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成了虐文女主(穿书)(196)
待看清来人被风吹荡在身后的玄色大敞和一身黯淡到看不出颜色的铃臂山文甲时,芩知瞳孔猛地缩紧,直直地跪了下去,膝盖重重撞击在青石板上,匍匐垂下头。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皇帝竟然回来了。
这动作令周围几名兵士俱是一惊。
那位先前盘问他的年轻兵士本来抱紧手中的剑,眼睛一面盯着即将进宫的芩知,一面分心去看街上发生的事,不想还没看清马上来者,却看到堂堂亲王颤抖地扑跪在地。
“端王爷!你这是——”
年轻士兵还想继续再问,那匹奔驰如飞电的高头大马已在电光火石间冲到了他面前,直立着仰天长嘶,仿佛要兜头踏下铁蹄——
士兵瞪大眼睛,一时竟忘了闪避。
然而来人将缰绳狠狠缠在手中绕了数圈,力道之大直接将庞然马身拽离了原来的方向,那马尖厉地嘶鸣一声,竟然轰然倒地,口吐白沫,迫得来人不得不自鞍上飞纵而下。
风尘仆仆的归人手握着马鞭,迎着烈日伫立在朱红宫门前。
年轻士兵这才有机会看清对方的样子。
也不知这削瘦男子行了多远的路,一身铠甲被血污和尘土裹挟,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膝盖手肘还有腰腹处密密麻麻刻着锐利的利器划痕,胸前还有一块铠甲已经完全烂开,露出里面混合着褴褛衬衣的伤口。
那伤处血肉模糊糜烂,中间还插了一只折断的箭杆。
年轻士兵只瞧了一眼,便忍不住腹中翻涌,感觉浑身沁着潺潺冷汗。
这人似乎是位将军。
在他的马死在街头没多久,这位将军便一步一步挪向宫门里。
年轻士兵这才发现,他的膝盖也裸露在外面,红肿血污,没有一块整肉。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且不少都是深可见骨的伤——他这样经历过宫变的士兵连看都不忍多看一眼,只是想想就觉得疼痛难捱,那位将军却仿佛没有任何知觉一样,只是盯着宫门的方向,一刻不停前行。
在他身后,硬生生拖出了一条长长的殷红血迹。
年轻士兵不敢去拦,只木然地呆望着那有些颓然的身影。
然而紧跟着,远处长街上又涌起了一阵风,几乎是顷刻间,辰时由他亲眼看着出了宫的木岫统领也策马奔来,追至那位将军身边,猛地跪在地上,放开缰绳任马继续奔驰。
那位将军没有看任何人,复又旋身上了木岫送来的马,猛地挥出马鞭,不顾一切地冲向宫门深处。
那些殷红血迹,被烈阳下燥热的风拂过,很快就变成了深褐色,仿佛永远也擦不掉,深深烙印在宫前平整的青石板上。
年轻士兵怔怔地,想不出一个人遭遇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这样无视自己的伤痛,无视一切,连自己的生死也抛下了。
在那位将军从他身边驰过时,虽然面具遮脸,难以看清面容,但他看到了对方的眼睛。
那双眸子,异常明亮又异常冰冷,如塞外漫长寒夜高悬于天幕的夜星,苍远而遥不可及。
眸中像是有一汪纯冽的清泉,带着不尽湿意。
他从那眼睛里,看到万千浓烈情绪。
但是年轻的士兵当时并不懂,那里面蕴藏的,究竟是什么样炽烈的感情。
恍惚间,他好像听到身边的同营的人在跟木岫统领说话。
“端王爷,木统领,那人——那人就那么放进去了,当真不管?”
两位大人一向对他们都很和煦,这次却冷厉极了,没有一丝迟疑地嘱咐他们:“今日之事,若有乱议者,格杀勿论。”
说完两人也跟着匆匆进宫,只给他们留下一串说不出的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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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马闯进明和宫的时候,满宫的人都在尖叫,尖叫之后便是下饺子一样的扑通跪拜。
然而秦岁晏根本感觉不到有人存在。
他翻遍了整个明和宫,每一处都找过,连最小的厨房柴房都没有放过。
琼瑰最常待的寝殿窗前,最喜欢躺着看书的槐树下······哪里都没有。
到处都是空荡荡,冷风从看不见的地方一阵阵地灌来,仿佛要将人溺毙。
“皇后在哪?”他朝着没有人的虚空发问。
一片沉寂。没人敢给出答案。
他便又继续找了起来,将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统统都打碎,期待能看到那个纤弱的身影突然出现,听到她软糯的嗓音,对他说一句:“我只是,我开了个玩笑呀······”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终于失了耐心,无论他怎么找,还是看不见她。
她是被人带走了吗?!
一定是被人劫走——就像之前在万佛寺那次一样,自己只是一个不注意,离了她片刻,她便被贼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