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大内总管奋斗秘史(35)
她怎么会去淌这种浑水,要是萧秉出了什么事,她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小寿王殿下,奴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叫奴才也没用啊。”
“你去替我把那匹小马驹牵来,我有师傅教我骑马射箭,抓只兔子不在话下,”萧秉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听着里面的呼喝声心痒难耐,“我看陛下这么宠你,你不会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成吧?”
小小年纪居然也会激将法,乔梓有些好笑,断然摇头:“奴才没这本事。”
“你!”萧秉瞪大了眼睛眼看着就要发火,可不知怎的,忽然便垂下头来玩弄着手指,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秉儿,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萧翊川急匆匆地过来了。
“没什么,皇叔,是不是我做什么,陛下都会不高兴?为什么我想去打个兔子,陛下也不准呢?”萧秉的眼圈泛红,和刚才那小霸王的模样判若两人。
“怎么会呢?陛下只是怕你有危险,你才刚过十岁。”萧翊川温言劝道。
“我就在附近玩玩,皇叔要是不放心就让几个侍卫跟着我,让我骑骑我的小马驹吧,反正陛下不在,我一会儿就回。”萧秉渴望地看着他。
萧翊川犹豫了片刻,终于应允。
乔梓本能地觉得不妥,可在两位王爷面前,她没有说话的余地,只好看着一队侍卫护着萧秉进了林子。
和里面的一片人呼马鸣的热闹劲儿不同,外面一片静谧,容昱墨和顾青衣在亭子里下起棋来,几名交好的文臣在谈诗论文,萧翊川则烹茶小憩。
乔梓定定地看了片刻,打起了精神,就算是她是细作又怎么样,和以前一样,弄点无关痛痒的消息敷衍他们就好,要是逼得狠了,她就回西华门洒扫,只要离萧翊时远远的,那她就不会接触到什么机密,也就谈不上背叛了。
只是……只是不能每天跟在萧翊时身旁了。
心情好像一下子低落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面渐渐地震动了起来,尘土飞扬,一阵呼喝声传来,隐隐可见萧翊时的侍卫队朝着这边疾驰了过来。
☆、第28章
雕弓写明月,
骏马疑流电。
为首的萧翊时一骑绝尘,策马扬鞭,而那匹黑马长鬃飞扬,四蹄飞腾,俊美得仿如天神一般。
乔梓的心口又不听话地怦怦乱跳了起来。
萧翊时一勒缰绳,在亭子前站定了,里面等候的人都迎了上来,乐呵呵地恭维着,什么“陛下英姿勃发,不愧是北地之鹰”,“陛下满载而归,今晚大伙儿都有口福了”云云。
乔梓终于活过来了,奋勇挤到跟前,点着马背上挂着的猎物不时发出惊叹声。
萧翊时很是享受这崇拜的眼神,他跳下马来,随从的侍卫们过来把猎物一一放在了地上。
“过来。”
乔梓乐不颠颠地走到他身旁,不甘落后地拍起马屁:“陛下真是真龙下凡,所向披靡,凡间的猎物只有乖乖束手就擒的份儿。”
萧翊时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来,乔梓一瞧,差点没蹦了起来:“兔子!雪兔!”
那雪兔被闷在怀里,支棱着一双浅黑色的耳尖,看起来有些傻愣愣的,乔梓接过来抱在怀里,抚摸着那柔软的兔毛,心花怒放。
“晚上烤了兔肉吃。”萧翊时板着脸道。
乔梓护着兔子一闪身,警惕地道:“陛下,这兔子还太小了,请恩准奴才替陛下将养一阵,肥了再烤也不迟。”
“准了。”萧翊时强压着嘴角的弧度,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严一点。
他环顾四周道:“怎么,皇叔还没回来吗?”
“禀陛下,岳王殿下就在后头,应该马上就到。”
还没等侍卫的话说完,马蹄声又响了起来,有人从林子里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陛下,陛下大事不好,小寿王殿下他……他从马上摔下来了!”
