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无知的孩童最是能伤人,陆昭谨至今还能够记起他母妃刚去世时,他的几位兄弟是如何奚落他的。他们明明也不懂什么,只是听大人都那般说了,他们便也就跟着学了。却给他带来了深刻在记忆里无法愈合的伤。
江琬槐听到陆昭谨想也不想的应声,顿时神色便颓了下来。只是还未等她在说什么,陆昭谨便开口接着说道:“孤不喜欢旁人的孩子,但若是孤与槐儿的……”
陆昭谨说着,手臂稍微一撑,便翻身而起,支撑在江琬槐身体两侧,将她圈在自己怀中,压低了嗓音在她耳边问道:“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槐儿是在暗示孤今晚不够努力吗?”
刻意压了的嗓音低低麻麻,陆昭谨说完,便启唇含.住了近在咫尺的耳垂,轻轻地咬了一下。
江琬槐哪能料到自己不过是问个问题,就能被陆昭谨歪解成这样。在她怔神之时,大掌已经游.离到了中衣下摆,从底下缓缓的移了进去。
感受着手下.细腻白嫩的肌肤,陆昭谨黑眸幽深了几分,眼底渐渐沾染上了情.欲来,似狂风暴雨一般卷席。
江琬槐与他瞳子一对上,便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用力推了推陆昭谨,想将他推离开,说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陆昭谨察觉到她的抗拒,尽管难耐,还是停住了动作,抬起眸子落在江琬槐脸上,等着她接着开口。
“臣妾今日寻太医瞧过了。”江琬槐粉唇抿了抿,说道,“是喜脉。”
话音落下之后,空气便彻底安静了下来。屋内方才燃起的旖.旎气息霎时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静。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江琬槐话说出口之后,心中也是忐忑不已,微微摒住了呼吸,等陆昭谨应声。
过了许久,陆昭谨才似终于回过了神一般,哑着声音艰难地开口问了一句道:“你说什么?”
江琬槐耐心地再次重复了一遍。陆昭谨立马翻身坐正了身子,一向淡然的脸上竟是有几分恍惚不可置信,他转身便要下床。
江琬槐赶忙拉住了他,问道:“殿下,你去哪儿?”
“去叫太医来。”陆昭谨说这话时,情绪极为不稳,话里隐隐还有几分颤意。
江琬槐甚少见到这般不平静的陆昭谨,顿时觉得有几分好笑。她也真的低低的笑出了声来,开口提醒道:“都这个时辰了,太医也都歇下了。”
“臣妾今日把了两次脉,应当是不会出了错的。”
陆昭谨手中的动作停下,转头看向了江琬槐,与她对视了几许后,视线又缓缓下移,落到了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才抬手轻轻搭了上去,生怕太过用力会碰坏了她一般。
这股子奇妙讶异的感觉很快便将陆昭谨包围,旋即又快速的化为了喜悦兴奋。
这里头出现了一个新的小生命,是他和江琬槐两个人的孩子。
第89章 大结局(下)
不日, 庆治帝的传位圣旨便颁了出来。
明明庆治帝身体尚且康健,谁都没有想到他竟然在这种时候选择了退位。传位圣旨一颁布出来, 全朝堂上下皆是震惊。
其中以几位皇子为甚。几位皇子都对这皇位虎视眈眈, 谋略了半天,还未正式拉开战局, 便硬生生地被强制结束了。
登基大典在仲春时举行,陆昭谨与朝臣官员从皇宫行至天坛行祭,回宫之后, 再有宫人拿着传位圣旨在皇城前颁布, 昭告天下新帝登基之事。
不少百姓听闻了消息都纷纷上街, 跪在街道两侧瞻仰新帝,道路被围得十分拥挤,未免伤到人,路程被放得一慢再慢, 抵达天坛的时候, 已经是晌午时分,恰是日光最强烈之时。
在群臣的三拜九叩之中, 赞者念读诏书的朗声之中,陆昭谨正式登基为帝, 年号改立为奉和。
同样的流程上一世的时候, 陆昭谨已经经历过了一遍, 以至于这一世的这趟,就完全是在履行任务一般,从始至终, 陆昭谨全程脸上淡漠的神色都未曾改变过。
一直等到了酉时,登基大典才算是落下了幕来。陆昭谨回去乾清宫时,江琬槐正坐在殿里等她。
他身上尚还穿着方才大典时的朝服,加以清冷的气质,让整个人显得愈发的拒人千里了起来。
冷峻的面容在看见江琬槐迎着他行来的时候,顿时柔和了不少,陆昭谨微微垂了剑眸,将江琬槐耳边的碎发轻轻拢到了耳后,开口说道:“朕去换个衣裳,你先传膳。”
江琬槐见他面上隐隐有几分倦容,点了点头,应下了“是”。
