑不定的眼神中定定心,压低声音道:“我和你们走。”
说罢起身,随那一行人翩然离去。
看着他们走出门的背影,课室内一时间大哗。
作者有话要说:宥宥委屈:写情书作个弊而已,臭炽炽至于上纲上线凶巴巴么感谢在2020-08-11 13:37:30~2020-08-12 23:11: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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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问话
齐宥随着他们走出课室, 领头的公公一言不发,直接带着他往国子监偏僻的殿堂走去。
一路上师生来来往往,看到这阵势, 都大气不敢喘的纷纷让路。
齐宥看他们脸色阴沉, 又都不是自己平日熟识的人,心下登时说不出的心虚慌乱。
看到找他要情书的小公公灰头土脸跟在众人回头, 忙悄悄凑到他身边问到:“小公公,陛下要问我什么?宣你来传话还不成么?”
以往雍炽给他传话, 都是遣身边人通传,向来用不到大的阵仗。
小公公并不愿多说,干巴巴道:“小公子听了旨意就晓得。”
齐宥眉心微皱, 以往这小公公来找他时, 都是穿着便服, 一团和气很是可亲。这次却一身内宦官服, 倒是公事公办的模样。
齐宥忙拉住他道:“小公公, 陛下怎么啦?”
小公公被他牵连, 语气不自觉带了些不耐:“公子问我, 我还要问你呢?你究竟写了些什么, 才能惹陛下发怒。”
齐宥始料未及,漂亮的眸子闪出无措:“陛下他生气了?”
每天被逼迫写情书的明明是他?陛下生的是哪儿门子气?
难道是雍炽看到他今日递上去的的情书都是大白话,觉得受到了轻视?
还是之前的信东窗事发?
齐宥想不明白,眼下的情势也来不及让他深想。
他被一行人直接带去国子监的偏殿, 那些腰背笔直的侍卫佩着刀,齐刷刷围在门外, 登时无人敢靠近此地。
齐宥屏息凝神的进门,还未说话,领头的公公便神情冷厉的看了他一眼:“齐公子, 陛下有旨,请您跪下接旨。”
齐宥又是一怔,在他印象里,即使是去射场前,两个人刚刚熟识时,雍炽也从未让手下一本正经的给他传过旨。
这阵势透着一股疏离,也使齐宥心头颤颤的浮起怯意。
他咬咬唇,垂眸跪在地上。
殿内逼仄,四五个内侍齐刷刷站在他面前,领头的太监看他乖乖跪好,才展开手谕:“齐宥身为朕侍读,恃宠生骄欺瞒朕躬,现拟打手板十下,若再敢耍心思敷衍朕,定另有严旨惩戒!”
最后一句是威胁的话,为彰显皇权威严,传旨太监故意加重声调,登时有几分森然之意。
齐宥听完圣旨,整个人头脑发懵。
怎么?这些人气势汹汹过来?竟然是要责罚他的?
还是雍炽下的旨?
不待齐宥多说,一个拿着长木戒尺的内侍立刻走上前来,朝他躬躬身:“小公子,方才的旨意您也听见了,您看这……”
齐宥这才从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惊醒,情急之下,咬唇道:“雍……陛下呢,我想见他……”
他不相信,雍炽前几日还抱着他千哄万哄,怎么一到京城,看了几封信,连面都没见,就让别人拿着戒尺罚他。
传旨的公公没去侍奉射猎,并不知齐宥的太多事儿。眼下登时皱起眉头,齐小公子果然太没规矩,张口闭口直呼圣上名讳,这若是要细细追究下来,又是一桩大罪。
以后侍奉陛下,倘若再不改,打手板都是轻的。
公公清咳一声,也是出于好意提点齐宥道:“陛下的名讳也是你喊的?本公公传旨时见到过不少人,也都是一个个嚷着要见陛下,可惜没一个能见到的!”
说罢直接给掌罚人冷冷使眼色:“还耽搁什么?没听懂陛下的旨意?”
那掌罚人再也不敢耽搁,直接把齐宥的左手牢牢抓住,把戒指搭在上头道了声:“小公子,得罪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齐宥还未回过神,已经吃了一记手板。
他穿书之后被打过几次手心,却从没像此时般委屈,齐宥偏过头,薄唇轻抿。
雍炽竟然自己不露面,下了旨意派旁人来责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