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他总和暴君撒狗粮(101)
三人逆着人群往前走,艰难的推搡着周围的人,目光从那些监生的脸庞上扫过。
在前头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陆唯时的影踪。
“你先别着急。”齐宥被人推搡得站不稳,艰难的朝赵昭喊道:“若陆唯时过来,定然是站在前列。”
前列既然无人,那陆唯时露面的可能性并不大。
赵昭顾不得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双目仍然焦灼的看向人群道:“以唯时哥的性子,他定然是会来的,我……我再去后面找找。”
齐宥和魏九朝相隔不过一米,紧紧跟在赵昭身后,陪他一起找人。
人潮拥挤,只听一串马蹄声响起,一队人马呼啸而来。
有百姓喊道:“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了!”
棋盘中街本就拥挤,人群又堵塞在了一起,五城兵马司负责京城治安,维护京城秩序,看到眼下场景,怒喝着斥退人群。
人群散去些许,国子监的二十几个监生和兵马司的人终于狭路相逢。
兵马司的头儿知道这些人是国子监的监生,翻身下马,语气也算和善:“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学生们群情激愤,脸涨得通红:“我们要把孔子像抬到国子监。”
兵马司已经耳闻陛下废除孔像一事,当下冷哼道:“你们这是想抗旨?趁事情还没闹大,赶紧回校里去吧!”
“你算是哪个衙门的,也能管到我们国子监头上?”学生们已然上头,根本看不上这些城管,立刻怒道:“耽搁了我们前程,你们赔得起么?”
说罢,不顾阻拦,还要愣是往前冲。
兵马司的人登时出了一脑门子汗,再往前走,就是御街,此事若是传到宫里,负责治安的兵马司首当其冲,定然也要受到连累。
他脸色陡然阴沉,一挥手道:“先把这几个人扣起来!”
魏九朝和齐宥一路跟随赵昭,只是人潮涌动,赵昭又横冲直撞,不多时便跟丢了。
他们被人群挤出了巷子,干脆歇在巷子口,准备等到兵马司的人维持好秩序,再进巷子找人。
没多时听到巷子平静下来,两人忙大步流星的去找赵昭。
谁知别说赵昭,就是方才那些闹事的学生,此时也都无影无踪了。
齐宥一怔,忙向身旁的人问起。
“我也不晓得你们说得是谁,”过路人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只是方才好些个闹事儿的学生,都被官差抓走了!”
齐宥和魏九朝对视一眼,目色中闪过一丝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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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石头
陆唯时已回到家中, 捧着茶问父亲:“这两日萧家有消息么?”
“说是已经造好多发弩了。”陆茗压低声音:“你莫要声张,我们家不掺和他那边儿的事儿。”
“我自然是安心上学。”陆唯时淡淡道:“只是问一句罢了。”
陆茗看向他:“那些学生被抓了?”
“是的。都关在五城兵马司大牢里。”
陆茗摇摇头:“可惜只是五城兵马司。”
五城兵马司只负责京城的治安管理,不能审讯问罪, 牢里都是些小贼和地痞, 自然也掀不出大风浪。
陆唯时小口小口啜饮着茶,半晌后忽然抬头对管家道:“去备马车, 我今夜要探望探望同窗。”
“是该去拉拢探望。”陆茗道:“别急着回来,就是住一夜也无妨。”
陆唯时脚步不停:“您还真挺舍得您儿子。”
刚走到院中准备上车, 忽看到魏九朝从门口大步走来,一见他便道:“赵昭来寻你了么?”
“不曾。”陆唯时一怔:“怎么了?”
“他听说你带头□□,便过去找你, 我们赶到后也没看到人。”魏九朝皱眉道:“围观百姓说人都被抓进兵马司了, 我们还侥幸想着他也许会来你府中, 眼下看来真被捉进去了。”
陆唯时转头对管家道:“你看看名单上是否有叫赵昭的?”