接手一个天下所要准备的事情可不止一点,幸好陆昭谨前世的时候,已经经历过了一次,就算这一次的登基有几分措不及防,但处理起来时,还是得心应手了不少。
朝中各个臣子现在是支持哪位皇子的,他心中也都大致有数。在登基前几日时,陆昭谨便已经定好了计略,打算在登基之后,将朝堂重新洗牌。
陆昭谨这几日为了处理这些事情,都没能怎么好好休息,今日又绕了大半个京城,从早膳之后便再没进过食。
他换好常服之后,便坐到了江琬槐身边,抬头揉了揉眉心,想要缓解些许疲惫。开口道:“立后大典的时间已经定下了,就在这月中。”
“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少,这些日子你也得幸苦些了。”
“不辛苦的,”江琬槐摇摇头道,她要准备的事情哪有陆昭谨的多,陆昭谨这些日子几乎都没能怎么好好休息,便是铁打身子怕也要受不住,“倒是殿下该好好休息些,政务总归是比不及身体重要的。”
这话她这些日子里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陆昭谨每次嘴上都顺着她的意答应地好好的,但是就是不改,该忙的还是忙。
两人膳用得差不多了,便命人将桌面上都撤了下去。江琬槐害喜的症状已经缓解了许多,再加以这段时间里各种大补小补,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盈润了不少,就连腰间也都跟着攒了不少的肉来。
陆昭谨将她揽在了怀中,右手轻轻搭在她的腹间。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毛病,从那日知晓她有孕之后,陆昭谨每日便都要将她这般揽在怀中,说是要多同她腹中的孩子交流。
这段时间这么抱着,陆昭谨也明显感受到了怀中人的变化。较之最开始的没几两肉来说,现下的江琬槐抱起来明显舒适了许多。
陆昭谨想着,满意地轻掐了掐江琬槐腰侧,说道:“殿里的蜜饯若是吃完了,便及时让宫人去添补上。”
江琬槐这些日子惯爱吃些酸的,愈酸的东西愈爱吃。陆昭谨担心她总是一样东西吃多了会腻,便命人准备了各种不同的酸枣蜜饯,时不时便换上一个品种。
江琬槐听罢点了点头,只是刚吃饱没过多久,她便又泛起了困来,没耐住轻轻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了几点湿意。
陆昭谨见状些拧了眉头,视线落在了她地脸上,开口问道:“怎么又困了?可是身体哪儿还不舒服?今日太医复脉时可有说什么?”
陆昭谨生怕她是身体不舒服,才会总是这般困倦,而且这些日子以来,江琬槐似乎睡得也越来越久了,睡得再久也一直不停地犯困。
江琬槐的睡意一上来,顿时便快速的笼罩了整个人。听到陆昭谨的问话后,又打了个哈欠,努力提了几分精神,应了一句说道:“太医说了,是正常现象,没什么大碍的。”
这话说到后面声音愈发地低了,变得有几许口齿不清。陆昭谨低眼看向了她,便瞧见江琬槐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雪白透着嫩粉的肌肤,因为这几日长了些肉的缘故,让她看起来顿时又娇俏了不少。
陆昭谨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角却是不自觉地扬了起来,站起身来,将江琬槐抱回了屋里去。全程的动作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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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后大典需要准备的东西原比江琬槐想象中的要多。
服饰头饰都需要量身重新打造,顾及到江琬槐的身孕,在制作皇后冠服时,特意放宽了腰间的尺寸。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的礼仪也是需要学的。尚宫局便派来了位女官专门来教她。
江琬槐每日用过午膳之后的时间,便是跟着这位女官学礼。
索性她学东西都学的快,很快便学的有模像样了起来。这之后,还要去记立后大典的流程,一遍遍重复,以免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