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是她是她就是她!
第三十章
秋姑娘垂眸淡笑, 俯身到钟萸耳边说:“你一见便知,我先告诉你反倒不美。”说罢, 旋身向她一招手,“跟我来。”不等钟萸上前就搭着侍女的手自顾自地走进了一条过道。
冷风嗖地灌进来,一个照顾秋姑娘的嬷嬷瞧见自家姑娘神色不对, 暗道一声阿弥陀佛,赶紧上前把斗篷给她披上系紧。
钟萸感到有些奇怪,还是跟了上去。
品书虽不知道突然间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也给她把斗篷披上一起出了门。
钟萸从背后看秋姑娘, 她脚步有些匆忙, 身边的嬷嬷换开侍女在她手里塞了一个暖炉,看她握在手里又细心地给她戴上兜帽。
整个过程中秋姑娘一直一声不吭,简直就是任人摆布。
钟萸只觉得这个小伙伴为人母后似有若无地有些违和感, 不仅仅是眉眼变得凌厉不复当初的娇憨, 态度也有些捉摸不定, 钟萸对来人的好坏心里越发没底了。
几乎是她眉头轻蹙的一瞬间就被秋姑娘察觉到,她脚步突然停下,转头背着光,凝视着钟萸的眼睛轻声问:“棠音莫不是猜出来了?”
神色也越发奇怪,似乎像是想在她眼睛里看出什么一样。
钟萸猛地站定眉头紧皱, 她想到一个可能性, 让品书和秋姑娘的侍女退到远处才开口问道:“是不是我家人找来了?宛宛突然有孕和他们有无关系?”
当初原主被瑶姬诬陷死后,瑶姬为了得到名正言顺的身份,钟父为了继续利用秦王的声名, 两人一拍即合,瑶姬摇身一变成了钟家表小姐。
后来钟父贪.欲膨胀,竟然当真和北定王勾结谋反,打开城门迎接叛军,瑶姬失去了最后的靠山,甚至钟家人还拖家带口逃到岭南赖上了她。
一开始是钟父拿着他们联系的书信要挟瑶姬,无休止的要钱要东西,瑶姬都想办法满足了。后来还要把原主的继妹送进府里。
瑶姬看着这一家牵涉进叛国罪的吸血鬼无计可施,只能想到一举上位,到时候借秦王之手摆脱钟家的麻烦。遂对秦王下了药,没料想下了药的补汤不小心被瑶姬的侍女弄混了,最后送进了秋姑娘的口中。
秋姑娘阴差阳错只想就这样难堪地孕育了第一个孩子,甚至还与王爷有了嫌隙。
她被钟萸一问便安安静静地停下步子,垂头伸手抚上肚腹,泛着清冷的声音从前头传来:“你猜到啦。”
钟萸看着秋姑娘的肚子,联想到刚才门口秦王对她的态度,不禁叹了一口气。
或许剧情真的有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明明她已经破坏了剧情,秋姑娘和瑶姬没见过面,几乎不可能再发生的事件居然还是会发生。
可按剧情来说又觉得奇怪,因为秋姑娘最多只认识瑶姬并不认识原主的家人,而且她也不是毫无警惕心的主,没经历过原主那桩事对瑶姬也毫无信任,怎么会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她便问了,秋姑娘先反问钟萸:“你继母拿出你给她的信物,道你们当初在府里时结拜过姐妹,是也不是?”
“继母?”瑶姬这厮是铁打的吗?原主继母那样娇蛮有心计的主儿,还有两个孩子做依仗,居然这么简单就给她退位让贤了?
钟萸脑门上的问号更大了,一路奔波下来脑子都有些不好使,这样猜来猜去太累,索性大家坐下把事情原委说清来得痛快。
秋姑娘对她的提议不置可否,嬷嬷则是心疼自家姑娘,拐了几道便带着众人进入一处暖阁,地龙烧得旺旺的,她们围坐在炉边看着对方,像在门口一样陷入沉默。
钟萸先开头了:“宛宛能告诉我,我的家人是怎么找到你的么?他们现在又在何处?”
秋姑娘垂眸看向透着火光而显得单薄的手指,有些艰难地反问道:“瑶姬现在是你的继母,你们确实结拜过,对吧?”
