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古早狗血虐文(184)
少女抬起眼,也不多说话,静静地等着谢溅雪的回答,眸光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谢溅雪顿了顿,“这宅邸确实不是我购置的,是凤陵的一位管事帮我购置,平日也多由他来打理。”
孟狄恍然大悟地猛一合掌:“我觉得,我们得去问问这管事。”
将这些名单重新抄录了一份交给了主簿,接下来就只能拜托县衙里的衙役们循着这名单挨个走访。
一看到这份长长的名录,主簿立刻变了脸色,也察觉到此事非同小可,忙道:“好好,今日实在是劳烦诸位仙长了。”
看出主簿的忧虑不安,谢溅雪也不留他,低声安慰道:“主簿不必忧心,这事儿本不该由凡人界的法司来管。修士妖魔神通广大,若有心杀人,凡人很难发觉其中蹊跷,稍后我会将此事移交给修真界罚罪司。”
听到这话,主簿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点儿。
“我知道了,多谢仙长宽慰。”
等主簿抱着案卷行色匆匆地离开后,桃桃与谢溅雪则站在主簿衙的阶前,并肩看着主簿衙前的老槐树。
老槐浓荫如盖,如幢竖盖张。
阶下水绕石阶,有瀯瀯之声。
桃桃犹豫了半晌,开口道:“谢道友,今天,李同学的事儿你也别往心里去。”
此时,李寒宵与孟狄尚留在花厅。
准确地说是,常清静被孟狄单方面地留在了花厅内。
“诶,我说你这样可不行啊!李道友。”孟狄神情严肃道,“你这样冷淡,是交不到朋友的。”
照孟狄看来,这位李同学着实有点儿孤僻到不合群了,他有必要肩负起照顾新同学的责任。
“就算你真怀疑谢道友,你也不能就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啊。”孟狄一脸恨铁不成钢。
少年神情淡淡,低声动了动唇,道了声谢,便起身走了出去,也不知道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
孟狄一怔,忙不迭地追了上去:“诶李道友!!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我知晓,”谢溅雪唇角半弯,“李道友毕竟也是好心。”
“此事我嫌疑毕竟最大,我倒也怕你们为我起了争执。”
“我相信你。”宁桃忽然道。
“嗯?”谢溅雪微讶。
桃桃鼓起勇气,抬起脸:“我相信你,人一定不是你杀的。”
少女眉眼很认真,她看着人时,总是这样。此时站在老槐树的阴翳下,更显得褐色的瞳孔黝黑幽深。
谢溅雪有些始料未及,愣了半晌,旋即这才漾起了抹笑意,“桃桃,多谢你。”
“说实话,我倒是很羡慕李道友,他虽不善言辞,性子冷淡。”
“但想说什么话便说,想做什么便做,从不顾忌旁人脸色,直白得坦荡。”
“却不像我这般虚伪,”谢溅雪自嘲般地笑了笑,“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自小体弱,幼时没多少人愿意同我玩,为了能和大家一块儿玩,我便养成了这副没脾气的性子。怕与人置气,怕人嫌弃我。”
冷不防听到这一耳朵的悲伤往事,桃桃神情复杂地踮起脚,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呃……你也可以的,相信自己?加油?”
……
“李道友——”
孟狄刚一追出去,李寒宵便停住了脚步。
“李道友你怎么?”孟狄皱皱眉,纳闷地看了这少年一眼。
循着这少年视线往前一看,更加惊讶:“那不是谢道友和桃子吗?”
远远望去,少女昂着脑袋,踮起脚,努力拍了一下青年的肩膀。
青年愣了一下,旋即又“噗”地笑开,笑得眉眼弯弯,乐不可支。
目睹这一幕,常清静忽道:“我想到还有东西落在了花厅,我去拿。”
说罢又独自转身往花厅去了。
孟狄一头雾水:“李道友?”
第101章 庄生晓梦迷蝴蝶(四十六)
“李道友——”
孟狄刚一追出去, 李寒宵便停住了脚步。
“李道友你怎么?”孟狄皱皱眉,纳闷地看了这少年一眼。
循着这少年视线往前一看,更加惊讶:“那不是谢道友和桃子吗?”
