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蕉说得对,”苍凛雪嘴角扬得更高,慢悠悠道:“有些事确实更适合夜里在咱们屋里放肆。”
“你——”
狄蕉骂人的话还没骂出来,冷不防又被苍凛雪捞过去‘尝酒’,这次直到把狄蕉‘尝’得只能趴在苍凛雪肩膀上喘气儿苍凛雪才放开他。
狄蕉甚至看见苍凛雪意犹未尽地舔嘴唇,气得扬手要打,手腕却被苍凛雪抓住——
就听苍凛雪说:“但有些事,在外面做做也无妨,就像阿蕉有了身孕,不能饮酒但尝尝也无妨,你说是不是?”
“你、给、我、滚!!”
第十七章
午饭后要议事,苍凛雪又让店家给上了些下酒菜,拉着狄蕉在小酒馆里边吃边喝。当然是他喝,狄蕉吃和偶尔被熏一下。
在又一次被苍凛雪突然拉过去‘尝’酒后,狄蕉气得摔筷子,不吃了。
那筷子在桌子上蹦了两下,回旋镖一样差点戳到苍凛雪的脸,苍凛雪竟然也没生气。
狄蕉瞪着他,见他还能笑出来,再次肯定苍凛雪就是个变1态。
就在狄蕉气得想掀桌走人时,苍凛雪幽幽开了口,道:“八年前,师尊战死,乃是巫族诱敌深入之计。”
“什么意思?”狄蕉本来都站起来了,一听这话又坐下了。
然而,苍凛雪却盯着他的眼睛,好像怕错过他一丝一毫表情变化似得,“那年江祭之后,也曾出现过一具人干,只是与这次不同,并未出现在江面上。”
“你说什么?”狄蕉的惊讶不似作伪,而苍凛雪看到他这样的反应,却神情黯淡,又透着股不甘心,话锋一转问出了一句令狄蕉心惊的话,他问:“阿蕉,那人干难道不是你第一个发现的?怎么你连这都忘了?”
狄蕉:“!!!”我就是忘了,可我又不能直说,因为忘记的原因更加没法解释,难道要告诉他老子是从上辈子重生过来的?!狄蕉一时陷入两难,好在他急中生智,想到了一个苍凛雪绝对不会再追问下去的理由,立刻理直气壮地道:“一孕傻三年,何况我都生了两个,还马上要生第三个,记性不好能怪我吗?”
果然,苍凛雪没再问下去。只是狄蕉从苍凛雪望过来的眼神中读到了一种心如死灰般的认命。这眼神儿看得狄蕉有些火大,什么鬼,孩子是我生得,你认命是什么意思?让我怀孕的人难道不是你?!
两个眼神闪烁的人,竟然还能对视半晌,各怀心思却还想着从对方那里再挖出些别的信息,可以说这两人的脸皮厚度都十分可观了。
狄蕉:“反正我就是想不起来了,但我想听当年的事,我要你说给我听。”
他自己说这话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入了苍凛雪的耳那就是妥妥的撒娇了。
这也太可爱了!苍凛雪心里这样想着,喉头控制不住似得上下滚动,落在桌下的手指也控制不住似得来回攥了攥。后来他实在是忍不住了,猛然将狄蕉拽过来,狠狠咬住了他的嘴——狄蕉先是一懵,随即剧烈反抗,扑腾得把桌上的杯叠碗筷都扫掉了,雅间里立刻响起一阵稀里哗啦的瓷器碎裂声。
过了好一会儿,狄蕉喘着粗气被苍凛雪放开,他眼含秋水瞪着苍凛雪,脸上明明是气怒,可就是任谁来看都会被那丝若有若无的勾人气息所惑,忍不住就想将他压下。
苍凛雪当然更想了,他甚至没给狄蕉留几口气的时间,就再次将人抱住了。最后,狄蕉当然又被苍凛雪欺负哭了。他哭出来的时候,还想着这是在外面,不能让人听见,不然他一会儿出去还怎么做人,于是就拼命咬着嘴唇压抑着不让声音泄露出去。
这个措施或许对外人有效,但那丝丝缕缕断断续续的小声儿苍凛雪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本来啃皮嘬骨就够凶猛的了,这声音一出来,简直就跟被喂了二斤催化剂,直接低吼一声化成真正的猛兽,撕咬得更加肆无忌惮。
重生以来,第一次,狄蕉在苍凛雪嘴下被啃出了血,伤口在肩膀上,血珠冒出来的那一瞬间,两个神智迷蒙的人同时都愣住了。
这血——好香!!!!
