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攻们都团宠我(77)

许泽恩就那么眼巴巴看着他,时而抹一抹自己的眼睛。

火势极旺,面条沾个水就能出锅,靳尧捞出面条,把碗递给许泽恩:“将就吃吧,总比你不爱吃鱼还勉强着好。”

先前鱼汤不给他,不过是知道许泽恩不爱喝这种无法处理掉腥味的鱼汤。

许泽恩接过碗,长睫微颤,语带哽咽:“你又对我好了。”

他那样受宠若惊又小心翼翼的模样让靳尧心下一酸,靳尧点着下颌催促道:“吃吧。”

靳尧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肢体,林中空寂,天高地阔,他把手掌放置在篝火上方,感受着掌下吙热的温度,直到此刻才真正感受到复生的气息,他失而复明,断肢重生,他自万丈火海中走来,体内的每一根筋脉每一滴血液都被沥干重塑。

这是他熟悉的丛林,他曾在此血染缁衣,林中的风吹散所有的硝烟,这片土地深埋过的鲜血却不会就此干涸。

他忽然就想明白了一个点,醍醐灌顶大彻大悟一般,他重生了,这不是老天戏弄,而是托天之举,这不是车轮逆转,而是浴火涅槃,所有因他而死的人,都不该白白死去,既然他活了过来,就不能白白活着。

他的仇恨,他的遗憾,他的意难平,他的无能为力……他要一一抹平,而新生的方式绝不是再度毁掉自己。

再世为人,再世为人,他应该活得敞亮,活得自由,活得快乐。

许泽恩怔怔地仰头看他,就这么一瞬间,他立即捕捉到了靳尧眉宇间不一样的神采,仿佛放下了所有的心事,整个人从内里透出燎目的光,生气勃勃,容光焕发,好看得无可救药。

篝火越燃越旺,靳尧和许泽恩坐成一条直线,在火焰的两端。

“靳尧。”

“嗯?”

靳尧十指交叉抵在下颌,抬眼看着对面的人:“什么?”

许泽恩思忖了一下措辞:“等节目做完,你会跟我回家吧?”

最初相认的激荡情绪沉淀下去后,许泽恩心中涌起的是满满的恐慌,靳尧越是平心静气,他越觉得心惊肉跳,靳尧既然想起了一切,又什么都不问,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漠不关心,而他对许泽恩的友善,更是如同隔了一层纸一般薄又铁一般厚的屏障,那样温和淡然,仿佛许泽恩只是一个多年故友,那些厚重扭曲的恩怨情仇都被刻意回避。

“你会跟我回家的吧,”许泽恩急切地说道,“你完完整整地回来了,我们还会跟以前一样,我们会好回去的,是不是?”

“回家……”靳尧轻轻吟喃这两个字,他笑了笑,“南湖庄园可从来不是我的家啊。”

“不回南湖庄园没关系,你想住哪里我都陪你,其实我也不喜欢南湖,只是那里有我们最多的回忆,那个房间是我们住过最久的地方,我才一直住那里。”

靳尧的目光穿过跳跃的火苗,凝望向远处的山丘,漆黑夜幕中只能看到一座庞然大物无声而威严地耸立在那里,他眸光怔怔,情绪难辨。

“靳尧,”许泽恩却不知何时挪了位置坐到靳尧身边来,“钟燃说过,一旦你的记忆全部恢复,感情也会随之回来,你今天对我的态度,我都看懂了,你……离开的时候,我要订婚的传闻,你的身世,我们两个母亲的死……”

许泽恩说着说着便弯下了脊背,这些沉重的过往像是铅块一样沉沉压在他的脖颈,让他抬不起头,“你那个时候离开我,我想给你时间去缓冲,可我就放开了那么一会,你就不见了……”

“钟燃说的不对,”靳尧轻声打断许泽恩,“我是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但我对你的感情,却再也回不来了。”

许泽恩迫切的表情凝固住,整个人像是一瞬间被冻成雕塑。

“这个话题我们不是头一次谈,”靳尧转过头去,“我的结论始终不变。其实上辈子,我就一直没有弄懂我们之间的感情,你和我认识太早了,太早太早,我们一直是彼此最亲近的人,所以很难有别人介入进来,你说我们要在一起,那时候我根本不懂,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你,因为你一直是我生命里的唯一。”

