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锦+番外(437)
“褚公子!”
方锦菊噗通一声跪倒在他脚下,扬起一双泪眼哀哀地看着他:“我知道,你眼下嫌弃我、厌憎我。”
“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她泪盈于睫,道:“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才做下这样的事情来。对你的一颗心,我可以挖出来给你看,只求你不要抛下我。”
鉴于方家的良好基因,孙姨娘也是长相出众的美人,否则当初也不能引得方孰丰上钩,还得宠了这么些年。
所以,方锦菊的容貌属中上之姿,别有一番风流俏丽。晶莹的眼泪挂在她的面庞,眼里的深情如秋波潋滟,好一朵带雨的梨花,楚楚可怜地在雨中独自盛放。
毋庸置疑,方锦菊是美丽的,尤其是这般堪怜。
褚末想要拂袖而去,但她这样的姿态,令他不忍拒绝。
他用衣袖包住手,将她从地上扶起,道:“你好自为之。”这个女子,总是和他有了肌肤之亲。眼下他心乱如麻,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也没有想好。
也许,接下来的事情,由不得他来左右。
“公子……”方锦菊知道他不想再碰到她,抓住他的衣袖,哀求道:“公子,我只求你一件事。只要能跟在你身边,要我做什么都行。”
褚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出了门。
身为褚家嫡长子,他知道自己迟早都会纳妾,也会有通房。但这些事情,他都想要越迟越好。
他甚至想过,成亲之后,拖个五年六载再说纳妾的事情。他只想守着方锦书过日子,好好的了解她、疼爱她,不让她烦心。
可谁想到,还没将她娶进门,自己就犯下了这样的错。
烟霞守在门口,见他离去也没有阻拦。司岚笙给她的命令是看住方锦菊,褚末的去留就由他自己。
事情已经发生了,两家总要坐下来商议,拿出个办法来。
回到了前院的褚末,面色苍白魂不守舍。此刻在他的眼中,再没了别人,独自走到一个角落里,要了一壶酒自斟自饮起来。
褚家的家教很严,他平时也极少这般放纵自己,饮酒只是浅尝即止。
这时,酒一入喉,才知道酒的好处。不知不觉间,就一连喝了五六盅。
绯红色染上他如玉的面颊,双眸微醺,完美得无可挑剔的容颜,散发出致命的诱惑。比那女子,还要倾城绝色。
这院子里的客人众多,京中也有那好男风之人。看着他此等情态,有些人的神情都变得暧昧,不住地瞥着他。
幸好褚末在京里小有名气,也都知道他的父亲不好惹,才无人敢上前。
周遭的一切,褚末恍若未闻。他只想用酒来麻醉自己,才能忘记那件绝不愿想起之事。
“褚贤弟!”巩文觉一把抓住他正要倒酒的手,沉声道:“你喝得太多了!”他原本不在这里,听到下人回禀,才知道褚末的事,忙匆匆赶来制止。
他来了,四周那些窥探的目光才纷纷收了回去。
“啊?”褚末此刻已半醉,朦胧的醉眼看着巩文觉,痴痴一笑,道:“文觉兄,来……一起来喝一杯。”
这样的褚末,更是在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惊人的美态。
巩文觉皱了皱眉,心道不能再将他留在这里。能让褚末喝成这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幸好他是方家的未来大姑爷,常来往着,对方家的下人也熟悉。夺了褚末的酒杯,让人找了一间空着的厢房,把他给安置下来。
紧跟着,又着人去找了跟着褚末的小厮来问话。
“你家少爷醉成这个样子,你跑去哪里了?”