远远望去, 少女昂着脑袋,踮起脚, 努力拍了一下青年的肩膀。
青年愣了一下, 旋即又“噗”地笑开, 笑得眉眼弯弯,乐不可支。
目睹这一幕,常清静忽道:“我想到还有东西落在了花厅,我去拿。”
说罢又独自转身往花厅去了。
孟狄一头雾水:“李道友?”
……
这回去凤陵仙家算是要出远门了。
特地与宋先生告了假之后,桃桃有些惆怅。
蹲在溪水前, 戳了戳溪水中的倒影,宁桃深吸了一口气, 告诉自己没关系,蜀山都已经走来了,常清静、谢溅雪、苏甜甜都见到了,也不怕这一遭了。
身后传来了谢溅雪柔和的嗓音:“桃子, 来吃饭。”
“哦好!”宁桃定了定心神, 飞快掬起一捧水洗了把脸走了过去。
这回去往凤陵仙家,孟狄便没再同他们一起了, 他负责留守在洞庭继续调查这些线索。
谢溅雪与李寒宵正坐在篝火前烤鱼。
李寒宵平静地转动手上的树枝,极淡的眸子被这火光一照, 却也显得温暖了不少, 薄唇秀眉,挺直的鼻梁,分外俊美好看。
谢溅雪看到她来, 便笑了,将手里的烤鱼递给她:“桃子,给你。”
桃桃有些受宠若惊:“多谢。”
埋头咬了一口,抬起眼笑道:“好吃。”
的确好吃,这烤鱼鱼皮烤得又焦又脆,外焦里嫩,此时还滋滋地淌着油光。
宁桃惊讶地问:“这怎么都不腥呢?”
谢溅雪眨眨眼,笑道:“这是由我特殊处理过的,当然不腥了。”
桃桃讶然:“是术法?”
谢溅雪:“一个能祛除味道的清洁小术法罢了。”
常清静垂着眼,默不吭声地收回了原本已经递出去的烤鱼,自己咬了一口。
桃桃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同谢溅雪说话。
等到这些鱼都吃完了,三人这才和衣而卧,准备休息。
拨弄了两下面前的篝火,谢溅雪莞尔道:“明日就到凤陵了,到时候我再请桃桃你吃些好吃的。”
桃桃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谢道友,那我就先在这儿谢过你了。”
凤陵。
这个地方对于常清静而言,并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地方。
一直到入夜,常清净都并未入睡。
他坐在篝火微红的火光下,眼睫低垂,看着不远处的已然睡熟的宁桃。
此时春夜已经渐渐地暖和了起来,少女靠着篝火而睡,身上还披着谢溅雪的衣服,脸色被热得微微泛着潮红,眼睫搭在眼皮上,投下了一片淡色的阴影。
在凤陵,他做了很多错事,也辜负了她。
常清静动了动手,他的手好像在此刻缓缓地摸上了少女温暖的发顶,顺着白皙修长的脖颈,他的指尖在脖颈顿了顿,又一路往下,抚摸着她的脊椎骨,一节又一节。
常清静闭上眼,在心中缓缓勾勒她肌肤的触感。
是温暖的又温软的。
暖和得他掌心一阵又一阵的摩挲,舍不得放开。
可最终,他也不过只是收紧了指尖,移开了视线,不敢再去看她。
越靠近凤陵,他好像越没了底气去面对她。
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自私地贪恋这温暖,洞庭城里的尸身也在告诉他,这事与凤陵脱不了干系。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知道宁桃是十分念旧,重感情的人,倘若他陨落,即便再恨他,她定会伤心。
最理智的做法,是与她保持个恰当的距离。正如李寒宵突然出现在她生命中一样,他也会在某一日突然离去,再也不复相见。
据谢溅雪说,这位为他购置洞庭宅邸的管事姓钱,凤陵仙家的人都尊称一句钱姑姑。
“钱姑姑?”桃桃惊讶地打断了谢溅雪的话,没忍住插了一嘴,“那这是位女修?”
“是。”谢溅雪顿了顿道,“桃桃,你其实是见过她的。”
桃桃大脑飞速运转,猛然抬起头:“我想起来了。”
宁桃皱着眉一点一点慢慢回忆:“是之前我们刚到凤陵的时候,那个接待我们的女管事嫂嫂?”
“便是她。”
可是,想到当初那位管事嫂嫂笑眯眯又很温和的模样,宁桃实在没有办法把她与那些命案联系到一块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