“那时候我很怕和你绝交,”靳尧的语气依然平淡,仿佛只是客观陈述着别人的故事,“但那么多年没有你的日子过来了,我也活得好好的,我还过得很好,我不需要再去照顾你迁就你,我自食其力无牵无挂,我不会再由你拿捏,处处妥协,我早就把对你逆来顺受的习惯给戒掉了。”

“离开你以后,我去了湎北以后,我去了港城以后,我身边出现过很多人,我其实过得也很好,这失去记忆的两年恰恰是我人生里最轻松最恣意的两年,直到我今天全都想起来,我才发现……”

靳尧叹了一口气,“你不是不可替代的。”

“当年的蒋英哲,现在的顾哥,我为你做过的一切,我也为他们做过,我为你拼过的命,我也为别人拼过。

而只有在你身边,我才是最辛苦的。”

许泽恩眨着眼睛,靳尧说的每一个他都听懂了,他慌乱得不行,语无伦次道:“我、我不会再让你辛苦了,我什么都解决好了,你喜不喜欢我,是不是只喜欢我,那都不重要,你不想跟我像以前那样好都没关系……”

他近乎哀求道,“我就想看着你,看你每天都过得好,看你好吃好睡,看你功成名就,看你开心快活,把你从前吃的那些苦,都弥补过来……”

“你还不明白吗,许泽恩?”靳尧声音轻得风一吹就能飘散,但落在许泽恩心上却是字字如刀,刀刀入骨,“我现在能这样对你,不恨你,不恨你们许家,只是因为,我不爱你了。”

许泽恩的身躯重重一震,他的眼睛弥漫上一层水雾,他那密长的睫毛颤抖着,仿佛蝴蝶被困入蛛网中拼命扇动的残翅,他执拗地,阴郁地,近乎愤恨地瞪着靳尧,好像靳尧说出了多么残忍的话,好像靳尧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凌迟他,切割他,撕碎他,毁灭他。

这样控诉的目光一下子让靳尧全身的血液都逆流冲进了脑里,他霍然起身,许泽恩却从后面抱住他。

靳尧几乎能听到许泽恩因为呼吸困难而引起的喉咙咔咔声,他全身颤抖得不成样子,嗓子里都淬着热烫的火息,开口间有血腥味从唇齿间漫溢而出:

“别这样,好不好?我们错过太多年了,你可以不爱我,我接受你不爱我,但你别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你跟我,从来有的就不多,就算做朋友,做兄弟,做什么都好……”

“给我一点余地,好不好?”

“让我能看到你,好不好?”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疼你,好不好?”

……

第50章

因着一场大雨,整支队伍的行程都拖延了下来, 后来的两天众人都拼命赶路, 而所有人身上的食水也早都告了磬, 这最后的路程便显得尤为艰难,一群人里, 也就打头的靳尧依然精神抖擞。

“死……死武替……”

陈啸然一开口, 靳尧的眉心就忍不住跳,果然小娘炮又往地上一赖,四仰八叉, 气若游丝,“我走不了了, 要么你背我,要么你就把我扔了……我是真的不行了……”

靳尧回头看去,连同许泽恩在内, 所有人蔫头耷脑得像是那晚暴雨后的烂树叶子,山路难行, 尤其是此地荆棘丛生, 酷热难捱, 地面上湿滑不说, 还时不时冒出许多奇形怪状的昆虫,连防蚊水都防不住它们在人身上叮出一个又一个血包来。

“原地休息半小时。”

靳尧一声令下,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一屁股坐到地上,嘴里还不住地哀嚎:“就半小时哪够啊?”

“那就起来接着走。”

哀嚎声更大了。

陈啸然哼哼着:“死武替, 你这几天怎么这么心狠啊,一点都不可爱了,以前还会跟人家亲亲抱抱举高高,现在连背一下都不肯了!”

靳尧自己也盘腿坐下,只淡淡瞥过去一眼,完全不为陈啸然的话所动。

陈啸然整个人躺在地上,直接往靳尧这个方向滚了过来,三圈就滚到了靳尧脚底下,他伸手戳靳尧的小腿,靳尧就垂着眼,不咸不淡地看着他。

小娘炮嘟起嘴,他觉得死武替最近越来越不好玩了,以前撩一撩还能给点有趣的反应,陈啸然最喜欢看靳尧被他撩得七窍生烟又拿他没有办法的样子,不过这两天无论陈啸然怎么招他,靳尧都是一副八风吹不动的冰山脸,虽然很他妈的帅,但也真的很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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