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如此多娇(15)
百晓生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人,半晌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你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怎得才十几日,跟换了个人似的?”
此人正是棠觅。
闻言,她笑了笑:“这世上若是有什么灵丹妙药那也是您先知道啊,哪还轮的上我。”
百晓生目光依然打量着她,点评道:“你这脸白嫩了不少啊,莫不是跟那神话一样,换了张皮?”
说着,百晓生直接上手扯了下她的脸,触手滑嫩真实,赶在她手猛拍过来前迅速撤回,心有余悸地摸摸手背:“是真皮啊。”
棠觅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摸了摸微痛的脸颊,嘟囔道:“老头儿少占人便宜。”
百晓生嘿嘿笑了声:“行吧,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年纪就是本钱,想来也不奇怪。咱们还是先谈正事吧。”
棠觅点头,从怀里掏出钱袋递过去,“这是咱们上次说好的银两,先给你一半,剩下的一半事成之后再给你。”
百晓生也不计较,年轻人心里有个提防是好事,不然多容易被人骗了去。
他拿起钱袋在手心里抛了抛,心里已经有了个数字,笑眯了眼,将钱袋揣进怀里,末了拍了拍心口,满是欣慰笑道:“办成了,这几日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思前想后,终于给你找了个好去处,绝对满足你所有需求,包你满意!”
棠觅身子往前探了探,眼中期许:“是哪里?”
百晓生道:“卫楼。”
棠觅孤陋寡闻,从未听说过:“那是何处?”
百晓生露出一副你看吧我就知道你不知道的神情,“简单来说,隐在京郊处的一间秘楼。”
百晓生目光左右转转,也往前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继续道:“那里可不是一般的地方。那里头的人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人。你进去了,包教包会,哪怕再怎么骨资平凡,人家也能给你训练出来。”
棠觅拿了他面前盘子里的一颗花生剥开来吃了口,慢慢嚼着疑惑道:“那样的地方应当很难进吧?”
百晓生看了她一眼,“人家再怎么厉害也是要赚钱的啊,小伙子你不喜欢钱?怎么?你还有所怀疑?”
棠觅见他神情有所变化,忧心自己的话惹人家不乐意了,连忙摆手,“不是,那您快带我去看看吧。”
百晓生将她看了又看,棠觅的嗓子眼都吊了起来,他这才拂手,继续嗑瓜子:“改明儿吧,你多带几身衣裳。”
棠觅皱了皱眉,“为何?”
百晓生没看她,眼睛盯着台上道:“京郊与这里路程至少需要一个多时辰,来回便是两个多时辰,你还要在那边学艺,难不成你还每日两点一线来回赶?”
棠觅微怔,心道也是,可……食肆还未开,她的食谱也还在研制中,陆大人虽这几日时常不在府中,可若是在的话,她还是需要负责他的膳食的。此时离开府中,还不是一两天的日程,确不是个好时机。
百晓生分神瞟了她眼,浓眉一挑:“怎么?你有事?”
棠觅也不欺瞒,犹豫地点点头:“实不相瞒,我家中还有些事,离开确实有些为难。先生容我想想,明日给您答复可行?”
百晓生盯着她,摸了摸下巴,眼珠骨碌似是计量着什么:“也行,明日这时我还在此处,若是你没来可就当你放弃了啊,这收了一半儿的钱也是不退的。”
棠觅折扇轻拍手心,“成!”
棠觅走后,百晓生将桌上剩余的瓜子嗑完,起身离开。神话故事还未说完,反正他也知道结局了。
酒肆的后街,无人注意的拐角处,一名黑衣斗笠男子一手执剑抱胸,身板挺直倚着墙壁。
百晓生脚步悠悠踱过去,将要走近前,黑衣男子身形微动,将东西丢给百晓生。
百晓生眼疾手快,稳稳接住,像方才那般轻轻掂量一二,转而再度收进怀中。
他摸了摸已经被银两塞鼓起来的胸口,眯眼笑道:“话已经转达了啊,不过他说要考虑考虑,说是家中还有事耽搁,去不去且看明天他的答复。”
黑衣男子未置一词,只斗笠微动,看得出来他点头。
百晓生往回走,揣着一身的银两,喝酒去喽!
