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冲喜小夫郎(62)
梁家每年秋收都要到曲家村收稻米和糯米,把自己和梁家得罪了对她有什么好处?还是说这样做了之后她能得到更大的利益?
孟老娘见梁康生吃亏,站出来撕曲老太:“怎么就忘恩负义了,四牛吃我孟家米、喝我孟家水,他带着薏哥儿和梁哥婿来家里看我们老两口有啥错?”
“谁还不知道你们老曲家的破事,把曲老五一房养得像地主家的少爷,啥活不用干,考了个童生就像天王老子一样踩在一家子头上作威作福,你自己个儿愿意给儿子当牛做马伺候儿媳、孙子,老娘我没意见,别拉上老娘的闺女、女婿!”
“你曲家对四牛不管不顾这么些年,等孩子长大了就跳出来摘桃子,自己找条臭河沟瞅瞅,哪来这么大脸!”
“我和老头子从前没掰扯过这些烂账,那是想着让孩子们好好过安生日子,不是我们傻,任由你个不要脸的老屁货欺负!”
曲老太自然不甘示弱,她同样骂回去。
知县听着他们两边各执一词闹得停不下来,惊堂木是敲了又敲,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刚才在户籍册子上看到曲家五房曲志才在十五年前就成为童生,他的儿子在今年通过县试成为童生后,知县心里就稍微偏向孟家了。
知县仔细琢磨着这个案子,既然都决定状告家里孩子不孝,除了曲家婆子出面,还应该有曲家老汉来,毕竟男人才是一个家的顶梁柱。
还有,这种大事按理说曲家另外几个儿子也应该帮着点家里双亲,但现在曲家就出现了曲家婆子一个人,没有任何人露面。
面对团结一致、说话有理有据的孟家,曲家婆子只一个劲胡搅蛮缠,想方设法把一个个罪名强加到其他人头上。
趁着知县敲了惊堂木安静的片刻,梁康生紧着提问:“大人,学生有一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看着梁康生清朗的眼神,知县缓缓点头:“问吧。”
梁康生转头环视了一圈,然后回头铿锵有力地问出:“敢问大人与各位,生恩与养恩,孰重?”
这一句话,把周围的人都问住了,问题不复杂,识字和不识字的人都能听明白,纷纷思索起到底哪个重。
今天曲老太来县衙闹事的依据就是她是曲四牛的生母,所以她有资格告曲四牛不孝。
同样的,孟家反驳曲老太说的就是她从小没养曲四牛,曲四牛去了孟家住并不全然算作是回媳妇的娘家。
曲老太直觉糟糕,她嚷嚷着:“说啥咬文嚼字的东西,没有老婆子当年拼死拼活把曲四牛这孬种生下来,现在他能娶媳妇生娃,做啥美梦呢,孟氏这个小蹄子指不定嫁给了哪个逊佬、龟孙子。”
这话把孟老娘气得恨不得生撕了对方,她家闺女那是顶个儿好,还在家当大闺女的时候,孟家大屋谁不夸蕙娘心灵手巧、懂事贤惠,就是没有曲四牛也有别的好小伙排着队求娶,哪像曲三妞嫁给了一家子懒汉,还要娘家倒贴她。
“肃静!”知县看着曲老太,“公堂上再胡言乱语,休怪本官叫人把嘴捂上!”
被知县大人目光如炬地盯着,曲老太的气焰瞬间熄灭,她哆嗦了一下嘴,最后不甘心地选择了闭上。
见总算再度安静了,梁康生询问:“大人,学生可否接着说?”
等知县点头,梁康生一字一句慢慢地说:“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连动物都有知晓恩情、报答恩情之举,更何乎人?孝顺父母是应尽之义。”
“但若是既有生父母,也有养父母,应如何?古人有云,生而未养,断指可还;生而养之,断头可还;未生而养,百世难还!”
“孩童成长,不仅需要银钱粮油,还要双亲付出心血教养,可说是呕心沥血,在孩童与双亲之间,情感的联系是比血缘更为稳固的羁绊。”
“故而学生以为,生恩固然重,然养恩比生恩,更重!”
“作为晚辈,学生不便置喙长辈们的决定,但学生认为回门之日同夫郎先到曲家再前往孟家,并非失礼之举,请大人明察!”
就在梁康生说完拱手后,人群里突然传出一声:“好!”
同时还有人鼓起掌来,有人带头,外面围观的人一个个反应过来后,也跟着鼓掌。
梁康生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抑扬顿挫,虽然个别词句大家听不太明白,但总的意思能懂个囫囵,一个个都觉得他说的太好了!
比起看两个婆子骂街一样的争吵,老百姓们更吃梁康生这一套,看着就特别不一样,有种非一般的气度,这就是读书人!
事已至此,知县心里已经有了论断,但是他要等着出去调查的差役回来,验证曲、孟两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