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总是算计我(24)
南祝看他的眼神仿若在看一个智障。
南祝来之前还担心季昔在云府知晓封珩就是容辰后会嘴快地说与云杪听,如今瞧着,是他多虑了。
他高估了季昔的脑子。
不过季昔这样误会也好。
南祝点点头:“是像。”
季昔见南祝看他的眼神都要以为瞒不过去了,结果南祝竟信了……
唔,南祝傻得可爱。
季昔笑了。
☆、第二十八章(修)
南祝见季昔笑,忽然觉得他傻乎乎的,像小孩子一般,还有些……可爱?
被自己蓦然间冒出来的想法惊到,南祝摇摇头,抬脚走开。
他此次来,一是为季昔,怕他说出去些什么,二则是为了云杪。
命格星君说,封珩长大了。
既是大了,那有些事便要说清楚了。
南祝回屋,目标明确地叫了封珩,说有事要同他讲。
封珩很平静,放下笔起身往外走,两人颇为默契地一齐去了另一间屋子。
云杪同季昔对视一眼,皆是疑虑南祝和封珩有什么可谈的,于是他二人也颇为默契地悄悄猫去了那间屋子的门口。
季昔蹲下,侧头,耳朵贴在门上,动作极为自然。
云杪:“……”
季昔正要细听里面都说些什么,忽瞥见身后云杪表情纠结地盯着自己。
他眉头一皱,伸手抓住了云杪的衣襟,而后将她稳稳地拽了过来,顺手又将云杪的脑袋推到了离门很近的地方。
云杪跟着蹲了一会儿,无聊地看看天又看看地,瞧季昔听得认真,她低声问道:“七神子可听到了什么?”
季昔正色,摇了摇头。
云杪:“方才南祝设了结界……”
季昔:“……”
季昔:“为何不早说?”
云杪微蹙眉头:“我不过一介小仙,法力有限呐,七神子是怎么说也是神子,我以为你可以听到的。”
季昔扶额:“我的确是神子,你倒是也瞧一瞧南祝,他一大把年纪了,我……”
话未完,门开了。
南祝开的门,他目光下移至仍蹲着的两人身上,挑眉:“谁一大把年纪。”
季昔颇没面子地站起身,干笑两声。
封珩走在南祝身后,离近了,弯腰,两只手轻轻将云杪扶起,温声唤道:“姐姐。”
他眉眼温柔,云杪心蓦地一跳。
季昔心也蓦地一跳,随即看向南祝,生怕南祝瞧见封珩与云杪亲近的模样不快。
南祝神色并无变化,淡淡地瞥了眼云杪搭在封珩手上的胳膊,往外走去。须臾,又停下脚步,转身对季昔道:“七神子还要在这儿待多久。”
季昔一愣,连忙小跑过去:“这就走,这就走。”
果然一物降一物。云杪勾了勾嘴角。
她回头,封珩也对她笑。云杪脸上微微发热。
自南祝来过,封珩忽变得温和纯粹,不会偶尔阴森森的了。
譬如若是去怀卷阁,回府时他定会去街市买些小吃,再带些好玩的小物,一并送到云杪的屋子里。譬如已经好些个月,封珩都要陪着云杪用饭,为她剥蛋壳、挑鱼刺。
本是咸清做的活儿,封珩都做,且远比咸清细致许多。云杪总是边瞧着封珩两只修长白净的手灵活地动作,边感受到自己的心一下一下跳得慌乱。
前几日云杪用饭时不慎将汤洒了,手上满是汤汁,还未等咸清有所反应,封珩已一手握着云杪的手,一手拿着软巾在云杪手上轻轻地擦拭。
云杪才冒出的男女有别的心思也被封珩惯了下去。
闲时云杪提起封珩,道:“封珩愈发乖巧了。”
咸清神情复杂,那是乖巧么?那分明要将云杪宠上天。
封珩大了,愈大咸清愈不安,尤其是整日亲眼瞧着封珩对云杪好得不似寻常姐弟。
咸清不好说些什么,准确来说是不知怎么开口。她转念一想,又觉马上便是大考了,兴许到时就好了。
确是大考之际,云杪为封珩煮了壶茶送去书房,见书桌上摆着一极为精美的长木盒。
云杪注意到它是因为那盒子上还挂着小丝条,上头写着“郑初瑶赠”。
她动作一顿,继而将手中的茶碗放好,状似无意道:“这盒子真好看。”
封珩掠了那盒子一眼,顺着云杪的话点了点头:“是好看。”
云杪抿抿唇:“是郑小姐送的。”
封珩颔首。
云杪硬生生扯出一个笑来:“郑小姐也好看。”
封珩想到了什么,沉默片瞬,后抬眼,柔声道:“姐姐最好看。”
云杪脸上一热。
离开时云杪脚步快了些,出门又停下,朝门口的柴方招了招手,她犹豫着问道:“你可知郑小姐送的那盒子里是何物?”