钟萸尽管疑惑,但她无法反驳在她穿来前发生的所有事,于是点了点头。
秋姑娘说:“她在你走后不知道因为犯了什么事被王爷发卖了,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却没找到你,便拿着你给她的信物回了你的老家,你父母收留了她,暗地里却打着把她送给别人的主意;
北定王谋反后,你父亲打开城门迎接叛军,不战而降形同造反。北定王事败,你全家项上人头不保便逃难到了岭南。
途中因为你原本的继母有了身孕,碰巧发现瑶姬和你父亲有了首尾,争执间你继母被一伙流民带走不知所踪。
你父亲没找她,干脆称瑶姬为夫人,让你的弟妹称瑶姬为娘亲,带着他们在流民安置区安顿了下来。
巧合之中的巧合,安置区有一个新上任的小吏恰巧从京城来看过你父亲的画像,他过目不忘,怕你父亲连累到王爷,不敢拖延便连夜叩门告知了王爷这件事。
王爷很是震惊,把人抓起来拷问后,不知如何地瑶姬就把你交代了出来,说你们是结拜姐妹。
王爷很是赏识你,对她自然也会网开一面。我也心想着棠音能掏心掏肺的人定是好姑娘,便也没防着她,没想到她居然在汤里下药……”
顿了顿,秋姑娘抬眼看向钟萸,尽管眼睛深处藏着复杂的情绪,还是坦荡地承认:“所以我刚才怀疑了棠音,我想知道有没有看错人,幸好你不是。”
秋姑娘说得平淡,却隐去了自己被王爷误解后的挣扎痛苦和自我怀疑,误会解开后她还是不能释怀,以至于二人渐行渐远。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瑶姬,但秋姑娘夜深人静时还是忍不住对钟萸心生怨怼,甚至再见到她时忍不住试探她。
钟萸倒没觉得她试探得不对,毕竟原主与瑶姬曾经好到都能共用父母了,一个心思坏到透底,换她也忍不住要对另一个的人品心生怀疑。
“换我也会。”钟萸十分直接地说,“首先我希望宛宛你能明白一件事,在她企图压榨完我所有的价值后还要夺走我的性命那时,我与瑶姬就已不是好姐妹。”
秋姑娘恍然大悟:“她说谎?!”复又笑话自己大意,“娘娘说得没错,我果真是安稳日子过太久,连基础的判断能力都没了,活该。”
钟萸按住她微微发抖的手,“不想笑就别笑了。”
秋姑娘这才慢慢收起嘴角的笑,眼里渐渐泛起泪光,她抬头看向天边一颗暗淡的星子道:“你知道么?我把娘娘气死了。
她本就生着病,我不在她身边还要叫她操心,一天一封信写给她,她生来温柔、不争不抢,到老来身边只有我和两个老嬷嬷,叫她知道只是给她白白添了气受罢了。
听嬷嬷说她走的那天还在写信给我,要我别闹脾气好好过日子,你看我现在过成了什么样呀……”
钟萸心疼得不得了,抱着她说:“对不起……对不起。”
秋姑娘从她怀里挣出来,伸手擦去眼泪对钟萸说:“不怪你。你看我怎么又哭了,近来情绪反复多,棠音别见怪。”
秋姑娘越这么说,钟萸看着她肚腹的弧线和染上阴翳的眼睛就越觉得瑶姬可恨,当初就该直接让秦王把人处理干净了,省得还来这么一出恶心人。
她这么想着便打算去看看罪人们过得如何,秋姑娘也要求跟着去,难得钟萸拗不过别人,只得答应她。
秦王早就把那些漏洞弥补完好,现在钟萸的身份已经不要紧了,钟父说破天也比不上行刑之人的刀快。
反正叛贼没有人权。
听得不满意了,拉出去斩了便是,不需要废话许多。
听说钟萸和秋姑娘要去见钟父一家,秦王和楚见辞各自心有所系,怕自己的心上人出什么意外,便自顾自地加快了交换信息的语速。
旁边的书记官急得头昏眼花,偏偏不敢让他们慢一些。
地牢设在前院,他们去要近一些,果真在地牢门口堵住了人。钟萸扶着秋姑娘踏上干燥的地面,脚不滑了才敢抬起头来,一眼便看到简陋的地牢门口那两个好看到发光的男子。
秦王是个一八五的大高个,上次见面时还是个文弱青年,再次一见才发现身板硬挺了许多。不过楚见辞也不矮,才加冠还有得长,长到如同秦王一般高还是有可行性的。
二人各穿一身白袍,衬得对方肤色都白了几分,钟萸瞧了瞧一脸冷淡的秋姑娘,再看一看眼角余光是不是偷瞄秋姑娘的秦王大大,暗自扶额:王爷你还小吗?这个时候傲娇要不得知道伐?棠芯管理皮卡丘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