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前夫阴魂不散怎么破?(58)
后来却是典型的书生小姐文学套路,小姐与书生鸿雁传书,渐生男女之情,却终究抵不过门第的天差地别,最后小姐将往日之信笺付之一炬,含泪出嫁。
而那赵生也在小姐出嫁后,埋首苦读,终是在当年乡试中得举人,并于次年会试大放光彩被皇上亲点为探花。
功名利禄有了后,却是旧日心上人难忘,赵生偶然发现心上人与丈夫不睦,渐渐与之有了联络,在长长久久的日子里,便是枯木也能逢春,更何况是原就有情却生生为世俗所分开的年轻男女,很快,莺莺小姐生下了她和赵生共同的女儿。
后来东窗事发,柳莺莺无颜面对丈夫,一把火将所有往事埋葬在了废墟当中。
那画本子图文并茂,插图也是相当的生动,尤其是莺莺小姐上元佳节灯会初见赵生时的欣赏之色,以及骊山凉亭躲雨时同一屋檐下赵生的怦然意动,再至收到书生书墨丹青时的莺莺小姐的动容一笑,直至为世俗所阻扰时莺莺小姐的肝肠寸断……一颦一笑,一愁一苦皆描绘的活灵活现。
不只是活灵活现,那书中女子还像极了……
王玉蝉立时转身,就瞧见自家表姐的眼泪一下子就滚出了眼眶。
作为陪伴了苏沐棠七年的亲人,王玉蝉可太知道眼泪之于苏沐棠意味着什么。
可以说,两人在北疆共同度过的那些日子,她就没见过苏沐棠的眼泪。
即便小小年纪就要历经从鸡鸣到夜半的训练,她也从未喊过苦,喊过累,更不曾哭泣。
即便后来杀敌无数,从天山的匪寇到边界的马贼,不论她流血或是受伤,甚至有一次肩膀中了一箭,她生生忍着痛将箭矢拔出,也从未流过一滴软弱的泪水,即便险些牙齿咬碎。
玉蝉曾问她为何不哭。
她说镇北候府的后人不配拥有眼泪。
这件事过去了很久,玉禅却记忆犹新,忘不了当时她眼里闪着的自豪的光亮。
她是多么为苏家人的身份感到骄傲啊!
可如今却有人要亲自折弯她的脊柱,要让她俯首称臣,甚至是跪地求饶。
而这个拿着厉刃捅她心窝子的,不是甚陈深仇大恨的敌人,而是她的生身父亲。
这事换作谁身上能不恨得上天,更何况是嫉恶如仇恩怨分明的苏沐棠。
王玉禅在心里替苏远青默哀,二舅舅啊,二舅舅,今日之后,你是要永远失去表姐了。
看了眼与得逞笑着的婉娘共乘一伞的苏远青,王玉蝉摇了摇头,再度步入雨中,将苏沐棠自地上扶了起来,“表姐,你别哭啊,你怎可能不是苏家人呢。”
转头,她又对玉钗骂道:“王玉钗,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喂不熟的白眼狼,沐棠表姐对你那样好,好吃的好用的都紧着你,你却非要这般煞费苦心地陷害她?”
王玉钗扯了扯唇,毫无愧意地道:“我的傻妹妹,你都不出门的么?现在这本《香江旧事》不知有多火,我也是废了老大劲儿才弄到手。
要我说,你也先别替她叫屈,舅母是不在了,赵大学士不是还好好的,叫过对峙不就…成了。”
提到柳氏,一直沉默地给苏沐棠撑伞柳弘之再度站了出来。
“苏主事。”依旧是一揖到地,先礼后兵,苏远青听出了前后称呼的变化,拧眉看他,就果然就听他开始质问:“百越柳氏一族虽不似镇北侯府乃皇亲贵族,但也是繁衍了几百年的清贵世家,即便往上便是数个十代八代,也从未有过女子失德的记载,更何况是暗通情夫这般的荒唐事。
苏主事,苏大人。
莫非你是见我那可怜的姑母已经逝去,再无法与你方面对峙,你这才敢如此丧心病狂地栽赃诋毁她的清誉?
连死人的清誉也要损毁,苏主事,你可还有一点做人最基本的良知?
我表妹又何其无辜,要受你这般欺辱?
她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你但凡长了只眼睛,还会不清楚吗?”
望着那双眼尾上扬的凤眸,苏远青眸中闪过一丝不忍,这是镇北侯府祖传的特征,若非苏沐棠凡事总与她对着干,他又刚从御医那里得知婉娘肚子里按脉来看是儿子,他又如何会做到这个地步?
觉察出苏远青的松动,婉娘一手搭上他的腰,苏远青垂眸一看,就见婉娘抚上自个儿还未显怀的肚子,还冲她盈盈一笑。
这一幕让苏远青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柳氏嫁过来多年,就为他生下一个女儿,尽管这个女儿不比任何男子差,但女儿总归是女儿,总有一日要嫁出去的,而他们苏家自太,祖时期的荣光总得有一个□□来延续。
而他想要儿子这个愿望,柳氏从未满足过她,甚至对西苑那些女子屡次下手,以至于到如今,他才老来得了这么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