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回时+番外(58)

作者:蓝艾草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她坠崖穿越了,结果却穿到了一位女扮男装的校尉身上,而这个校尉却同自家军队的将军同俘于敌营,同居一室,原身体的校尉原来一直喜欢将军,只是将军不知她是女扮男装,对校尉表露出来的觊觎之心厌恶非常……且看她如何伙同将军逃离敌营……娶夫郎,做将军,成酷吏,形势所逼,步步危崖步步行……点击展开

那内侍啊了一声,再不作声。却是周峥上前,也不再管屋内有人,将她搂在怀里叹息一声,低低在她耳边叮嘱:“忍耐,一切有我!”

英洛得他这句承诺,觉得心安不少,亦伸手团住了他的腰,将脑袋埋在他怀里蹭了蹭,方放开了他。

那内侍大概是平日在宫内惯见了女帝李晏与众侍君亲热,将头扭向一边,只作不闻不问木雕泥塑般立在一旁,眼见这夫妇二人拥别,周峥登车,他方对英洛施了一礼。见她从怀中摸出一块物事来,色泽剔透亮白,雕工古朴,正是一块极品羊脂玉,应是所值不菲,边使劲塞进他手中,边道:“小小礼物,只盼太傅在宫中渴了饿了之时,得公公一番照顾?!”

“哪里用得着将军这般客气?照顾太傅是我们份内事!”他应和着便将那块玉塞进了衣袖,心道,这女将军这般傻模样倒也有趣,夫君都要被陛下纳进宫去了,自己还蒙在鼓里面,真是可怜呐!

自周峥入宫两日未归,英洛每日里巴巴盼着早朝。往常须得夏友死拖活拽方能准时起来。这两日每日里夏友醒来便见她睁着眼睛,似乎是醒了很久的样子。他心里微微叹息,却也只能假装一切如常,照旧替她梳头挽发,按品大妆,送她出门去。

英洛在朝堂之上只能远远看他几眼。夫妻二人乍然分别,又处在此种情形之下,在众人不察之时不免作出许多眉眼意趣来,倒生生把个朝堂盛会站成了秋波地,二人便是那两相投契的青年男女,好比在长辈大棒加身的境地里,纵是不能以手抚之,以口哺之,却偏要用目光缠绵之,较之往日家中,倒是份外的情意缱绻,难舍难离。往常英洛站在队列之中,那瞌睡小虫几次前来问候,这两日上朝却是面若绯霞,眸含春色,纤弱身板挺的笔直,惹的身旁一干年轻官员神魂不属,想入飞飞。

这日下朝之时,用眸光暂别周峥,她惆然回府,却是华彻告之,有人请她移步落霞坊,有旧物奉还。来人并未多说,英洛不免茫然,总想不起何人相请。夏友这几日忙于研制倚萝的解药,每日里送她上朝之后饭都来不及吃一口,此刻自然无暇前来理会这等琐事。

华彻不无担忧道:“也不知是何人?那日那胖子逃脱了,小嘉又不在身边,你还是带着那一干好手过去吧?!”

这却是自华彻接管了华相旧时暗人,加之英洛前段时日又被一胖子当街扑杀,他唯有捡那群暗人里信得过的几人每日里保护英洛,这却是知会过周峥与夏友并英洛的。那二人亦觉得这些事华彻做的妥贴,便也随他去办了。

更有英洛的贴身护卫程元,见得她身边一时高手环立,不由期期艾艾,前来告假:“将军,我家娘子……我家娘子快要生第三个孩儿了……”

英洛惊喜的睁大眸子,将这鲁人上下打量,坏笑道:“看不出来程大哥却是要当三个孩子的父亲了!”

程元涨红了脸,吭哧半晌方道:“我家娘子身体并不是很好,老程想向将军告假几日,前去探望!”

英洛抿嘴而笑,连连点头,“嫂子生孩子,这却是应该的!我准你三个月假,前去侍侯嫂子生产。”另送了许多钱物,程元喜笑颜开,千恩万谢去了。

这里自程元走后,英洛身边另有华彻派遣的护卫若干,今日出门,他却一路从府中叮嘱到门口,总也有一千个不放心,却见她浑不在意,笑道:“华大哥若是再唠叨下去,可就变成个老头子,将来没人要啦!”

