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他总和暴君撒狗粮(29)
自从穿到古代,手头上已经多时没有了精巧的玩意儿,此刻看到这拼图,登时忍不住心痒,悄声试探道:“陛下衣袖下的物件儿可是红漆拼图?”
雍炽本不觉得这打发时间的玩意儿多精巧稀罕,但一看齐宥如同饿狼扑食的目光,登时觉得怀里的拼图宝贵起来,忙用宽大的龙袍袖子掩盖住那拼图,眉毛一竖冷道:“齐卿竟敢肖想朕之爱物?”
齐宥一头冷汗:“臣怎敢夺陛下之爱……只是臣素来喜欢这些玩意儿,方才一时情切,真把陛下当成了同窗,忘了陛下身份,是臣之过。”
雍炽顿了顿,不知为何,他想起齐宥在国子监时,和同窗玩乐笑闹的画面,如果齐宥那般对他……
不知为何,雍炽倒不觉得这是什么罪过。
雍炽看看齐宥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依旧用龙袍的宽大袖口牢牢地盖住那红漆拼图,生怕自家媳妇走光似的一眼都不让齐宥看。
齐宥看他如此,忙恭恭敬敬的端坐,收回期盼的目光,目不斜视。
雍炽等了半晌,等到那夫子都开始讲课了,也没等来齐宥偷偷瞥来的眼神。雍炽脸色更冷,如果齐宥真的把他当同窗,不应该继续追问,甚至靠近拉扯么?
怎么缩着脖子不动弹了?
雍炽憋了半晌,冷声问道:“你是想和朕一起玩这红漆拼图?”
齐宥望着雍炽压抑着期待的眼神,忽然想起自家表弟,表弟钟爱自己的玩具,又盼着旁人和他一起玩,因此总跟精分一样,时而摆出凶巴巴的模样不让人碰他的玩具,时而拉着你的衣袖让你陪他玩……
只不过表弟时今年刚过八岁生日的小学鸡,雍炽是十八岁生日都过了的皇帝……
不管心里怎么腹诽他,齐宥还是恭声应是。
雍炽气派的一拂衣袖,整块儿红漆拼图呈现在齐宥眼前。齐宥从没见过这般雅致写意的拼图,红漆拼图由四五十块儿小正方形组成,上头是青绿朱砂填色的工笔画,精巧细致,和后世的像素积木完全不同。
还未看清全貌,雍炽又把那拼图揣在衣袖里。
齐宥惊鸿一瞥,自然不甘心,求道:“陛下能否让臣再看一眼?”
雍炽愈发觉得拼图珍贵,护得更紧:“朕不许。”
齐宥:“……”
雍炽道:“你真想看?”齐宥摸不清他心思,只得鼓起腮帮儿,诚恳的点点头。
雍炽:“到朕怀里,自然能看清。”齐宥一滞:“这……陛下松松衣袖,臣也能看清。”
雍炽面无表情:“你进来。”齐宥悄声道:“您松开。”
雍炽:“你进来。”
齐宥无奈:“倒也不必,您只要松……”
“陛下。”讲课的夫子做够了透明人,擦擦汗识趣道:“此章节已讲演完毕,臣请告退。”
雍炽头也没抬的摆摆手,直接把人打发走了。
照例,侍读要和讲课的夫子一起跪安告退。齐宥跪下磕个头,站起来正准备撤,耳边已沉沉响起雍炽的命令:“齐卿留下。”
齐宥一怔,只得留在原地听命。
雍炽一言不发,只沉沉的盯着他。
齐宥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况且他心里有急事儿,没工夫和他大眼瞪小眼:“陛下把臣留下,不知有何吩咐?”
雍炽挑眉:“齐卿急着走?”
齐宥一脸公事公办的模样:“臣的身份是陛下侍读,课已结束,臣自然要告退。”
雍炽嘴角轻勾:“别忘了你还有一层身份是侍寝男宠,寝尚未侍,自然要候着。”
一句话掷下,齐宥好不容易武装好的尊严又碎成渣渣。他深吸一口气,忍辱负重的继续听命。
雍炽从龙袍底下抽出那拼图扔桌上,冷道:“一起拼,拼完再走。”
齐宥看着时辰已不早,生怕魏九朝那边儿出事,此刻根本没心情去欣赏这拼图,但暴君发了话,他也只能屏息凝神,琢磨起玩法来。
“之后要拼哪一块儿,朕已想了许久,”雍炽悠悠然道:“齐卿是聪颖之人,可有什么想法?”
