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穿成太子的小毛团(53)

毕竟,人所共知,当年遭其折辱、羞愤自杀的安贵人,确是先皇后余氏的远房表妹。

二哥被贬,最直接的受益人,是他这个嫡出的五皇子。

就连继后齐氏,也因极力袒护儿子,遭到惠帝呵斥、冷落,空掌凤印,再无恩宠。

世人常艳羡皇家权贵无限,殊不知这亮丽光鲜的景象背后,有多少强颜欢笑,有多少欲诉无人懂,又有多少笑里藏刀、尔虞我诈。

夏暄自幼藏身于长兄优异的光芒底下,甘愿当个自由自在的富贵闲人,是以小心隐匿自身的聪慧,只等成年后前往封疆,拱璧国土,尽己所能,守卫家国。

只因他一直心知肚明,哪怕生下来便贵为皇子,无需寒窗苦读、血洒疆场挣功名,即可身居高位、安享富贵太平,但殊荣落在头顶,相应的责任和义务则时刻压在肩头。

地位越高,所要付出和承担的,也越多。

他有他的觉悟。

但兄弟们,却未必。

···

次日,旌旗猎猎,军马踏踏,声势撼动山野。

行猎活动中,上午为太子带领宗亲策马入林猎取野兽,分颁群臣扈从;午后是自主射猎,将士演练阵法;晚上一律为篝火庆功宴飨会。

晴容存心称病不出,索性连热闹都懒得看。

她夜间偶尔会变成嘤嘤,看太子批阅公文、辅导小七功课、提笔作画、发呆傻笑……有时彻夜相伴,有时没过多久便返回人身。

一连数日,除夏皙探望过两次,无人滋扰。

起初,晴容为耳根清静而舒心;久而久之,越觉无所事事,浪费生命。

待到狩猎的第五天下午,她实在憋不住,决定以“呼吸新鲜空气”为由,携同鱼丽溜出营帐。

未料,迎面撞上了陆清漪。

陆清漪如常青裙简洁淡雅,只领了一名侍婢,手捧新采的海棠花和锦盒,微笑问候:”许久未见九公主,今儿与姐妹们踏青,遇海棠浓艳,摘了几枝,愿韶光伴病榻,宽泰安处。”

“陆姐姐有心了,我闷得慌,正想转悠一圈。姐姐若得空,不妨陪我走走?”

晴容好不容易穿戴整齐,自是不欲窝在小小营帐内,觉察陆清漪态度和以前没两样,干脆邀她一道。

陆清漪眼看她神清气爽,并无病恹恹状,欣然挽她胳膊同行。

晴容不愿带陆清漪到环植老柳树的湖泊一带回忆太子“吮指”的靡丽场面,宁愿绕道东行,遂信步出了外城的木栅栏,向五里外的保翠山行宫走去。

沿途桃花灼灼,粉杏点缀,暗香浮动,沁人心脾。

柔风勾惹深浅交错的花海,抖落纷纷扬扬花瓣雨,落了佳人满头满襟。

晴容与陆清漪前段时日常作伴,各自钦佩对方的才华,原有深交趋势。

至少,晴容虽暗觉自身对太子动了异念,依然对陆清漪抱有衷心祝福。

直至被逮了现行……

如若她单纯是个异国公主,来大宣京城只作访问,倒也无妨。

偏偏身负联姻重责,却暗中“勾搭”未来小叔子、千乘之尊的皇太子?嗯……不光在某位未婚夫人选的眼皮子底下,更在太子妃头号人选的面前?

往后要真成妯娌,再辩解就来不及了。

于是,晴容硬着头皮,艰难启齿:“陆姐姐,那天殿下所养的鹦鹉咬伤我,才屈尊安抚两句……”

“殿下和九公主的事,何需向清漪解释?”

“可……报给陛下的三位太子妃人选,你不仅是首选,且和太子殿下相识多年……”

陆清漪淡然而笑:“如九公主所言,是‘人选’,圣意未决,清漪不过是无官职、无封衔的官家女子,论位份,论尊卑,远在九公主之下,您真不必谨慎至斯。”

“话虽如此,”晴容尬笑,“我敬佩你的才情和通达,也真心视你为友,不应欺瞒于你。”

“九公主多虑了,”陆清漪眉眼沉静,如波澜未惊,“知您以义相合,展切偲之诚,清漪感激不尽。”