柴方道:“是羊毫笔,绝好。初瑶姐姐说这支笔珩哥哥用如虎添翼,定能高中。”
云杪还想问柴方封珩喜不喜欢那支笔,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不喜欢怎么会收呢?
可毕竟是郑小姐的好意,不喜欢也不好推拒吧。
云杪神色忽明忽暗,直至落寞,转身回了自己屋内。
☆、第二十九章(修)
夜里,云杪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许久,她坐起身。
窗外月光皎洁,云杪想了想,郑初瑶的事还是问清楚些比较好。
不曾想天宫也在夜里,月楼处在斑驳星光中,一片静谧,门口的小仙童坐在地上昏昏欲睡,手里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月老将一大堆红线理好,刚遮了夜明珠的光,转身便见一黑影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
云杪道:“仙君真是敬业。”
月老一抖:“云杪仙?”
他又亮起夜明珠:“这么晚了云杪仙来老夫这儿做什么?毁老夫清白么?”
云杪:“……”
云杪:“我见尚书府的郑小姐对封珩是有情意的,仙君确定郑小姐另有姻缘么?”
月老笑了:“云杪仙有长进,如今都能瞧得出谁对谁有情意了。”
云杪:“所以,果真郑小姐是有么?”
月老点点头:“是有。”
云杪脱口而出问道:“那封珩呢?”
月老:“云杪仙看得出郑初瑶对封珩有情意,却看不出封珩情意所在么?”
云杪垂眸,又摇摇头。
封珩她半点也看不懂,她只能去猜,有时觉得是,有时又觉得不是。
月老道:“郑初瑶此生另有姻缘,若是云杪仙能及早断了她的情意,对谁都好。”
云杪眨了眨眼:“我断?”
月老微抬下巴道:“自然是你断,老夫只管牵线,过程老夫可不管。”
云杪:“……”
月老见云杪张口还要说话,他摆摆手,边往外推云杪边道:“老夫累了,要休息,就不送云杪仙了。”
云杪是想问问月老怎么断,还想说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正派。待出了月楼,被晚风凉凉地一吹,她忽然觉得这是一件极正派的事。
就如月老说的那般,这对谁都好。
她打定了主意,下一刻便抬脚去了笔官殿中。笔官殿外没有仙童守着,云杪上前敲了敲殿门,没人应。
她轻轻推门走了进去,殿内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这酒香气云杪熟悉得很,正是月老赠她的甜桃酒香。
笔官在殿院内一棵极大的老树下睡着,周围杂乱地丢着好几只琉璃酒罐。
云杪心道自己饮了一罐甜桃酒便昏睡了七八日,这笔官饮这么多不知要昏睡到何时。
她上前蹲在笔官身边正要拍他,手伸到一半,笔官腿一抖,倒是自己醒了。他迷瞪着睁开眼,见夜色深深,伸了个懒腰。
云杪唤他,他转过视线,细细瞧了瞧云杪的面容,笑了:“原来是云杪仙,你与九神子的事成了?”
云杪一头雾水:“我与九神子?什么事成了?”
笔官慢吞吞地边起身边道:“云杪仙不必羞怯……对了,也不必谢我,改日请我吃酒便是。”
云杪不知他说的究竟是什么事,现下也没打算深问,开门见山道:“我来这儿是想取一支笔,顶好的笔。”
笔官站起身晃悠了几下:“取笔啊……我殿里的笔都是顶好的笔……”
云杪估摸着笔官的酒劲还没过,扶了他一把,而后跟他一起进了殿内。
大殿四方摆着几张极大的方桌,方桌后的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笔。笔官手一挥,四面墙上散出莹光,云杪看得更清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