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路(康熙胤禛)+番外(122)
只记得他和她之间的恩爱,不记得那见不得人的腌臜事,真是再好也没有了。他道:“现在还不得而知!正在查!”
“哎!”她长吁短叹,焦虑满面:“至今还下落不明?都怪我,拖了他来!他要是有个长短,我也活不了了。”
话毕,只觉得心头堵的厉害,脸迅速地红上来。
“不急!”皇帝温言安慰,其实闞闻的下落,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当日在矮子胡同烧死了,要么被别有企图的人控制住了,哪种下落,与他而言都不打紧,反正时光机器在他手上,洛英也在他手上,任谁都不能接近。那些人,不管是老四老八太子还是其他什么人,捏着闞闻以为捏了手王牌,恐怕除了让自己沉不住气,并没有别的用处。
“有一点可以确定,人还活着,因为那日走水,京畿衙门并未报人员伤亡上来!”他四平八稳地定她的心:“我们约了半年,这才两个月嚒!“
半年,半年有什么用!时光机器都不见了!这是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她低头沉思,他是吃软不吃硬的,以死相挟都未必有用,但刚才这么一番,倒使他说出了闞闻的一点下落。
等她抬起头来,皇帝已经安坐在书案前,与方才意乱情迷的模样宛若两人。他正襟危坐地浏览文案,至堂皇端正的仪容。
她把自己夹衣的领扣一路解,解到胸口的位置,今天鬼使神差像是有备而来似的,里面穿了桃红色的肚兜,小荷尖尖地从粉蓝色云纹夹衣处露出一角来,衬着腻滑的白瓷肌肤,他要逃过这一劫想必也难。
听到她走来的声音,他头也不抬地说:“朱砂墨够了,不用磨!”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再帮你磨点!”
一时无话,明黄色上桌幔上摊开着一溜八联,是张鹏翮抄家结果的呈报,他看了几眼,不由心头气恼,提笔便要加批,墨却干了,伸笔蘸墨,瞥见了她,只见她一手磨墨,一手托腮,兰花指娇柔地翘着,夹衣滑下去,露出雪白一段藕臂,他今天脑子不好使,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沿着玉臂往上走,呦!了不得!他喉结凸露几下,赶紧把视线挪回折子上。
脑袋里像是盛了一碗滚粥,啵噜啵噜地冒泡,眼前明明是清晰明润的小楷,却变成了蝌蚪文。
双手一摊,把笔掷去,皇帝生气而且无奈,说:“又怎么了?”
洛英明眸一睐,抿嘴浅笑,嘴角两粒酒窝仿佛盛满了毒酒,开门见山地说:“我还有问题问你!”
当然知道她要问什么,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对她上下好生打量,那柔媚模样下面,写满了“得意洋洋”四个字。好!她以为掌握了他的命门,大概她心里有数,暂时死不了。那他也就不怕了,放开手脚,管教她后悔无门。
掸掸袍子,潇洒地离了座,到她眼跟前,展开双臂把她从椅子上托抱起来,他脸上如沐春风,说:“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躺回炕上,我让你盘问个够。左右你不问够,我是无法做事了。”
把她在炕上安置好,乜着眼瞧那酥颈系着肚兜的绯红丝带,一手伸过去,修长指节沿着丝带周边一路下滑,说:“这个颜色衬托你的冰肌玉肤至好不过!真个香肤雪脂清无骨!”另一只手去解她夹衣上的其他扣子,又说:“这样吞吞吐吐,忒不爽快!反正盖着被子,还有我陪你,不会冷!”
“你做什么?”她往后退缩,拍打他手:“不要随便碰我!”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咦”一声,表示惊讶。她解释道:“你太猛,我自己来,一边想事情,一边控制节奏,不会犯病!”
要不是她刚才身子烫的惊人,他就怀疑她是装病。
“可以!”他解开玉带,脱下自己身上的缂丝袍,只穿着白色府绸的中衣裤,上了炕,钻进被窝,说:“你来,我配合你!”
