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成了虐文女主(穿书)(99)
周围人早有以他来试探帝王的心思,如今见他质问一番也安然无恙,新皇连眉都未皱,几个重礼教的老臣顿时跃跃欲试。
“刘御史所言甚是,老臣听闻左佥都知事郑家,有一女,年方二九,品貌皆宜,贤名在外,又有敦老亲王外孙女,大理寺卿夏家千金,为人温柔淑惠,处事端庄,还有······”
“还有上柱国罗家的幼女······”
老臣们一口气罗列了十数个出名的、不出名的贵女,面上神采飞扬的,想着皇帝若能从中选一个,自己总有倡议之功。
惟有谢侯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心里冷冷地想,若是新皇那么容易受人唆使,皇后之位早就是他自家女儿的了,怎会轮到殿上众议。
秦岁晏淡漠的眼神偶然扫过阶下芸芸臣子,最后果然一概不听,只着人呈上一张动物毛皮,淡淡道:“念给众卿听。”
于是木岫便又将这“天书”的来历说了一遍,读完之后一片寂静。
众臣中,尤其是刚刚不遗余力推荐皇后人选的几位,这时都有些傻眼。
这天书么,不是上一任皇帝时出来的吗,天书刚出来没多久上一任皇帝就成了先皇,可见这玩意儿并不如何吉利。
新帝还真是不避讳,啥啥都信。
再说了······那陆斯玉是什么人啊,满雍京家喻户晓的泼辣刁蛮,还闹出自尽这等丑闻,也不知是不是死过一次消停了,最近才没什么“壮举”,甚至还好好地配合太上皇演了一出戏。
可说到底,这样的女子若能做皇后母仪天下,那他们自己的女儿也不差啊!!
刘并未早早举笏拜道:“圣上切不可迷信天意——此乃家国大事,怎可凭一荒唐死物而定——”
秦岁晏漫不经心地看过去,眼神凉如利刃,他尚未有何动作,刘并未被那眼神一看,已感觉浑身生寒,仿佛自己是个死物一般,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其他老臣还想再说些什么,掌事太监已经提前喊起了退朝。
往顺德门走时,一班老臣们还兀自遗憾,把刘并未叫过来,边走边问,“刘御史何不将话说完,竟一鼓而竭,早知道御史刚直不阿的名头竟不堪陛下一眼,御史还不如归乡便罢。”
刘并未满脸涨红,瞪眼睛看着众人,却说不出话来。
老臣们纷纷一哼拂袖要走,有个言笑晏晏的青年臣子自角落缓缓行到附近,接着这沉重气氛笑道:“天子乃上天所授,何谓天意,天子之意耳,诸公为天子分忧之心过甚,却不得其法,实在是本末倒置。”
刘并未眼前一亮,对着这个为他解围的青年便感激一拜,道:“芩知世子!”
芩知如今已袭爵当上了王爷,这个称呼其实已经不妥当,但他听了依旧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端王爷······真是好心胸啊。”户部尚书陈大人十分感慨地叹道。
“就是,也不知老端王爷,现今······”
“家父身体正逐日康健,谢各位大人关心,本王,会将各位的心意带给他老人家知晓。哦,或许也不用,陛下要赐他回河西荣养。家父说过,待身体完全好了,便进宫来,亲自向皇上叩恩,到时候诸位便可亲述,或许皇上也会对臣子间深情厚谊有所感悟。”
芩知滴水不漏地回了,唇边笑意如三月春日里的太阳般和煦,哪怕他话中暗藏讥讽,也叫人听得舒服。
那些老臣各个都是人精,本来还打算借着这事儿看看能不能掀起点水花,如今一看,最该有实力闹事的人,却恭恭敬敬地表态臣服于新帝,还借机告诫他们,传达新帝意思,俨然是已被新帝招安。
这还观望个什么劲。
只恨自己举棋不定太久,不知道现在禀明忠心还来不来得及——本来么,这天下也就是新君家的。
至于姓秦还是姓芩,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一朝天子一朝臣,但他们这一朝,可还没完全过去。
新君不仅没有清洗朝堂的意思,连换掉的人,也都只是明面上带头闹事不服管教的几个,开头几日兵士镇压的血腥,到如今,遥远的好像很久以前的事。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天性。
之后的几□□堂上没有再议论过立后事宜——秦岁晏令人修缮各法典律条,提了各种田地税赋变革,所有手底下掌着实差要务的官员被轮番考问,大家都提心吊胆生怕被他抽中不会的和该办没办的。
偏偏他问的精准狠,每每戳到要害,稍不留神就容易犯错,谁还有心思去关心他娶老婆的事。
那些臣子夫人偶然小聚,彼此一聊,才发现各家的夫君近日都像拧紧了发条的报时鸟一般,一回家便快速躺倒,响起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