这却是她自身体好后挂在口边的话,道:“洛洛不过是一蠢人,拖着这残躯捱日子罢了。峥哥哥与衡抽身退步已难,大哥将来若有良缘,千万莫错过了!”当日他正将手中肉粥一口口喂给她,闻言差点将粥碗打了。

今日再闻得此言,他上笑容不由滞了一滞,方勉强道:“你还是多加小心,若有争斗,我必会火速前往。好在,落霞坊离这里亦不远!”

英洛笑着应了,带着一干人等径自前往。

失策(二)

易柏一路巡查而来,末了方至落霞坊,门口早有坊主恭身相迎。他甫露面,那人便小跑步而来,立在他身侧压低声线道:“大公子,您要等的那位贵客在尘歌轩里候着,小眉在旁侍侯。”神情看来颇为激动。

他微微颔首,穿堂过户,从前面的铺面向后院而去。铺子内一干人等眼巴巴看着他,上点年纪的坊主不免长呼了一口气,似放下心头大石。这其中却是有个缘故--落霞坊岑坊主原是易家老家人,眼见着老主子过世,一奶同胞留下这兄妹三人,二公子与三小姐在情事上桃花朵朵,情事不断,偏大公子经年不见动静。这位岑坊主上了点年纪,见识亦比之别人丰富许多,未免有点胡思乱想,思之近几年京师之中亦有那分桃断袖之事,暗地里不知道为着这事愁白了多少头发。今日眼见着大公子千年的铁树开了花,且寻上门来的这朵桃花不同凡品,通身的气派里蕴着威仪,心内先不免赞叹一番:也只有这样凌厉眉眼的女子方压得住易府那一众猴精!

易柏进去之时,他相请而来的那人只露个背影给他,正站在书架前低头翻着一本书,丫环小眉在旁欲言又止,见得他进来,不由一喜,道:“大公子-”

扬州城内万千少女看来,这温雅男子托付终生可谓最相宜不过,但只有易柏书房的丫环知道这位主子有多难侍侯--不许别人动他房内的一切物件,不许用自己喝过的杯子来待客,便是一啄一饮,皆作专有的器皿而非混用。旧年时朱嫣初来乍道,不知就里,将他一套碧玉酒杯拿来饮过一次,那翠玉色泽澄碧,却是难得的上品,偏巧被他撞见,劈手夺过来便砸了。

朱嫣当时珠泪儿簇簇,楚楚可怜,此招在别的男子身上百试百灵,却在易柏这里触了礁,其人无半点儿怜香惜玉的神色。她初时心内纠结,后来方知道这便是易柏的怪癖,非是针对她一人,这面色才稍霁。

易柏这种怪僻,亏得自家财力雄厚,四处经商之时,每到一地必有专人准备的器具饮食,这尘歌轩便是他在落霞坊打理生意之时的起居之地,一年统共不过来个一两次,更甚者两三年都不见踪影,却日日收拾的纤尘不染,只等待主人驾临。

小眉手脚干净伶俐,在这房里侍侯了几年,从来外客莫入。哪知道今日造访的不但是位外客,且是位纤瘦玉挺的女客,无视她频频使眼色,只管自得其乐。

易柏挥挥手,小眉悄无声息退下。只听得他轻笑道:“看什么那么入迷?”

那人头也不抬,答:“女帝情史!”

他立时皱眉,寻思这房里何时会有哪种东西?猛然想起小三儿有次笑得贼兮兮道:“大哥,你一人若在落霞坊看帐无聊之际也从书架上选点书来看嘛,这样无趣的一个人,将来我的大嫂怎么受得了?”

对这位幼妹,他从来无从招架。好在她虽憨顽,到底知道眉眼高低,总教他欲大怒之际便会前来讨饶,令他一腔怒火立时浇熄,只剩了满腹的疼惜之意。

那人将书捧在手中,转头在桌上坐下,不知是小眉未说明还是沉迷书中,只抬眼随意瞄了一眼,拿起他惯常用的那只白玉茶盏斟了半杯茶,一口饮尽,饶有兴致的翻至下一页。

易柏平生初次,产生了惜物的想法。这人从来喜怒随心,初初相见至今,便是西北征战之时亦不改其本色。及至送李岚出城之时的纠葛至今,他的心内亦复杂难言。上前不发一言将那荷包掏出来递了过去,她在看书的间隙闻得一股熟悉的药香,转头讶然:“这荷包原来在你这里?害我好找!”

将书合起来,将那荷包捧在鼻尖下深深一嗅,道:“这下回去,衡就不会再怪责我了!”说着将那荷包系在腰间,易柏眼见,立时发现她腰间另一边更系着一式一样的另一只荷包,恐是夏友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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