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总是算计我(43)
阿若闭嘴不言,倔强地看着云杪,眼里闪着泪花,默认似的,倒像云杪是个恶人。
多可笑。
咸清被阿若毫无征兆的动作吓了一跳,只觉莫名其妙。后云杪来了,她便懂了。
专是要说给云杪听演给云杪看的,不想被赶走,想等封珩回来。这就连着午间的事一并给解释了。是真的,她就是同封珩有什么,情深意重,封珩回来定是要留她的,一副又委屈又恃宠而骄的样子。
无耻。咸清暗骂。她甩开阿若,立即叫人将阿若拖出府去。阿若腰牌被拿下,人低声啜泣,仿佛受了多大的不公。
☆、第六十章
怕云杪有心理负担,咸清很快道:“阿若这丫鬟本就不老实,不是一回两回了,就算没有今日之事也是留不得的。”
云杪只是点点头,不再言语,转身将自己关进了屋子里。
也没多久,封珩回府了。手上的事情没处理完,搁置了,就想早点见到云杪。不是说有什么事晚些说么。少年进门,衣裳都没换直接去找心尖尖上的人。
她等着他呢,要快些才好。
门紧闭着,残阳余晖铺在上面,平白生出几分凉意。
封珩去推门,推不开,纹丝不动。一颗心就悬了起来。于是一声一声地唤,里面的人不应声,咸清却来了,说是云杪睡着呢。
可总也不会一直睡着,封珩想。他就在门口等,云杪醒来一开门便能瞧见他。
咸清亲眼见白日里最后一丝微光消失,封珩立在那里,身影拉成一条线,渐渐融入黑暗中,如同被丢弃的孩子一般。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默默地走开。
夜幕降临时,阿若绕着几条偏僻的小道摸黑进了醉霄楼的后院。
有人等着她。那人身形高瘦,手中随意握着把剑,坐在石凳上。月光轻轻照着。阿若看了他一眼,又垂眸,心道这人单看身形真是同封珩一模一样,难怪宫宴夜里匡修白特地吩咐他去劫走云杪。
几步走近。
阿若道:“苍平,公子呢?”
苍平视线转到阿若身上,目光和声音都是淡漠的:“公子今日不来。”
阿若:“我现下不是云府的丫鬟了,那醉霄楼……”
匡修白答应她的。她站在他那边,阿娘曾细心经营的醉霄楼便能重新开张。只要她替他做事,醉霄楼就会是她的。谁喜欢一辈子为奴为婢呢?她也不过是追求自己想要的罢了。
苍平面色没有起伏:“事情结束后该是你的自然都是你的。”话毕,他忽地起身,手上多了一只小瓶,直接道:“喝了。”
阿若皱眉,往后退了一步,警惕道:“是什么?”
苍平:“喑药。”
他不多费口舌去解释,步步紧逼过来。
阿若慌了:“是公子的意思么?我,我做的事只我一人知晓,绝不会四处宣扬,若是出了事也定不会牵连公子一分一……唔……”
男子居高临下,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然掐起了她的下巴,生硬地将一瓶子药一滴不剩地灌进她的嘴里,迫使她咽下。
喑药所过之处尽是烧灼感,阿若痛得面目都有些扭曲。
常年为匡修白办事,见惯了恐惧痛苦,即使做着这般狠辣之事,苍平一双燕眸依旧平静无波,甚至在松手后慢条斯理地取出一张手帕静静地擦拭自己的手指。事后颇有耐心地待在一旁等着,直至蹲在地上的少女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怎么说呢,路都是自己选的,有什么后果自然也要自己受着。
封珩在云杪屋外不知站着等了多久,只知晓天黑了。天黑了,今晚凉,云杪睡的时候有没有盖好寝被,没有的话害病了怎么办,孙大夫以前就说她身子虚,再小的病也不好受的。
少年脑子里思绪繁杂,最后想着要不要把门踹开,都向前走了几步紧贴着门了,又怕吓到里面的人,还是作罢。转身之际耳尖地听得屋内一声轻响,而后是点灯的声音,门里门外亮堂起来。
云杪自己闷了自己好久,满心酸楚,难过极了。怎么封珩就和阿若纠缠了呢。他若是喜欢阿若,早告诉自己便是,她多明事理啊,才不会百般阻拦,大不了自己与他一刀两断。这样一想,又觉透不过气来,忙安慰自己做神仙的岂能同一介凡人斤斤计较……
纠结到最后,云杪决定先不要管阿若说什么了,不过一面之词。自己同封珩最亲近,她听他的,她只信他,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了,他对她那么那么好,肯定不会轻易伤她的心。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她下榻点灯,周围一亮心也开阔不少,又去开门,要找封珩,听听他怎么说。
门开了,少年几乎是一瞬便迎了上来,巴巴的。云杪没料到封珩一直在屋外守着,先是诧异,反应过来嘴角悄悄扬了扬,仰头却拉下嘴角故意赌气似的道:“做什么?”
