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元挑眉。
姜杏之忍着心疼软声说:“这是给道长的。”
“嗯?”
姜杏之认真地看他:“上回我说过要赚很多钱养道长的,这个给你。”
她晓得他不缺银子,毕竟他可是能买得起大宅子的人,但她给的银子意义不一样。
陆修元故意说:“真舍得?”
姜杏之抿抿唇,其实还是有一点点的舍不得的,但谁让这人是道长呢!
她重重地点了点脑袋。
陆修元沉得住气,悠悠地看了她一眼:“恭敬不如从命,我就收下了。”
姜杏之目光黏在钱匣上,小手缩在宽袖中,碰碰荷包,宽慰自己,没关系,银子以后还可以再赚。
这模样太可爱了,陆修元没忍住,倾身靠近她,手指勾住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瓣。
浅尝辄止,很快停下,松开她。
姜杏之定定地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陆修元就知道她又要胡说了。
姜杏之从袖兜中拿出荷包放到他手心:“这些都给道长,道长再亲亲我。”
她为自己的这个主意赶到得意。
陆修元眉心一跳简直要被她气乐了,不知道要不要夸他的金主大方,有一掷千金的豪气。
姜杏之正新鲜着呢!很是期待。
陆修元微微一笑,淡声道:“今天累着了,下次吧!”
姜杏之失落地点点头,转念一想道长说得也是,还有下次呢!
姜杏之没有了亲亲,小手要去拿回她的荷包。
结果还没碰到,她的荷包已经被陆修元收到自己袖兜里了。
理直气壮,干脆利落。
?
姜杏之傻眼了,怎么还可以这样?
“不给我啦?”
陆修元修长干净的手指拂过宽袖,清淡地眸子疑惑地看她,似乎对她的话感到十分的不解。
姜杏之有勇气要亲亲,却没有勇气要钱。
苦着小脸勉强挤出一个笑,心里在流眼泪,她好可怜呀!
辛辛苦苦一个月,到头来除了得到两个亲亲,什么都没有了。
从厢房出来,香净迎上去,发现自家姑娘蔫了吧唧的,全然没有不久前收到银子的欢喜。
“姑娘,你怎么了?”
姜杏之扶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咬着唇摇摇头:“我没有事情,我很好。”
可她看起来并不是这样啊!香净觉得她都快哭出来了。
下了楼,陆修元步伐款款地走到柜台,拿出姜杏之的荷包,付钱,走人。
姜杏之沮丧地坐在车厢内,雨后空气清新,使人心情开阔,姜杏之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郁闷极了。
她趴在车窗上看了会儿行人,悄悄转头望着陆修元,可怜兮兮的。
心里其实还是期盼着他把银子还给她。
陆修元慵懒闲适地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隽秀的俊容赏心悦目,姜杏之看了一会儿,觉得心里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她胡思乱想着,马车平稳,摇摇晃晃的,姜杏之竟被慢慢地晃睡着了。
陆修元睁开眼睛,坐到她身侧,弯腰,将她的小脑袋扶到自己腿上,让她平躺着,一只手掌扶着她的面颊防止她的脑袋因马车颠簸摇动,另一只手让她枕着以免他的大腿硌到她。
小姑娘睡颜乖巧恬静,陆修元面色柔和,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眼底泄露出一丝疼爱。
马车在一处巷子口停下,另有一辆马车在那儿候着。
陆修元轻敲车壁让香净进来,护着姜杏之的脑袋,把姜杏之交给她。
香净透过车窗看着陆修元清俊提拔的背影,她总得她们姑娘像是落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中。
陆修元上的那辆马车停在原地不动。
她们这辆恢复行驶,香净看着慢慢消失在眼睛的马车,收回目光,这时在枕在她膝上的姜杏之小声呢喃:“我的银子~”
香净默了默,放下车窗的帘子,叹息一声,希望是她多想了吧!
不久后,马车在西宁侯府门口停下,香净叫醒姜杏之。
姜杏之嘤咛一声,揉揉眼睛坐直,双眼茫然地缓了好一会儿。
香净抱着落在车座上的钱匣子,扶着她:“姑娘下车吧!”