小厮也一肚子委屈,道:“之前方家二姑娘来寻少爷,少爷便跟她进了二门,把我留在外面。”
内宅里外男不便进出,褚末想着既然是方锦书找她,还是避着些人好,带着小厮未免目标太明显。所以,就没让他跟着。
“方家二姑娘?”巩文觉眉头一皱,再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痴痴发呆的褚末,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但他并不想妄自揣测,一切等褚末酒醒后再问。
着人端了一碗醒酒汤来,他吩咐褚末的小厮:“你在这里好生伺候着,别离开了,我回头再来。”
此时寿宴开席在即,他必须回去。
不论发生了何事,外面看起来总是花团锦簇。为了这次寿宴的席面,司岚笙特意请了几个醉白楼的大厨前来,做出的菜肴令宾客赞不绝口。
方家前途一片大好,来贺寿的宾客也就特别多。内院、外院,都按来人的品阶一一安排好了座位,酒席一直摆到了方家外面的巷子口。
☆、第五百六十章 美人恩
方锦书坐在席间,招呼着与她同桌的姑娘们。
吴菀晴就坐在她的左手旁边,悄声问道:“书姐姐,方才怎地去了那么久?可是有什么事。”
“是有些事,”方锦书点点头道:“过几日你就能知道了,眼下却是不方便说。”并非她要保密信不过吴菀晴,只是这时确实不是一个说话的好时机。
“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书姐姐不要客气,尽管告诉我。”
当年多亏了方锦书,自己才逃脱了进宫的命运。这份恩情,吴菀晴虽然从来不说,也不敢提,但始终在心头记挂着。
她的这份心意,方锦书怎会感受不到。
“好。”她点头应下,道:“放心,我无事。”
在另一桌的方锦晖,也看了过来。她知道了郝韵的事情,心中正担心着妹妹。但这会要以大局为重,一切都等寿宴散了再做打算。
吃罢宴席,便是方家晚辈们给方老夫人拜寿的时候。
在慈安堂里,人们济济一堂。在朝中有地位的重臣,以及和方家交往密切的人,都受邀观礼。
作为嫡长子,方孰玉带着一众晚辈,给方老夫人磕头行礼。紧接着,依次呈上儿孙们的寿礼。送上一个,便有司仪在旁边唱名。
方老夫人坐在主位上,看着这满门的喜庆热闹,依次来给自己贺喜的子孙,高兴得连连叫好。
而这些寿礼,都让观礼的客人们暗暗点头,在心中称赞方家后继有人,前途可期。一个家族能否兴旺,当下的掌家人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看其子孙,是否教养得当。
拜寿之后,宾客便陆续散了。留下来的,都是和方家交情好的,和自家姻亲。
女眷们在后宅里或看戏、或打牌、或聚在一起谈论着儿女经。司岚笙纵然心头装着事情,也没有影响她长袖善舞,周到地招呼着她们。
觑了个空子,她把褚太太叫到一边,低声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
褚太太的面色变了一变,捏紧了手头的帕子。
好个方锦菊!她日防夜防,没想到褚末却是在方家栽了跟斗。
“我知道了。”褚太太道:“待会散了,我会和末儿留下来。”这件事不是褚末的错,该怎么办,两家总要商议个对策。
前院的宾客走了大半,方家的下人们将一些用过的茶具收拾起来,撤去临时摆在院子里待客的桌椅。
方穆和吴尚书、巩尚书等人在书房里饮酒品茗,谈论一些近来的朝政琐事。另有一些人,如伍翰林这样的官员,则由方孰玉招待了,在院子里赏景作诗。
巩文觉推开了门,见褚末抱着膝坐在窗边,正看着外面盛放的一簇美人蕉发愣。
“酒醒了?”
褚末点了点头。
“那你可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何事?”
巩文觉招招手,下人将托盘上的一碗五谷粥,和一碟小菜放在桌上,巩文觉让他退下。
“先吃点东西,你空腹饮酒,仔细别伤着了肠胃。”
褚末一动未动,只将目光转了过来,低声道:“我哪里什么心思吃东西。”
“没心思也得吃,眼下已经过了用午饭的时辰。”巩文觉不为所动,道:“吃完了,你慢慢跟我说。能帮的上的,我一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