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舟点点头,赶紧又摇摇头,道:“只是不想你胡思乱想。”
哄这个字,好像不该是他们之间说的,总觉得过于亲密。
只是这么一回,便又显得怪异。
“哦,可是我喜欢听少东家哄我。”赵奉邺凑近他耳边,低声道。
杜舟顿时脸上发烫,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全然忘记他是站在走廊的台阶上,好在面前的人拉了他一下,杜舟撞在了他的怀里。
他低醇的声音在他耳边道了句:“小心。”
杜舟回到书房的时候,心跳还有些失控,埋头看书,看了半天,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直到翠儿过来,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说了好久,杜舟听到了“生病了不起”这个词的时候才回过神来,问道:“谁又病了?”
翠儿将新做的衣服往矮榻上一丢,道:“那人吃咱家的,用咱家的,这看病吃饭做衣裳的,少不得花了上百两银子,还要少东家你亲自伺候着,什么都不干,真是不要脸,新衣服还要我送过去,我才不去。”
翠儿说起这个就心疼,那人半死不活的,少东家给他用了最好的药,请了最好的大夫,真真是上心的。
“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杜舟松了一口气。
翠儿撅着嘴,埋怨道:“天天照顾他,可不是举手之劳。”
“算了,那我去送。”杜舟直接抱着两套衣服送去了赵奉邺的房间。
他敲了敲门,道了句:“我给你送衣服来了。”
杜舟没听到里面有声音,便推门进去了,发现他人不在卧室。
他听到屏风后面传来水声,一转身,便看到赵奉邺腰间裹着布襟走了出来,他看到杜舟,不由有些疑惑。
他身材高大,身上的肌肉分明,胸前布满了伤口愈合的增生,还有腹部新长好的伤口。
杜舟目瞪口呆,不知作何反应。
赵奉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拿着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珠,旁若无人。
杜舟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盯着他看了许久,他立即转身,将衣服放在旁边,一边斥责道:“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这不是等着少东家送的新衣服吗?你不给衣服,我怎么穿?”赵奉邺还有理了,一副杜舟不给他衣服穿的架势,“还有少东家洗澡的时候会穿衣服吗?什么时候让我长长见识?”
杜舟耳朵顿时红了,道了句:“那你且穿好吧,我先走了,还有账等着我去做。”
“好。”赵奉邺应道。
杜舟也不在这逗留,赶紧离开了客房,匆匆往外走去,在院子里饶了几圈,脸上的烧红才缓了下去,他有些失神,忘了自己该去干什么。
以前去田里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见过那些农家汉子赤身裸体的种地插秧,怎么看到这个人就觉得窘迫不已,脸上发烫?
“少东家,东家回来了,让你去前堂,新姑爷已经去前头候着了。”翠儿来叫他,他才回过神来。
“我这就去。”杜舟说着便往书房走。
翠儿赶紧道:“东家让你去前堂,你这是往书房走的道。”
“哦。”杜舟赶紧转变了方向,又问,“父君叫我去前堂干嘛?”
翠儿脸上挂着笑意,道:“大约是有什么事情要同你说,东家出去也这么久了,这不是还要见见未来新姑爷。”
“是哦。”杜舟心不在焉的问了句。
翠儿立马点头如捣蒜,道:“新姑爷比那个赖在家里的莽汉好多了,家里都是老实人,长得也不错,对少爷你也十分上心,若是东家也满意,这门婚事估计就会定下来了。”
杜舟点点头,总算有件事情要尘埃落定了。
许汉生正在前堂跟沈泊君聊天,一问一答,十分恭敬。
杜舟稍微停了一下,原来这位许汉生自小父母双亡,无兄弟姐妹,孤家寡人孑然一身,前些年在镇上寻了差事,今年刚刚回乡里,种了一年田地。
若不是家里条件太差,兴许已经说上了亲事。
杜舟这才第一次知道许汉生的生平。
沈泊君对这个人还算满意 ,点点头,不过态度稍显冷淡,道:“等我家舟哥儿来瞧瞧,若是他不满意,婚事便可以定下。”
杜舟走出来跟沈泊君行问了好,许汉生立即站起来,看到杜舟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沈泊君介绍道:“这位是许汉生,你瞧瞧如何。”
杜舟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许汉生有些急切的自我介绍道:“杜少爷,我我叫许汉生,一直听说你的名声,今儿个见着,真是我……我的荣幸。”
“都听父君的安排。”杜舟对着他点点头,心里有些奇怪,这个许汉生不是早就在家里住下了吗,怎地表现的好似初次上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