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女讲师(76)
“娘子多日操劳,可这气色却是愈发好了起来,同染病前相比,可真是判若两人一样。”晴末开口说道,一边指着妆奁盒中的冠梳示意晴连给张儒秀插上去。
这话一出,司马光拿书的手便僵了几分,晴末把这动作看在眼里。
“是么?你倒是说说,染病前我是哪般模样?”张儒秀笑道。
她身后有两位女使站着,自然也看不到司马光那边的动静。
“娘子那时,满脸惨白,身如枯骨,人自然是憔悴得很,叫人心疼。”晴末说时特意加重了语气,顺便说给不远处的有心人听。
这话一出,司马光持书的手握紧了几分,面上还是原先模样。
“是么?那时我在病中,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过的。”张儒秀说道。实际上那时是原身染的病,她自然不知情。
“末姐,你同娘子说那般惨事作甚?只要娘子现在好就是了。”晴连抱怨道。
还未等晴末开口,晴连便对张儒秀又说道:“娘子,挽好了。你瞧瞧,可还行?”
张儒秀闻言望镜里一看,那髻梳的大气,深得她心。
张儒秀点点头。
上了胭脂,梳了发髻,换了衣裳,便要去中堂行拜礼了。
“光哥,走罢。”张儒秀起身,对不远处坐着的司马光说道。
“好。”司马光应声答道。
屋门被推开,天还未亮,司马家却是处处灯火,葳蕤绵延。
……
新妇拜堂,即是先在中堂摆上一张案桌,其上设镜台等物,新妇行拜礼。这之后,便是去前堂拜家舅与家姑。
张儒秀去到时,司马池同聂娘子早在堂内坐着。聂娘子身子骨不好,司马池便叫人捎了匹厚外罩,披到聂夫人身上。
聂娘子一边低声咳着,眼还紧盯着前面。眼里出现一对佳偶时,才忍了咳意,正襟危坐起来。
“新妇拜见家舅、家姑。”张儒秀中规中矩地行了礼,问了安好。说罢,一旁的晴末晴连各自带着托盘前来,托盘上各摆着一匹织锦花布。
晴末晴连分别将这托盘递送到司马池同聂娘子面前,赏贺之物是张府里最好的绣娘织的,算是一份心意。
聂娘子满脸笑意,朝司马池示意。
待到司马池点头示好,聂娘子挥挥手,老养娘手中托着的两匹花布答贺之物便交到了晴末手中。
司马光看着礼毕,便向前同爹娘道了声安,立在张儒秀身旁。
司马池目光慈祥地看着这对新婚夫妇,开口道:“二哥,用过膳后,你便同三姐去张府拜见诚之兄罢,记得备上礼。”
“是。”司马光声音沉稳。
张儒秀见了,也赶忙行了礼附和。
“三姐,过来,叫我仔细看看你。”聂娘子见司马池交代过事,便终于开了口唤着张儒秀。
“阿姑。”张儒秀走过去,唤着人。
聂娘子握着她的手,道:“大早上就过来见我,是不是穿的太少了?手这般凉?”
说罢,便握紧了张儒秀的手,使劲暖着。
张儒秀见聂娘子这般热情,一时挣脱不开来,便答道:“从小便是个体寒的身,阿姑不必担心。”
“体寒?那你兴许吃了不少药了,现在这身子暖些了么?”聂娘子问道。
当着聂娘子的面,张儒秀也不好意思实话实说,便扯了个慌:“好多了。今早露重,手才冷了下来。我见阿姑也披着大袖,阿姑也要不要着凉才是。”
张儒秀这话任谁听了心里都暖和。这话说的机灵,也讨了聂娘子的喜,这会子直言叫司马光好生照顾她,不叫她受委屈。
最后还是司马池见二人聊得火热,不可开交,才开口给聂娘子提了个醒,叫她莫要误了复面拜门的时辰。
这话一出,聂娘子才不舍地松开了张儒秀的手,叫司马光同她早些用膳,早些去。
“我整日里也没事。三姐不妨多来找找我。”临走前,聂夫人说道。
张儒秀自然是点头说好。家姑同新妇依依惜别的场景叫司马池同司马光见了,只是相视一笑,也不参与女子间的事。
……
巳时二刻,张儒秀回了张家。
昨日,她才从张府里出来,她还是三小娘子。今日,她便成了司马家的小辈新妇,成了外人。
隔日之间的落差叫张儒秀回了府,也觉心慌。
张存见司马光来了,便拉着人寒暄一番,问了近况,同时也叫下人准备摆宴,正好凑上晌午用膳的时辰。
男子间自然不多言述儿女情长,何况如今西夏之势叫人不得心安。张存揽着司马光便去交流这些事,实况危急,文臣自然无比关切。
女眷便要细腻敏感的多。
大娘子昨日送张儒秀出嫁,如今回门,张儒秀已然是一副新妇模样,叫大娘子一时感慨万千,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