管家低头查找被捕的学生名单, 片刻后道:“是有一个叫赵昭的, 也是和闹事的监生一起被抓进去的, 就关在五城兵马司。”
陆唯时眉心一皱。
“你先回家吧, 莫担心, ”陆唯时眸光闪了闪,拍拍魏九朝肩膀:“正巧我要去兵马司。有我在,会照拂他的。”
魏九朝皱眉,眼看着马车缓缓驶向暗夜深处。
五城兵马司把这些学生抓进牢里, 也是为了暂时息事宁人,这些学生大多出身世家, 还有着功名,没有上头的命令,他们也不敢擅动怕惹出事端, 只是把他们扭送到了此地,拘在一处牢里。
几人看到陆唯时进来,皆是一怔,纷纷站起身道:“陆兄,陆相怎么说?”
陆唯时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想是抓捕时发生了争执,他们身上脸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伤。
赵昭也站起身,在人群里不声不响的看着他,脖颈处赫然有一道擦痕。
陆唯时暗暗叹口气,移开目光,打开带来的匣盒,取出药递过去:“各位放心,家父一定会想法子的,这几日就能有消息。”
两个提着箱笼的小厮随他进来,开始布置牢房,陆唯时带来了不少东西,有绿植,有烛台碗筷,还有棉被。
陆唯时笑着把几本书递过去:“我还遣人把你们的课业拿过来了。”
监生们道了谢,还打趣道:“这么一布置,倒是比国子监的监舍住得还要好。”
陆唯时陪着说笑了几句,便起身离去。
走出牢门到拐角处,陆唯时终究止住脚步,抬首想了半晌,终究摆摆手叫来狱卒:“你,把里头那个穿绿衣裳的叫出来。”
狱卒知晓他是首辅的公子,这些学生也没定下罪名,便也不难为,进牢中四下望了望,示意赵昭出来,直接带到了一旁的耳房。
赵昭推门进去,陆唯时转过身,看向他。
赵昭没想到陆唯时竟在此地等他,忍不住一怔。
陆唯时看看他脸颊上的伤口,抿抿唇:“你,怎么也跟着他们闹?”
赵昭犹豫了一下,没说实情:“我也是国子监的学生,怎么就不能参与?”
陆唯时亦不点破,只道:“你今夜就在此地歇息吧。”
赵昭避开他的眼神,摇头道:“还有他们呢。”
“就在此地睡。”陆唯时走过去,细细铺平床单的褶皱道:“我陪你。”
夜色渐浓,赵昭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去看床边椅凳上坐着的陆唯时。
秋风飒然,他清隽的侧脸轮廓泛着光华,即使他坐在床边,近在咫尺,赵昭依然渺然看不真切。
“睡不着。”赵昭试图抓住什么,轻声道:“唯时哥,能陪我说说话么?”
陆唯时笑笑,径自解下腰间长笛,横在唇边吹奏。
一阑笛声回荡在秋夜里,赵昭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修长如玉的手指,喃喃道:“真好听。”
说罢从怀中拿出简易的纸笔,简单记了一些什么。
陆唯时看向他。
赵昭面上闪过一丝促狭,笑道:“之前不是告诉你我在写话本么,就想着把想法随时记下来。”
陆唯时放下笛子:“你总说在写书,也不告诉我名字。”
“都是我们两个的事儿。”赵昭悄声道:“你瞧了要生气的。”
陆唯时笑着摇摇头,不再答话。
四下无人,夜色寂静,赵昭侧躺在床上,思索半晌,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探陆唯时的腰带,双眸如灼灼烈火:“唯时哥……”
陆唯时摁住他的手,再开口时,声音有几分晦涩:“那夜是喝醉了酒。”
赵昭半晌没说话,眸中的火闪烁了一下,倏然泯灭,只恩了一声:“是,那夜我也醉了。”
陆唯时在月色中闭上双眸,心下一片冰冷。
他本和赵昭不太熟,只记得此人总是来树下给他送酒,送完也不走,站在不远处,不知等什么。结果自己每次和他对视,他都不好意思的跑掉,还有两次跑的时候差点摔跤。
窘相百出,陆唯时自然不屑结交。
早在入夏时,萧朗吟便向他透露过齐宥和皇帝的事儿,他心下想着,还是要和齐宥混熟才好。
他皱眉思索,自然而然想起经常来给他送酒的赵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