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洲睡得并不算安稳,他迷迷糊糊中总感觉被幽暗的视线盯着。四个男人的压迫感是怎么收敛都收不住的,那种无形的气场叠加起来,简直就是全自动冷风机,让人从头凉到脚。
“冷...”凌洲感觉有人掀开了自己的被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男人的手很冷,掌心还带着粗糙的疤痕。凌洲不耐地想要避开对方的触碰,却避无可避。
“小洲,哥哥帮你除掉那些碍眼的家伙,好不好?”
凌洲在梦里都忍不住缩了缩,他敏锐地感知到了危险。
“你放心,哥哥会保护好你的。”
男人的声音阴森又恐怖,凌洲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出了一层冷汗。
好冷...凌洲皱着眉,大脑为了规避寒冷自动补全了梦中的画面。
梦里,裴斯年敞开怀抱,笑着朝凌洲说:“小洲,过来抱抱。”
裴老师...凌洲朝裴斯年伸手,“裴老师...”
时钰的手一顿,他脸上唯一的笑意都凝固。
随后,他自欺欺人般地低语,“原来,小洲最讨厌裴老师。”
时钰低头,手指缓缓按在凌洲心口,“这里,不可以有其他人。”
“不然,哥哥会生气的。”时钰怜爱地摸了摸凌洲眼尾的红痕,“小洲,不要让我生气好不好?”
——
凌洲是被一阵海鲜味儿馋醒的。他抬头,看了看窗外金灿灿的阳光。
金色的光线撞进他的眼眸里,凌洲微微眯了眯眼,懒洋洋地伸展开身体——
然后,凌洲触碰到了男人的手臂。
他缓缓转过头,看见的,就是裴斯年那双温柔的眼睛。
本来,这样的画面还算美好。可是,凌洲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床上,会有四个男人?
“小洲,早饭做好了赶紧起床吧。”裴斯年揉了揉凌洲的发,若无其事的模样,仿佛看不见其他三个人虎视眈眈的视线。
凌洲恍恍惚惚地起来,才发现,自己刚刚一直躺在顾成耀的腿上。
而且,他的一只手,还被严霜烬紧紧地握着。
这是什么人间炼狱?凌洲甩开严霜烬的手,跃过时钰,匆匆跑向了洗手间。
“看来,小洲不是很喜欢同时跟四个人打交道。”裴斯年收起笑意。
时钰:“昨天讨论了这么久,各位都不愿意只有一天的相处时间。为了自己的私欲让小洲这么为难,是不是太过自私了?”
“你少惺惺作态。”严霜烬冷声说,“要我让步也可以,但是,你也不能例外。”
“让步?在座的各位恐怕都只是说说而已。”时钰慢条斯理地打量着其他人,宛如丛林中伺机而动的蛇类。
“既然不甘心一人一天,那么,两人两天。”严霜烬目光定格在了时钰身上,“三人行,怎么样?”
时钰冷笑一声:“严先生,我不记得你是这么大方的人。”昨晚还那么抗拒的人,一转眼就同意了凌洲的提议,这其中,必然有鬼。
可严霜烬面上却看不出一丝异样,只是冷冷地盯着时钰,像是恨不得马上弄死对方。
凌洲在洗手间平复心情出来后,见到的,就是四个男人针锋相对的画面。
他站在原地,正思考着是继续躺平,还是小小地挣扎一下。裴斯年就投来了不赞成的目光,“怎么不穿鞋?”
裴斯年走过来,抬手就要抱他。
凌洲习惯性地伸手,而后,忽地被一双手揽住了腰。
顾成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用麻烦裴先生,我带他去餐厅。”
说着,就要将人打横抱起。
裴斯年却挡在顾成耀身前,不退不让,“顾总,你不觉得你的强势给凌洲带来了很多困扰么?”
“比起你的死缠烂打,我这点强势也算不上什么。”
闭嘴吧...凌洲晃了晃脚,“放我下来。”
他挣脱了顾成耀,又跃过了裴斯年。
不就不穿鞋么?他一个成年男性不穿鞋又怎么样?会冻死吗?
他又不是什么温室里的娇花。
凌洲扫了一眼还在无声对峙的时钰和严霜烬,又回头看了看针锋相对的裴斯年和顾成耀。
又一个想法涌现在他的脑子里。他脱口而出:“要不然,你们就这样分组吧。”
凌洲:“我还有三天假。明天去家教,后天你俩,”他指了指裴斯年和顾成耀,“大后天,你俩。”
又指了指,时钰和严霜烬。
安排好一切后,凌洲终于安心地坐在了餐桌前,准备用餐。
“等会儿。”裴斯年缓缓走过来,拿走了凌洲手里的水杯。
“这几杯果汁是给他们准备的。”裴斯年给凌洲换了一杯牛奶,依旧一副温良无害的样子。
要不是系统疯狂警告,凌洲真的不敢想,裴斯年不经意换走的果汁,一口就能将人送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