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永宁侯和好的永宁侯夫人被女儿那双笑盈盈带着几分打趣的眼睛看得都不好意思了,似有朝霞悄悄爬上她那白玉似的脸盘,她眼神闪躲,匆忙嘱咐沈离淮好好休息,便拉着永宁侯就离开了。
沈离淮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年轻时候的娘亲真可爱啊,难怪能将父亲这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她摸着自己上扬的嘴角,眼神变得愈发坚定,重活一世,自己可要守住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啊……
如何才能护住自己想护住的人?自是变强了。
翌日清早。
沈离淮便同父母说她感觉已经完全好了,主动要求同父亲学习武术与兵法,怕父母不相信,还特意叫来许府医为自己的身体作保证。
永宁侯初听时觉得十分惊讶,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严厉与不苟言笑,这孩子大病之前都是躲着自己走的,现如今主动亲近自己不说,还这么积极地想要继续跟着他习武?怕不是小孩子脾性三分热度而已。
纵然是那孩子主动要求,武术训练时他也不敢过于严苛,一是这孩子大病初愈,怕本末倒置,伤及根本;二是他实在不想再同夫人冷战了。
他一开始只是布置一些简单的任务给沈离淮,没想到他不但次次超常完成,还自发给自己加大练习的任务量。
这孩子是大病一场,病……聪明了吗?
也不怪永宁侯这般想,那孩子以前有些懦弱,还怕疼,完全吃不了苦,没有丝毫属于铮铮男儿的阳刚之气,但不务正业起来倒是胆大。
不过也怪他四处征战,本来陪在夫人身旁的时间就少,而陪在孩子身边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才让孩子的性格变成如此,他生怕孩子不成器,永宁侯府几代人的荣光就这么败在这孩子手上了,所以之前才会对他那么严苛。
没想到大病一场之后,倒是像话了不少,让他那颗想将孩子培养成一代大将的雄心又活络了起来。
他渐渐开始恢复了以前的训练量,把那孩子当做成年士兵去训练,不管过程如何艰辛,那孩子都是咬牙坚持,从不喊苦喊累,不过最让他惊喜的还是儿子的兵法,他就跟突然开窍了一般,每次他的见解总能让他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永宁侯满意了,这才有那么一点像他永宁侯府出去的孩子嘛,他最近对沈离淮的脸色都和善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板着一张脸。
自那日醒来,沈离淮便躺在床榻上规划了一下自己接下来该走的路。
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八岁时父亲在外征战,为了牵制父亲,自己和娘亲被强制留在长安,到了那时候,现在的老皇帝就会驾崩,娘亲会趁乱带着自己逃出长安,同父亲团聚,而后新帝被权倾朝野的魏丞相扶持登基……
八岁啊,距今还有两年,自己能干不少事呢。
清晨,微风徐徐,万里无云,永宁侯一家人正围在一起用早膳。
沈离淮一上桌就将头埋在碗中,速度飞快地吞咽着瓷碗中温度恰好的红枣粥。
“淮儿,慢点吃,又没人同你抢……”
永宁侯夫人见她这般狼吞虎咽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难道是昨晚没吃饱所以今早才这般饿?
估计是淮儿近几日训练太辛苦了吧,况且她还在长身体,看来以后要给淮儿多加一餐了,在永宁侯夫人还在思索间,那碗红枣粥就已完全进入沈离淮的小肚子了。
“父亲,娘亲,我吃好了,就先走了。”她打了声招呼,再顺手拿了几块百合糕,转身就走。
“诶,淮儿……”
原来是为了早些出府,永宁侯夫人刚想叫住沈离淮,就已不见她身影,她拿丝帕擦了擦嘴角,轻声开口抱怨道:
“这孩子,用膳如此匆忙,就这么着急出府?”
永宁侯倒是一反常态,对此不是很在意,“男孩子嘛,总归上是要爱玩些,出府实属正常。”
永宁侯夫人秀气纤细的柳眉微蹙,本还在担心沈离淮走得这般匆忙,会不会出了什么事瞒着他们,就听到侯爷这般云淡风轻的语气,她有些惊奇,不由得调侃道:
“咱们的侯爷最近真是不太一样了啊,不阻止淮儿出府也就罢了,如今竟还替他辩解。”
自是他们早就协商好了,出府那天的任务留到隔天补上,反正不会耽误训练便是了,再加上,那孩子最近还挺讨人欢心的,学习应该劳逸结合,他便也不再阻止。
不苟言笑的侯爷如今被夫人说得有些不自在,赶紧夹给夫人一块她最爱吃的芙蓉糕,想要堵住她的嘴。
侯夫人不接,看着他的眸中是盈盈笑意,像是非要等他道出个一二三四不可,永宁侯有些无奈:“蓁蓁,别光顾着说话,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