姜杏之望着她臂弯上的匣子:“这怎么在你手里?”
香净不解:“姑娘在说什么?”
姜杏之漂亮的眼睛里慢慢蓄起笑意,坐回去,接过匣子,打开一瞧,满当当的银子。
她的荷包也在里面!
姜杏之轻唔一声,忍不住欢快地跺跺脚,道长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杏杏差点儿又变成穷光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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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鹿鸣院内, 主仆三人围着一张小方桌。
香净拿着一把小戥子将新银按二十两一等份称好放到一旁,再由阿渔用红纸将其包起来放到匣子里。
姜杏之则是抱着蒲月坐在旁边,一人一猫专注地看着, 两双明亮的眼睛随着银子转来转去。
银镙子掉在桌上发出的脆响让姜杏之满足地长叹一声。
香净最后留了十两银子在外面用来家用。
平日里节省惯了,几人眼巴巴望着这些银子, 忽然不知道做什么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穷人乍富之后的茫然吧!”阿渔说了一句。
“我要吃蜜汁肉!”姜杏之嗔了她一眼,开始点菜。
厨房的膳食都有定额, 这几日都没有这个菜, 姜杏之自上回建安侯府吃过一次就恋恋不忘,只是她没有银子添菜, 如今好不容易手头宽裕下来,哪里还忍得住。
“那我过会儿去厨房吩咐,顺道再帮蒲月要点小鱼干。”阿渔兴奋地说。
“今天蒲月要吃一整条大鱼!”姜杏之大手一挥,十分舍得。
阿渔指着窝在她腿上的蒲月说:“姑娘不能偏心!”
“都有的,都有的!”姜杏之从不厚此薄彼。
见她们开心的模样, 姜杏之不由得感叹有钱真好哇!
方桌置在西窗下,姜杏之背对着窗户, 此时夕阳西下, 晚霞笼在她身上,仿佛给她镀了一层金光, 平添了几分神圣。
阿渔呆呆地望着,想这便是花钱的魅力吧!
姜杏之干劲十足,次日便开始着手画新的绘本,这次画的是飞鸟虫鱼。
活物难画, 姜杏之七日过去,第一本都才只画了一小半。
姜杏之搁下笔,将手里的废稿丢到一旁,软嫩的面颊无力地搁在案上,她不曾见过雄鹰,怎么画都画不出它的矫健英姿。
姜杏之举着他外祖父画的雄鹰,很是羡慕。
姜杏之丧气地叹了一声,她要道长亲亲才能好,才有力气继续画。
这般想着,她才发觉好久没有听到蒲月的叫声了,她作画时喜爱安静,香净和阿渔都不会进来打扰她,一般只有蒲月趴在旁边的软垫上陪她。
姜杏之探身看书案前,蒲月最喜欢玩的瓷缸旁没有她的猫影,只有锦鲤欢快在里头游来游去,起身去卧室找了找,衣柜顶,脚踏上,窗边栏上都没有。
咦?她今日没有让她送信,怎的还不见了呢?
·
西宁侯府二门处的穿廊此时有些热闹。
“表少爷这边请,你的行李自有人送到客房。”一小厮带着位清俊的少年往内院走。
被称为表少爷的年轻男子是姜老太太娘家的侄孙,王含郊。
王含郊相貌端正,通身带着一股书卷气,穿着一身素色三层新的圆领长袍,听小厮的话躬身道谢,颇有些拘谨。
小厮忙道:“表少爷客气了。”
王含郊深吸一口气,腰板挺直,目不斜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稳重些。
正往内院老太太的寿安堂走着,一个白猫从远处大摇大摆地路过他们。
白猫养得好,毛色亮丽,抬着头,脖子上带着皮革,神态很是骄傲,澄蓝色的猫眼显得她格外高贵。
王含郊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小猫,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小厮见他好奇,笑着说:“这是我们府上姑娘养的猫。”
王含郊点点头,白皙的脸上闪过尴尬的疑红,不敢再看。
姜杏之在屋里没有找到蒲月,打开屋门,一股热气扑来,姜杏之下意识地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