拼图是被打乱的貂蝉拜月图,齐宥毕竟有多年玩拼图的底子,略一琢磨,已经把最关键的那块难点移动到对应位置上,剩下的花色自然一目了然。
雍炽眼眸深深:“朕依然毫无头绪。”
齐宥按下焦灼,左右滑动了两块拼图,答案更是呼之欲出。
雍炽脸色阴沉:“还没拼好。”
两个人一起动手,这拼图也好拼,但雍炽袖手旁观从不上手,这拼图拼好少说还要一个时辰,眼看天色将黑,架可能都要打完了,齐宥愈发像火烧尾巴一样着急:“剩下的皆是细枝末节,以陛下过人才智,定能完成。”
齐宥抿唇:“臣当然要侍奉,只是臣的好友今日过生辰,若陛下没有其他吩咐,还望恩允臣早些告退。”
他的好友……雍炽脑海中登时浮现出国子监里,那个和齐宥打闹的少年。
“你最好有些耐心。”雍炽面上毫无震怒之色,眼底却翻涌着真实的杀意:“否则生辰过成忌日,明年此时,齐卿只能祭朋友一杯薄酒了。”
齐宥立时想起书中原主被暴君打断腿的事由,如寒刃擦身而过,齐宥一惊,红漆木块应声而落。
“稳着些。”雍炽状若无事般捏起那块拼图,微带薄茧的大手覆住齐宥修长的手指:“别分神。”
齐宥再不敢提一句离去之词,屏气凝神的侍奉暴君,直到最后的拼图落定,他才恭敬的倒退而出。
雍炽看齐宥走远,扬扬下巴吩咐冷道:“替朕盯住他。若是他做出失了规矩的事儿,速来报朕!”
一旁的侍卫跪地领命,速速跟去。
作者有话要说:九点二十八新更新了一版~
第23章 生辰
侍卫表面平静领命而出,内心却疯狂猜想陛下嘴里的规矩是什么意思。
他本来想着定是臣下要守的规矩,但这位小公子还未进入朝堂,能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儿呢。
侍卫满腹狐疑的跟着,齐宥已经提着心跑进了春风楼。
刚走进门,已经听到二楼的喧哗争吵声,一楼的顾客有的抬头张望上头的重帐竹帘,有的连饭也不吃,脚步匆匆往外赶,齐宥心一沉,大步跑上二楼定好的房间。
刚走上连廊,一个汝窑花瓶兜头飞过来,齐宥闪身,花瓶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一抬头,看见魏九朝气势汹汹站在人群中间,明显是已经杠上了。齐宥急得扒开人群,喊道:“九朝,你们先住手。”
魏九朝根本不理会他,上前一把揪住一个男子的衣襟:“那花瓶你他妈砸下去的?”
这人刚一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魏九朝已出手将他掀翻,狠狠将人往门边的多宝阁上一扔。
伴随着众人的惊叫,多宝阁上的花瓶滚落,重重砸在此人额头上,额头伤口瞬时涌出血迹,顺着眉骨滴滴答答蜿蜒而下。
少年们嘴上喊打喊杀,但哪儿见过这血肉模糊的可怕模样,登时慌了神色,也不顾接着打架,吵嚷着要去请郎中。
隔的人太多,齐宥一时也看不真切那人伤势如何,但能辨认出此人的确和原书中一样,是吏部尚书家的小儿子。
“这不是定好位儿了么?”齐宥急得去扯赵昭:“怎么又打起来了?”
“就是因一道菜。”赵昭也满脸气愤:“明明我们先点的,崔銮非说是他先要的,半路拦住小二要截,我们听到了站出来理论,没说两句就动起了手。”
齐宥还未答话,已听到外边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转头一看,随着郎中过来的,还有兵马司的人,他们神情冷肃,一进门就把人团团围住。
带头的总兵看了眼魏九朝沉声道:“是你在闹事?”
“你谁啊?”魏九朝推翻椅子,满脸戾气:“今儿我生辰,若是不想让我好过,你们京兆尹也好过不了。”
齐宥和赵昭忙去拉他,生怕魏九朝扛怒了那人。这人倒也没见的多恼怒,只轻勾唇角,摆摆手道:“你把尚书家公子打成这模样,还敢威胁朝廷命官?肃清京城是陛下的旨意,谁敢违抗?来人,把这些闹事的带走关押!”
不等齐宥几人出声,已经被人按住带出春风楼。跟在齐宥身后的侍卫见状,不敢耽搁,忙跑去宫里禀报雍炽。
随着马车颠簸,齐宥陷入思索。原书里,魏九朝生辰日把尚书公子打伤后,尚书不依不饶,非要严惩魏九朝,魏父身为阁臣,位置虽清贵,却无实权,只能找陛下求情,雍炽却根本懒得理会这些许小事,到最后还是郡主去闹到太后处,太后对魏家施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