狄蕉先反应过来,气得抬手打到苍凛雪脸上,可惜他这会儿没什么力气,打得也不疼。打完后,他别过脸,一幅看到苍凛雪都嫌弃的样子。
苍凛雪被打了也没反应,盯着狄蕉肩膀上还在不断增大的血珠出神。不过,他也就愣了数息,就飞快低下头,埋进狄蕉肩窝吸血鬼一样地允起来。
细小的电流立刻从那处伤口蹿遍全身,期间伴随着无法形容的麻疼。狄蕉的骨头好似再一次被抽走,人一下子就软了下来,甚至再也控制不住,昂着脖子轻哼出声。
有泪珠在他哼出来时,顺着眼尾滑落,若非要形容狄蕉此刻的感觉,就两个字‘酸爽’!狄蕉被苍凛雪压得死死得,只在心中大骂他不是人,又是白骨精又是狐狸精,是乌·龟·王·八·蛋!!
不知过了多久,狄蕉哼哼唧唧的声音才停下。苍凛雪最后在那伤口上舔了一下,才意犹未尽地抬起头。他盯着狄蕉看了好久,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狄蕉气得直接闭眼,开口说了句‘你给我起开’,声音一出来,他就后悔了,这特么跟绵羊似得九转十八弯的波浪音,到底是特么怎么回事?!不就被苍凛雪吸血了吗,怎么还把声线给嘬弯了。
苍凛雪边抱着狄蕉坐起边低笑不止,狄蕉瞪着他咬牙切齿却轻易不敢再开口。
苍凛雪边给狄蕉整理衣物,边道:“当年被做成人干的是戒律堂上一任长老,巫族用驭妖术控制妖物化成了他的样子,这才能在枫树坛设下埋伏。那妖物应是还会些幻术,当时师父把你推开,却还是被引到了陷阱里,我赶过去时,听见师父还在喊你的名字,想必他当时看到的是你一路去了那里。阿蕉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你不要自责,是巫族可恨,与你无关。”
苍凛雪见狄蕉毫无反应,又道:“那人干当年我们也追查过,只是我们当时也以为是水灵修所为,若非今年又出了人干,你追查到萧家揪出了萧飞禹,我至今想不到还有这等隐情。我的阿蕉这么厉害,肯定能查明当年真相,揪出害师父的凶手,对不对?”
他说着说着,脸又凑到了狄蕉面前,这次狄蕉可没给他耍榴芒的机会,直接上手把他的脸推远。
狄蕉咳了好几声,确认嗓子恢复了正常,才开口,‘该回去了吧?一会儿不是还要议事?’
苍凛雪:“不想动,要阿蕉亲——嘶!”
狄蕉抓起苍凛雪的手,狠狠咬了一口,看到苍凛雪五官皱成一团,总算是出了一口气。
两人结账出了酒肆,大街上依旧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若是往常,恐怕苍凛雪早就不客气地抓起狄蕉的手拉着了,而这次他竟然犹犹豫豫抬了几次爪,最终竟是没有伸过去。他落后狄蕉半步,望着狄蕉红晕未退的耳朵,想着这段日子以来,狄蕉的种种变化,心中那个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已经不容他再无视了。
苍凛雪郁闷地暗自叹息,想着自己重生后好不容易从一个小奶娃一点一点养大的阿蕉,会因为上一世自己咽气前那个作死一问,将这一世好不容易得来的甜蜜婚后生活一朝打回原形就……恨不得一掌劈了上一世的自己!
狄蕉哪能猜到苍凛雪此刻的心思百转,他低着头快步往回走,满心都是案情。若他此刻回头看一下,其实很容易就能从苍凛雪专注的视线中推测出此刻的苍凛雪,满心都是他。
苍凛雪患得患失了一路,狄蕉的案情也捋得差不多了。
议事厅里此时长老们已就位,正讨论得热火朝天。
吴长老把上午的事情说完,执薄堂秦长老第一个就怒了,大骂萧家狼子野心。
芙蓉堂白三娘要比他冷静一些,不过也很激动,道:“当年老阁主去世,也发现了一具人干,要不是狄公子断得明白,我们芙蓉堂那几个水灵根的丫头还不知得受多大的质疑。如今终于揪出了萧家,可算是拨云见日了,哎呦,我这颗揪了多年的心,也总算是可以放下了。”
赫连长老宽慰她,道:“你快把心踏实放肚子里吧,我看只要有狄公子在,这是非黑白就错不了。这两天你们是没跟着,我可是全程都在,公子那脑子绝非常人可比。一会儿他来了,你们不明白的地方,好好问一问,我觉得,公子现在保不齐已有了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