萧秉从马上摔下,幸得身旁的侍卫乃是萧锴所派暗中护卫的高手,经他奋力一救,萧秉性命尚存,只是左臂被矮枝贯穿,左腿骨折,抬出来时还是昏迷不醒中。
寿王府上的那匹小马驹已被侍卫击毙,从马掌中搜出了一枚细如毫毛的金针,那金针藏得隐蔽,行走中渐渐嵌入马蹄,以至于小马驹负痛将萧秉颠下。
马僮被发现时已经上吊死在了树丛中,到底是谁主谋,死无对证。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大家再也没有兴致继续围猎,当日下午,萧翊时便下令回宫。
回程时,萧翊川陪着萧秉一直呆在马车里,乔梓奉萧翊时之命带了一些壮骨滋补的药物前去探望,太医已经进来瞧过了,手上和腿上都上了板子,人还在昏睡中,不时地说着胡话。
“别杀我……皇叔……别杀我……”
萧翊川坐在旁边,脸色惨白,呼吸声中带着异音,乔梓担心他犯病,连连劝慰:“王爷,小孩子的筋骨恢复得快,过几月又是活蹦乱跳的,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小心自己的身子。”
“要是我……不让他去就好了……”萧翊川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为什么……连一个十岁稚儿都不放过……”
这事太过蹊跷,所有证据的确对萧翊时十分不利。乔梓的脸色也渐渐发白:“王爷,你在想什么?难道你也怀疑陛下吗?”
萧翊川沉默良久,长叹一声:“我只恨我这副残破的身子,不能远走天涯,再也不用见到这骨肉相残的血腥。”
“不可能,”乔梓斩钉截铁地道,“陛下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一定是有人要故意陷害陛下。”
“那会是谁?现在放眼大晋,还有谁能与他匹敌,能称之为他的对手?”萧翊川反驳道。
乔梓心乱如麻,她想起了那突兀出现的唐庭礼,又想起了那个几乎无所不能的神秘恩人,她想说却又不能说,末了只好颓然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陛下不是这种人。”
她的语气真挚,萧翊川愣了片刻,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你……真的如此认为……但愿皇兄不要辜负你我……”
他陡然振作了一下精神道:“但愿皇兄早日抓住真凶,替秉儿报仇,如此才能还他清白,要不然,就算你我相信,也难逃世人唾骂。”
乔梓又劝慰了他几句,说了几句笑话,萧翊川总算脸色舒畅了些,也会开起玩笑来了:“小乔子,你我也算是投缘,不如你就到我安王府来吧,我给你封个大总管做做,虽然不及皇兄那里的大总管威风,但胜在清闲。”
乔梓心中一动:“王爷不是在拿奴才开心吧?奴才可要当真了。”
“比真金还真,”萧翊川学着她的口吻道,“只要皇兄肯放人,本王那里,随你来去自如。”
从马车上下来,乔梓紧绷的心总算稍稍放松了些,去安王府这是最后一条退路,如果是萧翊时要把她送人,这样也不算是她违背约定。
一溜儿小跑追上了萧翊时的马车,乔梓从窗口往里一瞧,她和萧翊川在那里忧心忡忡,而萧翊时却十分悠闲自得,手里捧着书,偶尔还逗弄一下那只被关入笼子的雪兔,仿佛浑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快到城门口时,萧承澜过来拜别,他这阵子因为养病一直住在城外别庄。
马德掀开了帘子,萧翊时的声音从里面淡漠地传了出来:“皇叔自便,只是皇叔既然这身子已经大好,就不要闲云野鹤了,还请多来助朕一臂之力。”
萧承澜躬身道:“是,臣谨遵圣喻。”
萧翊时的马车往城里行去,乔梓正要跟上去,只听见萧承澜在身后叫了她一声。
乔梓停下脚步,诧异地问:“岳王殿下有何吩咐?”
萧承澜缓步走到了她的身旁,高大的身形刚好将乔梓的身子挡在了车队视线之外,他的凤眼轻挑,笑如轻风拂面:“小乔子,本王与你一见如故,要就此分别,甚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