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没有反应的逄阿下意识皱了皱。
“哦!”阿秦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
逄阿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的心。
果然与她所猜想的一样。
好似已经看惯逄阿沾满污血的脸,阿秦蓦地凑到逄阿跟前。
察觉到属于阿秦特有的湖水味迎面而来,逄阿的没皱得更加厉害。
他一睁开眼便看到阿秦英气的脸近在咫尺。
“喂。”
阿秦眨了眨眼道:“你之所以咬牙不想死,是不是想要杀了她?”
阿秦盯着逄阿的脸看了良久,也没有再看到丝毫从心流露而出的表情。
良久之后。
就在阿秦以为逄阿不会回答时,安静的山dòng内却听到逄阿沙哑的声音。
“不是。”
“不是?!”
听到逄阿的话,阿秦发出惊呼声。
阿秦没有想到逄阿会回答她,更没有想到逄阿的回答竟然会是这样!
阿秦英气的脸写满不解。
“她差点杀了你。你是不是傻?”
十年前他的命本就是那蓝所救。
在阿秦惊讶的目光下,逄阿纤薄的唇角微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完全不能理解逄阿的反应。
阿秦皱了皱眉。
“你笑什么?”
又是良久不见逄阿回答。
又是在阿秦以为逄阿不会回答时,逄阿却回答道:“笑我自己傻。”
“哈?”
阿秦闻言抽了抽嘴角。
还好她没有当着这男人的面说他脑子好使。不然她现在还得收回那样的话。
阿秦不由低头琢磨着如果她被人杀差点死掉的话,她一定要让杀她的那王八羔子经历生不如死的滋味,然而再让对方以这世上最残忍的方式死去。
就在阿秦思索着在这世上最残忍的死法到底是哪一种时,却听逄阿问:“如果杀你的人是你师父。你会如何?”
杀她的人是她师父?
阿秦闻言一怔,就像是听到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阿秦用力摇了摇头,否认道:“师父他是不会杀我的。”
但逄阿却道:“我是说如果。”
“如果……”
师父是照亮她心中yīn霾的曙光,就像娘亲说的那样宛若天神,师父又怎么可能会杀她呢!
阿秦没有按照逄阿的思路去想。而是继续否认说:“不会的。师父不会这样做。”
话音一落,阿秦又纠正道:“我师父永远都不会这么做。”
逄阿闻言目光深邃的望着她,仿佛要看穿她内心突然腾起的恐惧。
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杀她。
在嬴异人抛下她和娘亲逃回楚国时,她曾经一度希望娘亲能够亲手杀了她。
后来遇到师父。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杀她,唯独师父不能。
永远不能。
逄阿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曾经我也如你这般认为。”
如她这般认为?
阿秦怔了怔。终于反应过来逄阿为什么不愿杀那女子。
若是那女子在逄阿心中等同于师父在她心中的地位的话,逄阿自然无法对这样的人下手。
这一瞬间,望着逄阿满是污血的脸,一丝同情自阿秦眼底闪过。
同情的目光曾经逄阿见得太多。
他轻易地自阿秦眼中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同情。
逄阿道:“你不必同情我。曾经我的命本来就是她的。”
她?
阿秦迅速反应过来逄阿口中的“她”说的乃是杀他的女子。
是了。
任谁也不愿被人同情。
望着逄阿深邃的眼,阿秦轻咳了一声说道:“但是你现在的确值得同情。差点被自己的心上人杀掉。我猜,你大概就连她为何要杀你都不知晓。喂喂,你可是她家的门客?”
知道逄阿不会回答她。
她又道:“还有。即便曾经你的命是她的。”阿秦立即指了指逄阿腰部那被她烙上印记的地方,“你现在的命是我阿秦的!”
阿秦。嬴政。
想来不会有人知道原来被囚禁在赵国的质子嬴政竟然会是女子。
在阿秦喝醉酒时,他便从阿秦的疯言醉语中猜出阿秦的身份。
毕竟秦国王孙在赵国受胯下之rǔ之事早已在七国传开。
在赵成找来院子时,逄阿从外面众人的对话中更加确定阿秦的真正身份。
逄阿没有否认阿秦的话,而是艰难地抬起手从他口中取出另一枚用羊肠所包着的药丸。
“你……”
阿秦的惊呼声被逄阿打断。
“阿秦。这便是解药。”
阿秦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逄阿拿在手中的药丸上,她完全没有想到,毒药和解药皆是被逄阿藏在口中,更重要的是逄阿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把解药拿给她!
阿秦愣愣地看着解药:“你……现在jiāo出解药。难道不怕我在拿到解药之后杀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