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锦+番外(611)
今夜,实在是不该来。
自己太着急了。
“公子,婢子知道了。”琴语柔顺地应了,道:“婢子会好生伺候老太太,和未来的少奶奶。”
权墨冼起身,拍了拍她的脸:“去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他的衣襟原本就有些松,这么一动,锁骨和胸肌清晰可见。只是此刻的琴语已不敢再偷看,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匆匆退下。
看见她消失在夜色之中,权墨冼脸一沉,低声喝道:“木川!”
木川缩手缩脚地出现在门边,道:“公子。”
“为何放她进来?”
如果不是木川放水,琴语再有本事,也休想靠近权墨冼半步。
“公子,我错了。”木川低头认错。
他只是心疼公子,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太苦了。
公子身边向来不缺女人。
宝昌公主是害死先头大少奶奶的罪魁祸首,公子吊着她;任颖来历成谜,公子要远着;但这个琴语是齐王送的,白送上门的女人,不要白不要。
“去刘叔那里领罚。”权墨冼沉声道:“任何事情,都不可替我做主,记住了?”
木川应了。
琴语却是没有想到,她能靠近权墨冼,是木川故意放水的缘故。
她扶着怦怦乱跳的心口,脚步匆匆地往自己的房里走着。
之前的心跳,是看见了权墨冼**的身体而心动;此时的心跳,则是害怕、敬畏,再加上爱慕。
权墨冼的强势,令她深深迷恋。
院子里,只点了几盏用来照面的风灯,她魂不守舍地走着,拢紧了身上的外袍。
为了达到目的,今夜她只穿了一袭素缎长裙,腰间系着的如意丝绦将她的腰身勾勒的不盈一握。
可美则美矣,实在是抵御不了这寒凉的秋夜。
不过,幸好她还准备了外袍。
她正走着,前面猛然出现一人,喝道:“给我站住!”
琴语吃了一惊,停住脚步问道:“谁?”
那人从黑暗中走到她的面前,冷笑道:“我是谁?你不认得吗?”
“见过表姑娘。”琴语看清了她的模样,忙屈膝见礼。
任颖冷冷一笑,道:“这么晚,你不在姑母跟前伺候着,去哪里了?”
“回表姑娘的话,老太太已经睡下。婢子不慎落了一支钗子在园子里,便趁夜出来找找。”琴语恭声回话。
“哼!”任颖绕着她走了两圈,一把将她拢着的外袍扯掉:“哈!你找钗子,要穿成这样?”
琴语的打扮并不妖娆,甚至有些简朴。但这样素净的装扮,却在诉说着无声的诱惑。
任颖看得心头火起,恶狠狠地盯着琴语,道:“说,你是不是去找我表哥了?”
她气势汹汹,琴语哪里能承认,忙摇头否认。
虽然琴语才进府两天,但权家住着的这位表姑娘,她的心思昭然若揭。
见问不出什么,任颖也只得罢休,放了一句狠话:“你给我小心点!要是想打什么歪主意,就莫怪我不客气。”
她看着手里的外袍,道:“这件袍子上的绣工我瞧着不错,借我回去看看。”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走掉。
一阵秋风吹过,吹得失了外袍琴语瑟瑟发抖。
眼看任颖不会再回来找她的麻烦,琴语跺了跺脚,抱紧了身子赶紧往前走去。
心头的那些旖思杂念,被这寒冷击败,此时她只想要有一杯热茶。
权墨冼听完海峰的禀报,笑道:“有意思,真有意思。”
任颖、琴语。
所谓虱子多了不痒。
不管她们是何目的,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来。让她们互相牵制,也是一桩好事。
“公子,不早了,明儿还要上衙,快些歇着。”海峰铺好了床,上前劝道。
权墨冼点了点头,上床安歇。
翌日,他照常出现在刑部衙门里点卯。
唯一不同之处,便是在他的左肩处略有些凸出,那是因为他包扎了药巾的缘故。
他昨日在雨中被方孰玉教训,紧跟着又被齐王为难,被汤旭礼打伤。这些事,在昨日还未结束时,好些人就已知晓。到了现在,在衙门里更是无人不晓。
众人看着他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个疯子。
作为一个才在官场区区几年的新人,权墨冼得罪的人,和他晋升的速度一样惊人。
前有重臣、后有世家,而如今,竟然来连王爷他都敢公然对抗到底。
这!
实在是令人看不懂,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一个出身寒门,在朝中毫无靠山之人,凭什么如此狂傲。
刚入官场的新丁,哪个不是夹着尾巴做人,小心翼翼地窥探着局势,揣测着朝中动向?
但权墨冼的横空出世,打破了这套陈规,令无数人在冷眼旁观之时,又在心头暗暗艳羡着,他能不受这套规则所约束。
是的,权墨冼受到庆隆帝的信任不假。
但前朝的倾轧,文人之间的谋划,丝毫不输给后宫女人的争斗,一样惨烈。
光是受皇帝器重有什么用,君不见多少惊才绝艳之辈,最后寂寞于无声吗?
☆、第七百八十二章 大喜事
“权郎中。”
顾尚书看着站在屋中的权墨冼,沉声道:“权郎中,你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权墨冼不卑不亢地一拱手,道:“请恕下官愚昧,不知尚书大人何出此言?”
“问我?”
顾尚书一拍镇木,道:“你得罪了王爷,是要让刑部难做吗?”
权墨冼在心头冷冷一笑,心道:“刑部在您老人家的把控下,何时不是与齐王对着干?”
太子与齐王争储,六部早就是两人的必争之地。
其中,在关景焕的经营下,刑部早已旗帜鲜明地站在太子一方。而齐王,尚未获得任何一部表明态度支持,但礼部、工部和齐王往来较多。
“尚书大人,下官只知道上无愧于圣上,下无愧于万民。”权墨冼道:“太子殿下、王爷,都不能动摇我的决心。”
果然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顾尚书在心头腹诽,口中却话风一转,赞道:“权郎中果然是铮铮硬汉,文人风骨。”
“来来来,”他迈出书案后,热情地拉着权墨冼到一侧的太师椅上坐下,道:“一直以来,却是我错怪你了。”
权墨冼一阵愕然,他这个转变,委实也太快了些吧?
“大人说哪里话来,”他欠着身子坐了,道:“下官不懂事,多亏了大人的照拂才没有闯下大祸。”
他在口中应付着,看看顾尚书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顾尚书坐在椅子里看着他笑道:“你就莫自谦了。连皇帝陛下都亲自给了你‘卓异’,你的能力有目共睹。”
“再过几日就是秋猎了,我听说你身手不错,有没有兴趣来太子殿下的帐里?”
秋猎,是高芒王朝建国以来,每年都会举办的一场大型游猎。
届时,以皇帝为首,带领皇室宗亲、武勋重臣,至北邙山西侧的皇家猎场中举行。
这样的活动,自然是武勋出尽风头,文臣只管吟诗作赋。同时,也是朝中各派系山头表明态度的时候。
自然,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谁也不会表露得那样明显。
表面上,自然是一团和睦。
而在游猎时,文武百官各自的位置,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比如在扎帐篷的时候,皇帝的帐篷是最大的,日常也会在帐篷里处理紧要的国事。
太子次之,在他帐下聚集的人,就意味着以太子马首是瞻。
其余有地位的王爷宗亲,也有资格扎下帐篷,各自聚集了一批人马。
而这些年来还有一个约定俗成的惯例,每一个帐篷为一支队伍。到了最后,要看哪支队伍猎得的猎物质量最高,最多,拔得头筹。
至于文臣武勋,无论是几品官,都是没有资格扎帐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