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盛宠小毒妃(702)

柳涟安或许并不知道,他的母亲从前便是药馆里做事的医女,虽然并没有传授他高超的医术,但是从小耳濡目染,多多少少也能够认清楚几分药材。她端给自己的药中添加了那味药,他只是一闻便知道。

当看着她当着自己的面喝下那药的时候,他心中的的确确有那么一瞬间是怀疑过自己的判断的,毕竟自己并非是专业人士,若是对药材的辨认中有几分偏差也是有可能的事情。然而眼见得她后头流露出急着要走的姿态以及那太过于灿烂的笑容时,他到底还是在心中就此落实了这个猜测。

她到底是对于自己还有所保留。

苏乐一点点地收紧了她的双臂,容色带着些失望,“为什么?”

柳涟安还想要为自己开脱,然而眼见得苏乐面上的神色,她便已经猜到了苏乐当前定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东西,此时自己若是再编造出其他的理由,或许便真正的失去了他的信任。然而其中真正的理由,她又明确地知道不应该让他知道,最终也只能有些虚弱无力地在他的手臂之中轻轻地摇了摇头,自咬得死紧的唇齿间溢出几个虚弱的字,“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你分明什么都知道!”苏乐望着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即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往她的身上摁了几个大穴,眼见得她面色陡然痛苦起来,忽然往前一倾身子,呕出了一大口乌黑的药汁来,将其吐到了地上,而再度直起身子来的时候,眼神看起来似乎终于稍微清明了一些。

她有些局促地盯着地上那片乌黑的痕迹,闭了闭眼睛,好似是在想什么说辞,但是最终却还是什么话都无从说出口来,只能轻轻地唤了一声,“阿乐……”

仅仅唤了一声,她便已经有些说不下去。

她所欺瞒他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了,一个谎言便需要以另外一个谎言来圆,一日一日逐渐的便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越来越荒诞可怕,也越来越让人不敢承认。

她应该如何跟他说明自己并非人类的事实,又应该如何跟他说明,自己之所以会来到他的身边只是因为他们前世有段情缘?另外,又应该如何跟他说明他真正妻子的去向?

她自从以柳涟安的身份来到苏府的时候,便成日担惊受怕自己的这些秘密最终会被揭穿发现,也曾经想过是否应该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对苏乐表明清楚,然而每每在听到他以那般熟悉的清润语调叫自己“安儿”的时候,她便就此打消了心思,只抱着几分侥幸的心理思量着,再等几天,再等几天,等到什么时候时机成熟了,苏乐多多少少能够接受自己了,自己再将这些对他坦白,这也好多增添几分胜算,总不至于,让他在知道事实过后,太过于厌恶自己。

这的确是个太过于自私的想法,她也知道苏乐作为真正的柳涟安的丈夫,无论从何种方面上都是有义务知道这些的,然而她在经过上一世五百年的分离以后,已然变得尤为患得患失,此时此刻也只能往后拖着,只期盼着那个最为合适的时机到来,又怕那个时机到来。

但,即使是这样处心积虑地花费百般心思,最终她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实际上自他百般试探自己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他怀疑自己了,而根据他的头脑,自己真实的身份被揭穿也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竟然会来得如此之早。

好日子竟然这样的短暂。她在心中叹息着,努力想要开解自己,然而却还是无济于事,只能放任自己的情绪就此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跟前的苏乐还在看着她,眼见得她的面上在短短的这段时间里头已经变幻了那样多的情绪,不觉心中也有些微妙的不忍。但很快,他却也马上地清醒了过来,很快便意识到这时并不是自己心软的时刻,这些问题既然已经存在,那便会一直存在下去,并非是逃避能够解决的。

苏乐深呼吸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开诚布公地问道,“这已然不是第一次发生的事情了,从前那次遇到青鹭的时候,你也是这般灌我汤药,是想要让我忘记什么,是么?”

顿了顿,他望着跟前面色惨白的柳涟安,好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又补充了一句,“你……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柳涟安了,对吗?”

第八百七十四章 熟悉感觉

虽然已经是在心中早已经确定了的事实,但是在问出这么一句的时候,苏乐的心中到底还是有抱着几分侥幸的。

毕竟妖精的故事在这真真实实的人间里头还是显得有些太古怪了一些,万一不过只是自己想多,亦或者不过是自己一时半会疲累过度而产生的幻觉,那么不是就这样白白地误会了她?

毕竟是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如何能够说变就变呢?

纵然此前已然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跟前的柳涟安已经并非原身,甚至他已然亲眼所见她呈现出妖体时候的模样,但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苏乐还是为她存着那些开脱的话语的,甚至心里想到:若是她真的咬定了自己并非是妖精,那他……再这样睁着眼睛装糊涂,只要她没有害人,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样的想法自然是有些荒诞的,连他也知晓有些不切实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是先行揭露出她真实面目的那个人,此时此刻却无论如何都不想要她展现出真实的面目来。

人果然是最为矛盾的生物。苏乐如此在心里想着,最终还是抬起眼来,望向自己跟前的柳涟安,又低低地自鼻间“嗯?”了一声,似是催促,其中却又隐含着微妙的期待和担心。

然而跟前的柳涟安却只是看着他,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头写着无措,以及……愧疚。

其实看到这里,苏乐的心中怎么也应该已经明晓了她的意思,方才在问出那句话时所鼓起的勇气仅仅在这几秒的凝顿中便又开始土崩瓦解了几分。他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却只觉得喉咙凝顿,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来,亦或者,就连他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究竟该对跟前这位冒牌的小妻子说些什么,甚至连质问都说不出口。

自己装疯卖傻时闹得府中上上下下一片鸡飞狗跳,几乎所有人都在背后议论纷纷,是她没日没夜衣不解带地陪在自己身边,哪怕是被自己的手中刀刃伤了也始终未曾有过离开的念头。

他在花楼里头一掷千金,明目张胆地买醉时,她闻讯赶来,却选择了那般惊世骇俗的方式,竟因而他一句故意气她的要求而真的开始买醉起来,那往日里温温婉婉的样子,在那天好似显出里骨子里头倔强的本性。他那时候以一双半醉不醉的眼睛盯着她,只觉得好似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人。

这样难言的熟悉感让他的心中不觉一阵慌乱起来,但是仔细追究起来,他在自己的脑海中思来想去,到底也没能想出究竟很久以前在哪里见过她,也没能追究出这个“很久以前”究竟是多久以前。

然而便是这样的一个女子,他又如何能够忍心对她说出苛责的话语来?

真不是东西。苏乐自己在心中骂道,只觉得舌根微微的发苦,经久不退。

而与此同时,那头的柳涟安在看了一眼他面上的表情以后,深吸了一口气,也终于发了声,说的却是一句,“阿乐,无论是怎么样,我不会害你,永远不会害你,相信我。”

最后三个字,她微微加重了语气,好似是在立下什么重要的誓言一般。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始终是紧盯着跟前的苏乐的,一张苍白的小脸上清晰地写着紧张,似乎是怕他不相信自己。

苏乐也因而她这句话而稍稍地愣了愣神,抬眼时正好对上她那双清凌凌的眼睛,里头鲜明地写着坚定之意。

他知道自己应该相信她的,然而嘴巴却由不得他的控制,不知不觉已经说出了一串伤人的话语,“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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