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前夫阴魂不散怎么破?(119)
况且,怎么说她也是他的妻,死之前还没有收到休书呢。挖自己夫人的坟墓这样的事情,纵然他想做,也得考虑自己的官声。
但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愣是在苏沐棠的瞠目结舌中发生了。
那厮竟然弓着身子站起来,就着细长的木碑,开始刨她坟前的泥土。
一下一下,随着他的动作,苏沐棠感到一阵怒不可斥,自云朵上跃下,对着卖力挖坟的裴以安一阵拳打脚踢。
然却不过是无用功而已,每一拳每一脚都落了空。
苏沐棠泄气地蹲做在他身侧的草垛上,这才发现几个月不见,他温润的面庞棱角分明了许多,瘦了,也沧桑了,仿若厉经了渡世劫难,唇角那抹永远恰到好处的微笑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冽的气息。
但不管是玉山到冰山,这个男人啊,都是那样让人无法移开眼的存在。
要是他不那么黑心就好了,不但负心薄情,现如今还要挖她的坟呢。
但苏沐棠又想啊,她生前那具尸体啊,也不知埋下去多久了,挖出来是什么鬼样子还不知道呢,届时吓吓他也是好的。
正这般想着,被晾在一边多时的淑妃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再一次出声阻止:“子谦,她死了十日有余,你便是将她挖出来,也早就不成样子了,人死如灯灭,你这又是何必呢?”
裴以安终是停下动作,他扬起染了泥土的手心擦了额际的细汗,而后看着柳如絮,面无表情地道:“她如今这个样子是拜谁所赐呢?淑妃娘娘讲这些大道理时,未免太过高高挂起?”
苏沐棠这才主意到,似乎这已经是裴以安第二回对柳如絮发出质问了,难不成她的死还真的与柳如絮有关?
可为什么呢?
苏沐棠百思不得其解,裴以安不是都抛弃她,循着柳如絮而去了,她还有什么非要她死不可的理由呢?
“你怪我?你怎能怪我?我不是一早让你休了她?
是你不肯!!!!
我为你付出了如此多的心血,你为何就不肯为了我休了她?
我对你的爱并不比她少啊!”
这一番话说得颇为歇斯底里,苏沐棠却是听得个明白,她翻了一个白眼,这个狗男人果真到处留情,才给她招来这般祸端。
若是苏沐棠说的话能被他们听见,她实在想骂一句:“你们两个莫要自作多情?我苏沐棠赴死可不是为这个狗男人。”
裴以安答道:“所以你就着人将镇北侯在关外的莫须有罪状承上,让新帝逼她至此?
所以你就让人将你我要成婚的消息送到她的面前,迫她心死?”
苏沐棠一听,竟然还有这事,难不成从一开始,她就错怪他了?
并不是他陷害的镇北候府,而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的柔弱而美丽的女子?
柳如絮听不得裴以安将一切罪责全推给她,她抚平被风吹乱的头发,乜斜地看了眼恨恨地看她的男人,唇角翘起一个讥讽的弧度,“你以为你就清白了?
不是你将她留下来的?
你若是肯将她带在身边,你如果肯告知她一切真相,她自然不会是如今这个结局。
可是啊,你太自卑了。
你以为他接受不了你的身世,你不愿意毁了你在他心里的形象,你更不愿意让她同情你。
所以,即便是撒谎,你也要留下她,不是么?
你可知你的那一席话,对一个深爱你的女人而言,是何等的绝望?
早在你说出那番话的时候,苏沐棠的心就死了。
至于我的手段,我何错之有?
苏家难道不该除去?不除掉镇北候府,我们的大业还当如何挺近?
至于苏沐棠的死,我的那个假消息,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何这样漏洞百出的话,她一听就信了?
说到底,还是你对她的好,远不到她可以信任你的程度!
即便如此,你还要将一切过错归结于我吗?”
“够了!!
你如今已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而我也兑现了当初助你的承诺。
从今往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再也没有任何瓜葛。”裴以安被刺中痛楚,当即大声呵斥道。
两人唇枪舌战的一席话,苏沐棠听了个真切,一时之间也是百种滋味。
她没有想到裴以安竟然还有不为人知的身世。
她更没想到,裴以安之前说的十年相等的话,竟然是故意骗她的。
不得不说裴以安的骗术还真是高超,以至于在那以后的许多日子,苏沐棠没没思及此,皆是酸涩苦楚。
以至于如今亲耳听他说那是骗她的,竟然无可救药地松快了许多,憋在心里的一口气终于得到了疏解,隐隐有种想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