仰天躺好,见她犹自坐着,脸上的得意之色去了大半,撅着小嘴大概在想对策。他拍拍身旁的位置,伸直长腿,手搁脑后当枕,轻松笑道:“准备好了!开始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三分钟,还有一章。这几章连着看好一点。
第93章 后患
他伸出手臂,洛英缓缓躺下,头枕在他臂上。
要么有所行动,要么说点什么,他等了半晌,见她侧转身,面向他,深思熟虑过后,收起了花里胡哨的把戏,道:“我接下去想要问你的问题,不便用方才的方式问,否则亵渎了他!”
“他”字一出,康熙七窍玲珑心一估,便知她大约要说些什么了。风月似云烟,消弭无踪,他等她说“他”已经等了很久,真要谈起,又觉得无从谈起,简直令人发怵。
“你还好吗?”她的脸、手臂及裸露在外的肌肤都透着异样的红,摸一把额头,虽不烫的惊人,也高过常温。
“我看你还是及早安歇。明儿聊也是一样的。我这几天一直在园子里陪你。”
“你让我说,我今天想说!”她短促地说,忽而心骤跳,停顿稍缓长声叹道:“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像捱不到明天似的!
“我不允许你这样想!”因为忧心他的语气显得严厉:“明天换过方子,你便舒齐了。生病的人,切忌胡思乱想。”
他的爱护,每每使她幸福地心颤,哪怕前路被他斩尽了,也不会例外。她抿嘴微笑,配着病态的嫣红脸色,奇异地妩媚:“今天把问你的都问了,把想说的都说了,我就不乱想了。之前有求与你,却又不跟你坦白,其实我也很痛苦,我是最没城府的人,心里一点事都藏不住。”
似有无数的衷肠要倾诉,终究免不了要伤心动肺一番,他沉默了半晌,只把她搂过来,抱紧了。
头靠在他的肩上,手臂绕着他宽厚的背,微烫的柔软的身子贴着他温热的坚硬的身体,洛英十多年情丝缠绕,剪不断理还乱,均在一人身上。
“玄烨,我好爱你!怎么会那么爱你呢?原以为时间会淡化一切,可是对你却不行!我好想你,任何时候都在想,发生了车祸,谁都不认识了,还夜夜梦到你!”
纵然目不斜视,到底眼底流光难掩,转身离去了,还在意惹情牵。
他轻吻她的额头,她情绪波动,身子越来越烫。
“我都知道!你暂且放下万千思绪…”
但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谁都不认识了!包括艾烨!”
京城艾氏,生子名烨,原来如此。
当年皇帝在民家借宿时候编的故事,她不知道默念了多少遍:“艾爷是京城往西北跑货的客商,路途上,拾得了从天而降的女子。艾爷说,既然是天所赐,不能不受,于是与女子成了亲,生了个漂亮的男孩,取名艾烨!”
记忆里的那一程,贫瘠的戈壁滩也似镶上了金边,简陋的农家小院,葛老三家新嫁了闺女,窗上门上贴的双喜红的耀眼,一屋子看热闹的人,在人们好奇的询问下,堂皇的艾爷,平缓地声明,已有的妻房休了,以后也不会再娶。
艾烨,是那一晚上帝赠予的天使。
如果是真的,该有多好。
“男孩的名字是女子取得,她中文底子差,又一心挂着艾爷,直接拿了‘烨’字作名,按规矩,这是冲了名讳的!”她抱歉地笑,怕他不同意似的。
他瞧着那疲惫而温婉的容颜,心中五味杂陈,又是激动,又是感伤,很是失落,但又无奈,想着排遣,到了却也只得嘴角一勾,似笑非笑淡淡地说:“是不大好。忌讳倒不怕,就怕孩子妈一会儿唤这个烨,一会儿唤那个烨,父子俩都不知道怎么回应。”
话一出口,更不是味儿,终究他是没有机会与艾烨一起被她呼唤的。
越看他,越觉得那嘴角的笑像是冷笑,洛英惴惴不安,谈话的方向脱离了设想的轨道,她伸手抚他的脸,慌乱地重复着当年离去时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