晴容素知她温雅平和,却难以辨别究竟是真话还是托词。

陆清漪顿了顿,复道:“上回夜宴,席间曾闻郡王妃和几名千金私下妄议九公主,她们多半和乐云公主深交,时常附和尊者,更甚者信口雌黄。奈何清漪人微言轻,不宜面斥,还请您莫介怀。”

晴容苦笑,不由得记起太子曾说——世上的人和事,称赞的好话说尽,仍是徒托空言;攻击排斥的坏话,用不着半句就能坐实。

她介怀与否,压根不重要。

二人改口聊起近日狩猎趣事,陆清漪只说到每日流程大抵相类,无非猎物品种略有变化云云。

闲谈间不知不觉抵达行宫,守卫自然不敢阻拦,由着她们四处闲逛。

穿行晚春花间,陆清漪为照顾“日弱多病”的晴容,就近寻了溪畔歇息。

晴容只觉风景似曾相识,待目睹雌雄孔雀优雅踱步,才想起是太子初抵行宫当晚举行宴会的桃李清溪。

那阵子,她明明提前离去,入睡后却成了蓝绿孔雀,亲耳听见太子说,和她的交往“无关风月”,又听闻夏皙对驸马的醉话……

重临旧地,感慨如落花明灭翩飞,繁华梦散。

收敛神思,晴容环顾四周,目光很快被灌木丛中的怪树吸引。

日光掩映下,大树枝叶上翘,密集形成倒伞状的树冠,灰白树皮光滑却有血色树汁渗出!

她总算想明白,那天晚上为何曾觉此树眼熟。

——像极了余晞临用勺抠挖红色汁液的那棵!

只是这一株年份更久,兼之地栽,枝繁叶茂。

是药材?有何功效?

她按捺不住强烈好奇心,假装东转西绕,挪步而近,趁陆清漪和鱼丽等人自顾赏花,偷偷用手掰下一团刚凝固的“血块”。

拿捏半晌,软硬适中。她细嗅无香,遂送至唇边,以舌尖轻舔一小下,微涩。

按理说,无毒吧?

意欲尝个真切,不料整块放入嘴后,又苦又酸,又麻又辣。

什么鬼!难吃死了!

余公子半夜躲在庭院角落吃这玩意,真是有病!

但周围有人在,她若直接吐出,反而惹人注目,只好苦着脸,勉强咀嚼吞咽。

心里已咒骂余疯子一百回。

历经各种挣扎与苦闷,晴容终于解决掉那团树汁,暗搓搓如小狗似的吐舌头,以缓解麻痹感。

不经意转头,却见一挺拔青年立在丈许外的杏树侧。

头戴彩缨凤翅盔,一身鱼鳞银甲戎装,正是太子殿下!

飘飞花雨显称他容貌英朗,仪姿昂扬,气派非凡。

唯一与其轩昂之感毫不相称的,是那惊呆了、合不拢的嘴。

作者有话要说:叮——您已获得重要装备。

太子:原来媳妇好这口……(⊙o⊙)

晴容:偷吃奇怪东西被人逮住了怎么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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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迟迟不见九公主露面, 偏生连日忙于狩猎和军务, 夏暄旁敲侧击向妹妹打听, 得悉那少女再度染病,心中既惶惑又担忧。

以他的身份, 没法公然表达关切,只得伺机而动。

今日提早从猎场归来,他连戎装也没换下,便悄然领着两名心腹,看能否见上一面。

岂料仆役回禀,九公主去了行宫散心。

他二话不说,策马赶至,兜兜转转, 皇天不负苦心人。

桃李清溪边上,美姿五六,或立花间戏蝶, 或弯腰掬水, 或笑看孔雀开屏, 惟九公主淡妆素服, 独立奇树下,丰神绰约,娇态时生。

逆着耀目金芒, 少女嫩肤恰如细雪泛光,言语不足以形容其潋滟容光。

某种类似思念的情愫如澎湃狂潮,彻底淹没了他。

然而当他试图轻声唤她, 她快速抠落树干渗出的血红胶质……轻舔慢嚼,随后做了个鬼脸,吐出红彤彤的舌尖。

行为怪诞,神态可爱。

夏暄懵住,直到她转眼对上他惊诧目光。

他无法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干脆鼓起勇气,走到她跟前,直言相询:“九公主,敢问这是……?”

“呃……”

晴容整个人傻了眼,所有礼节抛诸脑后,纷乱思绪如麻,竟不知如何应对,唯有收回舌头,轻抿唇瓣,冲他勾起一丝窘迫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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