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格不甘示弱,也仰头干了一杯,却皱眉嚷嚷道:“此酒清淡,不好不好!”呼北元护卫取来草原的烧酒,替众人换上。
这草原的烧酒,相当于现代蒸馏白酒,纯度较高。
柳云芷尝试品了一口,一股辛辣就呛了出来,脸颊上立刻涌上了两朵红云。
景逸侧头低声问她:“你若饮不惯,就少饮些吧!”他知道这草原烧酒纯烈之极。
柳云芷望着他,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这烧酒饮了几盅,祥格却高兴了起来,自己挪了位子,坐在景逸和海山之间,左碰一盅,右敬一杯,一会儿还唱起了祝酒歌,伴随着“咯咯”的娇笑,好不自在。
柳云芷微微向后撤了撤,让景逸的身形挡在自己前面,少饮了不少,开始海山还总是找她碰杯,被景逸拦了几杯,又被景逸拉着饮了几杯,便顾及不到她了。
三十二、醉有错招
待月上柳梢,护卫点起熊熊篝火,祥格已是醉了。
景逸便起身告辞:“今日晚了,孤还需送云芷表妹回府,公主殿下也醉了,王子殿下,还是回使馆休息吧!”
海山此时想起了柳云芷,醉眼朦胧的想要探头跟她说话,祥格竟已软软瘫倒,便顾不上再寻柳云芷,忙唤侍女扶祥格回去。
景逸回头看柳云芷,看她眼神清朗,举止自然,今晚他们三人饮的较多,柳云芷其实饮的少了些。
此时福来到了,原来景逸知道众人晚上要饮酒,早就让福来替柳云芷换了马车前来,马车送她回府,比骑马安全。
目送海山祥格一行人走了,景逸回头道:“我送你上马车吧。”
木桃向上前扶她,她摇摇头,推开她。
两人往马车方向散步而去,柳云芷走的不快,却身形很稳当,快走到马车停驻处,景逸对她笑了笑道:“看不出来,你酒量还真不错!”
话音还未落,柳云芷忽然快步冲向路边树下,俯身欲呕。
木桃赶紧过去扶她,又拿帕子给她擦拭。她勉强忍住胸口酒气翻涌,抬起头、直起身子,迎面一阵夜风袭来,“见风倒”,瞬间头晕目眩,软软瘫在木桃身上。
木桃惊呼“小姐!小姐!”勉力想扶住她,却颇为勉强。
景逸皱了皱眉头,原来她早就醉了,只是在强自忍着。
看木桃快扶不住她了,大步过去,揽住腰,将她抱了起来,还好马车就在几步之外了,现下也没有旁人在场。
她真轻。
她一晃神,就在他怀里了,半醒半醉之间,鼻尖忽然嗅到那熟悉的体息,她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他的脸庞距离自己只有一指,恍惚之际,竟仿佛似回到了过去。
她就绽开了花朵般的笑颜,将额头在他颈边蹭啊蹭的,又在他耳边轻轻唤他:“景逸……景逸……”
这两个字,被她唤的婉转绵密,一声声缠绵悱恻。景逸听到耳中,竟心头一震。
侧头看去,她眼波流动,双颊红晕,温热的气息轻轻呼在耳畔,身上传来的香气特别熟悉。
他心头猛跳,想起了那个梦中的白衣女子。
柳云芷从前唤他太子、表哥,从来没唤过他“景逸”。
他快走几步,已到马车旁,在木桃的协助下将她放到车内。
福来上前道:“殿下,您先回东宫吧,我会护送柳县主回承恩公府的!”
景逸摇摇头,翻身上马,随在马车旁,亲自送柳云芷回府。
柳云芷歪在马车内,倚靠着木桃,微微挑起车窗帘,从缝隙里望着他的脸庞。
他似乎察觉到,从马上回身跟她对视了一会儿。
她仿佛清醒了些,眼神不再是刚才的旖旎甜蜜,多了些愣怔的注视。仿佛有什么难事在思虑着。
一直送到府门,景逸怕上门会打扰承恩公府,便远远停住马,看着她被搀扶进去,方才转身回宫。
回院子短短的路程,她吐了好几气。回屋洗漱沐浴收拾完毕,又饮了醒酒汤,才好了些。
柳氏夫妇担心得等到现在,看女儿没事了,气得柳夫人又是狠狠掐了她的臂膀。
她却一歪身,躺倒床头睡着了。
柳全德叫过木桃,详细问了今日的行程。问完皱眉不语。
柳夫人略有担忧:“老爷,不是还有好几个适龄公主吗?哪里就轮到我们云芷了!”
柳全德难得跟夫人语气不佳,皱眉道:“你哪里知道?那日宫宴云儿是太招眼了!”
想起那日皇帝那么重的评语,心内翻滚不安。
沉思了一会儿,对柳夫人说:“明日起,你拘着云儿在府里,别让她在出府了!”
柳夫人看他面色凝重,急忙点头答应。
翌日,祥格竟然就又给她下帖子,但是从第二天起,柳夫人就不许女儿再出府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