封珩本要解释午间的事的,脱口而出却是另一番话,问她睡好了没有,有没有好好盖衾被,有没有觉得凉。
云杪听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伸手抚上他的胳膊,尽是凉意。
多大了啊,怎么还傻乎乎地等呢,自己知晓凉就先回屋呀,她又不是不出来了。
纤长的手在封珩小臂处搓了搓,这就能暖了似的又搓了搓,继而云杪用自己的手捧住了少年的手,揉揉捏捏。什么阿若啊闹脾气啊的都抛到了脑后。
云杪:“喝点热汤会好些吧。”
她拉起封珩要走,一步没迈开被少年拽进了怀里。人就埋在她肩膀,轻声道:“我同那个丫鬟什么都没有。”
云杪静默一瞬:“我知晓。”
封珩继续闷声道:“我只是捡香包……你不要不理我……我怕你不理我……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不理我好么……”
说是累了要休息,分明是没什么可信度的话,他却拼命逼着自己去信。她就是累了,是睡了,不是不信他了,不是不理他了。
要承诺呢,越发孩子气。云杪拍拍封珩的背,哄小孩一般,嗓音甜甜腻腻的:“我最喜欢你了,不会不理你。”
悬着的心因着这话稳下来,那些浅浅的欢喜这才爬上少年的眼角眉梢。
夜深,咸清纠结封珩云杪的膳食怎么弄才好,都是挺倔的人。后见二人并排走来,眉目舒展,她放了心。念着若是不能长久,好一时算一时也好。
☆、第六十一章
是的,好一时算一时。
醉霄楼的事并非空穴来风,将来还不知有什么难处等着二人。
第二日清早,府上的成茵去街市,路过茶肆,不远不近地瞧见一身量纤弱的女子在收拾桌椅。
正是阿若。
只是她面色苍白,失了魂一般。
有熟客看到生人冲掌柜扬了扬下巴:“近来生意不错啊,还新招了个小丫头。”
掌柜苦笑:“生意还同往日一样。这丫头是个哑的,我可怜她命苦才留下。”
客座上有人眼尖,瞥了眼阿若道:“这不是云府的丫鬟么?怎么哑了?”
掌柜为难,犹豫道:“这不昨日才被云府赶出来么……至于原因……人多嘴杂,还是不说为好。”
先前的那位熟客闻言将手中的茶杯搁到了桌上:“哪有吊人胃口说一半不说的,来,你来,只同我一人说说。”
掌柜慢慢地挪到了熟客身边,脸上虽不情不愿,动作却利落,俯身凑到熟客耳侧,嘴巴开开合合。周围的人看似不在意,暗地里都悄悄竖起了耳朵。
人们日子乏味,逮到什么不寻常的事便想听一听,再说几句闲话。
到底是离得有些远,成茵听不到那掌柜说的是什么,只见那些人边听边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嘴上“啧啧啧”个不停。一旁的阿若做着手上的活儿,神色悲戚。
阿若是怎么被赶出府的呢。她不踏实,且几次三番妄图勾引封珩,当然还有别的杂七杂八的事,只是单凭前两件无论如何也不能任她在府上继续待下去了。可现下瞧着,怎么好像她受了委屈一般。
她还哑了。昨日不是还好好的么?
这些话在成茵心里旋了一遍,不过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当是个小插曲,也未料到之后会愈演愈烈。回府后见到咸清顺口提了一句阿若哑了。
咸清一愣,眉头紧锁。
哑了?怎么哑的?昨日才被赶出府今日便哑了,这怎么说得过去,两件事怎么看怎么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