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称为傀儡骷髅的“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她们在许蓉月阴气的侵蚀下,瞬间化为了粉末,只留下一件件黑色的袍子。
季容与在挣脱束缚、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就将桃南絮护在了身后,纪梵元虽然晚了一步,可是和季容与的动作如出一辙。
想到之前她对他和季容与放谁走的问题答案,他的心里从惊喜再到复杂。
因为对他无情,所以还他恩情吗?
她留下季容与是因为她愿意陪着他一起死去吗?
这个“让他生”的结果。
带给他的苦涩比喜悦多。
……
在她们对视的那一刻,抱着姜余年剩下衣袍的许蓉月望了过来。
似是想到了什么。
她看着季容与的目光万分的复杂。
想到曾经岁月里跟在冥阎身后的点点弟弟,想到这一声季容与他护着的那个皇子,许蓉月笑出了一个宛若初见时的笑容。
“原来,你们还是你们……”而她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如今,连唯一深爱过她的姜余年也走了,那她还有什么留下来的理由和动力呢?
不如就此归去吧。
……
许蓉月向着桃南絮倏的一笑,缓缓的开口说道,“红伊,你是我最钦佩也是我最羡慕的女子。”
……
留下这句模棱两可的话以及意味深长的笑容之后,许蓉月自此消失了。
和她的先皇一起,消失在了这个世间。
季容与和纪梵元依旧警惕的看着周围,那些一个个宛如地牢的栏杆里面,被绑着一个个看不出生死的宫女们。
桃南絮用手里的长剑将关着弯月的锁直接砍碎了,带走了弯月。
季容与的人将这里面的一切都给秘密处理了。
那些曾经危害了那么多人的蛊虫,也被桃南絮留下的药给彻底解决了。
置于纪梵元身体里面的蛊虫,桃南絮想要为他引蛊,但是纪梵元死活不愿意。
按照他的说法。
这可是他和她之间独一无二的联系。
对此。
季容与差点就要掀桌子打人了。
最重要的是。
桃南絮从地宫里出来之后,就直接回了桃府,都不来他的丞相府找他了。
这一点让季容与非常的头疼。
等到他去桃府看她的时候,才发现更令他头疼的事情还在后面。
桃府前厅。
一蓝一白两道身影对视而坐。
桃清运拿着一壶茶,悠哉悠哉的看着下面坐着的季容与,得瑟的眼睛里仿佛在说:哎哟哟,落在我手里了吧?让你之前那么对我啊,我全部都拿小本本记着呢。
……
第1969章 Part:嫡女花嫁58
“桃伯父,我想见一见阿絮。”季容与非常有礼貌的摆上了晚辈的姿态,一言一行都对桃清运透露着尊敬。
“不敢当,不敢当,这一声‘伯父’我可承受不起。”桃清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他仿佛带着刺儿的眼神,落在季容与保养非常得宜的脸上,故意直白的说道,“我就比你大了十岁,季相这一声‘伯父’可是折煞我了。”
“……”
季容与的脸色一僵。
他仿佛听到了某人变相的在说他老。
院子里。
桃南絮听着前厅传回来的消息,自家老爹已经堵了季容与好几个时辰了,这茶水都换过好几轮了,他本人出恭都好几次了,但是就是不放过季容与。
以为这只是第一天?
不不不。
这已经好几天过去了。
桃清运就好像要和自己这个未来的女婿给杠上了似的。
就是不让他见自己的宝贝女儿。
说明了。
是替自己的女儿考研考研未来夫婿的耐心。
说暗了。
人家那可是记仇着呢。
……
季容与也知道桃清运的目的,可是为了抱得美人归,他还是决定先搞定自己未来的老丈人。
对于此。
桃清运也从一开始的冷眼旁贷,到现在让他陪着自己下棋。
从下棋的棋品观人品,季容与在深谋远虑上让他非常的佩服,若不是他喜欢上的人是他的宝贝女儿,他肯定会认他做个老弟,一同探讨着天下的局势。
可是谁让他喜欢的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呢。
“天下如我一般只爱南絮她娘亲一人的男子,太说了,季相觉得呢?”桃清运在他下套,季容与自然是知晓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容与此生此世只爱南絮一人,绝无二异。”
桃清运冷哼一声,“那个男子在成亲之前不是如此说的?”