——
太子府中,宴席设下。满桌的上好佳肴,荤肉时蔬一应俱全。
萧慎举起杯盏,“言听,孤敬你一杯,恭贺你战胜归来。你身为我朝国之栋梁,屡屡战胜,如今更是受我朝民众爱戴,孤也是好生艳羡啊。今日孤必须得与你喝上一杯,沾沾喜气。”
陆无离举杯共饮,“太子殿下言重了,我不过是出谋划策,纸上谈兵罢了。真正在战场上以命抵命,英勇杀敌,屡战屡胜的是德胜将军。这份荣誉,这杯酒,殿下应与将军喝才是。”
萧慎笑了笑,杯盏中再次被身旁的叶笙兰斟满,“言听谦虚了,不过这就确实应当与德胜喝一杯,只可惜他驻守边境,这酒想喝也喝不上啊。”
陆无离勾唇笑笑。
他戴着帷帽,神情看得不真切,萧慎见他不言,忽地大笑了声:“言听,你几年未归,怎的像是生疏了?来来,你与阿兰也是多年未见了,怎么也不说上几句?”
一旁,叶笙兰微怔,缓缓抬眼望向那戴着帷帽之人。
只见那帷帽微动,叶笙兰置于膝头指间一紧,他看了过来。
陆无离声色淡淡,并无多少情绪,甚至……那是几分恭敬:“殿下说起来,初回京时,在下的马惊扰了娘娘,在下今日便先在这里向娘娘陪个不是了。只是那马连日奔波,大约是疲累了才如此不长眼才惊扰了娘娘贵体,还往娘娘莫多责怪。”
叶笙兰喉咙微梗,面色无恙地笑笑,眼里却并无多少笑意:“陆世子说笑了,当日本宫的马也有错。不过既然事情过去了,便不再多提了吧。”
陆无离微微点头,“多谢娘娘。”
叶笙兰垂眸,探手轻抿了口杯盏内的清酒。
萧慎单手撑着额头,唇角挂着一丝笑意,目光在在他二人身上端详来去。
“对了。”
萧慎吃了口剥好皮的葡萄,悠悠道:“听闻言听此次回京带回来个姑娘?”
陆无离淡淡道:“殿下怎会知道?”
萧慎说道:“前几日府中人办事路过你府中,偶然瞧见了个面生的姑娘,瞧着衣着打扮不像是府中下人。孤听闻后也十分的好奇,言听清心寡欲多年身边无一人相伴,这突然多出来个姑娘……孤自然是替言听高兴日后不必再孤身一人。只是,孤更好奇的是,那姑娘,究竟是何方人物啊?竟能得言听喜爱。”
萧慎话音落下,叶笙兰的目光不由缓缓落向那人。
沉默片刻,帷帽之下,一声轻笑。
陆无离语调温和:“那是在回京途中偶然救回的姑娘,至于是何方人物……听她说家住边境周围,只不过遇到些意外事故,如今是孤身一人了。”
萧慎挑眉,“所以言听把她带回来?”
陆无离点点头,轻笑了声似是无奈:“同是天涯沦落人,无聊的日子里……”
话只说到一半便没了后话,旁人会怎么猜测全看人自己了。
萧慎显然如陆无离心中所料,想到那处去了,低低笑了声,神色意味不明。
萧慎微微侧目,叶笙兰用筷子夹了些时蔬过来,他挑眉,没吃那菜,抬手酌了口酒:“可是啊,孤觉得言听方才那话有些不对。”
陆无离轻抿唇角。
萧慎看着他,即便瞧不清皂纱之内,那双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像是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不愿错过,他说道:“你方才说同是天涯沦落人,这话也太虚假了。姑姑虽远嫁他国,可父皇那般疼爱你,比我这皇子也是有过之无不及啊,言听都没感觉到吗?”
此话一出,叶笙兰诧异地望了过去,恰逢萧慎回视。两人视线相撞,萧慎微微歪头,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眸中微冷。
叶笙兰掩去眸中异色,垂眸执起酒壶继续斟酒。
这话若是被旁人听了,指不定吓得浑身都颤了,陆无离却只是放下酒杯,淡淡道:“殿下言重,皇上只是顾念长公主兄妹旧情罢了,在下怎可与太子相提并论。 ”
殿中一片沉寂,片刻后,萧慎爽朗一笑:“开玩笑的,言听别在意啊。”
陆无离微微点头,并未应声。
萧慎将杯中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拂袖起身:“今日先到这吧,孤有些乏了,言听你继续吃,吃饱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