他估摸着是忘了自己也是个男子了。
在这又当娘亲又当爹爹的岁月里,他看着软糯糯的小包子出落的如此美丽可爱。
若不是怕自己走的早,他愿意多养她几年。
“我季容与在此对天地发誓,对列祖列宗发誓,此生挚爱桃南絮一人,若有其他女子近身,天打雷……”
“好了好了!我可不想我女儿以后守活寡!”
桃清运及时喊住了他的发誓。
“日后我会一直注意着你,若是哪一日你敢辜负我女儿,天涯海角我都会找杀手追杀你!”
季容与的俊眸一亮,他知道桃清运这是同意他和桃南絮的事情了。
“容与谨记。”
“今日尚早,再陪我下几盘棋。”
“伯父请。”
……
桃南絮在得知季容与今日是春风满面离开的时候,就知道自家老爹是放行了。
多久时日之前,季容与还一幅要囚禁她的样子,如今却是压低了身份日日来桃府求桃清运的同意,对此桃南絮的心里还是感动的。
依照季容与如今的身份,哪需要如此做。
纪梵元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打发了属下一个人在书房一呆就是一夜。
冷冷白月光,苦涩了谁的心。
月明星稀,冷寂一室。
……
第1970章 Part:嫡女花嫁59
赫诗然在许蓉月和姜余年“离开”之后,便也离开了。
在此之间,她曾经向纪梵元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奈何神女有心襄王无意,终究是一江春水错付。
最后带着一心的思念离开。
翌日清晨。
纪梵元正在后院练功,在听到下人说季丞相来访的时候,心里一怔。
大约知道他过来的目的了。
心里苦的仿佛吃了好些个黄连。
偏偏这份苦……
没有人能够分享。
季容与被人直接带到了纪梵元的书房,静立而站看着他昨日未曾画完的画作。
彼时纪梵元正从外面进来,再看到他发现自己的画时,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他看着桌面上自己画的女子。
临风而立,衣炔飘飘。
双眉似远山青黛一般秀美,精致的面容带着一抹洒脱,让人一眼再难忘。
有些人的美,是即使没有一副好皮囊也能够透过骨子散发出来,而有些人即使有副好皮囊,也不一定能过支撑起来。
桃南絮就是两者的结合。
蓉冠天下,却又低调内敛。
“她很美。”纪梵元看着桌上的话似喃喃自语,又似和他探讨。
季容与看着画卷里面的女子,眉宇柔软,“嗯。”
距离上次她回府。
他已经有好些时日没有见过她了,思念的心思不断的蔓延。
“我来,你应当知道是所谓何事,梵元,你我也曾是至交好友,对你,我无愧疚。”
他和桃南絮本就相识在他之前,若不是那一次的地宫之难,或许此时她们都已然成婚了,就不会有后面纪梵元和桃南絮的婚约了。
“你体内的蛊虫,我会倾尽全力找人医治,必要时刻,我愿意与你引蛊。”
“可是我不愿意。”纪梵元再次拒绝。
这是他和桃南絮唯一的牵引了,若是连身体里的这个都没有了,就仿佛他们过去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他不想如此……
“你这又是何苦呢?”季容与复杂的看着他不悔的样子,心里叹了一口气。
纪梵元俊眸一闪,嗤笑道,“若是你我的身份对调,你我的遭遇对调,你会怎么选择?”
“……”季容与。
或许他会和他做出一样的选择。
季容与沉默了。
许久之后,纪梵元看着季容与离开的背影,转身,再次提笔。
或许这次他知道这幅画卷缺的是什么了。
提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