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唐美好生活(11)
裴氏知道卢氏心里有事,也不多留她。再说了,皇后病重,她们这些大臣家里举办宴席啥的也不大适合。卢氏过来郑国公府,留下来吃个午饭,还能说她是来探望大病初愈的魏叔玑的,如果再多呆,就不好了。
做了这么多年官太太,即使裴氏一直以夫为天,轻重还是能分得清的。这么重大的事情,她也知道要先告诉夫君魏征。只是他现在跟着陛下,她作为家眷也不好这样贸贸然的传消息给他。只好按捺住自己有点焦躁不安的心绪,等着夫君回房。
自从装模作样的对卢氏和裴氏说了那番话之后,魏叔玑一直在观察她们的反应。等卢氏离开了国公府,魏叔玑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心里却莫名的觉得堵得慌。不得不说,古代的这些贵妇人个个都是人精,都是聪明的紧,掩饰自己情绪的本事也是高明的很。她只不过是个小孩子,只是说了些童言童语,她们却并没有丝毫看轻的意思,反而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而且在两人密谈之后,一直都是避之不谈,仿佛这件事没有发生。
魏叔玑突然有点疑惑,很多小说里面都说女主穿越到古代混得风生水起,怎么到了她这边,就不行了呢?就算她之前是心理咨询师,是可以通过一个人的行为推知他的心理的,她也没把握每次都能胜过古代人。不是说吗?一如侯门深似海,她这个公府的大小姐,以后少不了和这些贵人们接触,说不定还会和皇宫里面的娘娘们见面啥的,以自己那副惫懒的性子,很可能被人给生吞活剥了去。唉,即使知道了历史,生活在古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除了有点对未来的迷茫,魏叔玑的心情还是蛮好的,毕竟她已经把孙思邈的行踪借裴氏和卢氏的口告诉给李二陛下了,至于他有没有那个诚意把人给请到长安给皇后治病,就不是她这个小人能管得了的了。不过以李二陛下对长孙皇后的敬重和心意,知道了孙思邈的踪迹,肯定会顺利的把孙思邈接到长安的。
回来,魏叔玑对孙思邈这个神医还是很好奇和崇敬的,她在想如果李二陛下能把孙思邈请到长安,怎么也得让他给自己的老爹魏征好好调理下身子,总不能自己穿越了,还让魏征早逝吧。改变下魏征的命理,就当她占了人家女儿替这具身子的原主尽孝吧。再说了,孙思邈的医术那么高明,自己怎么着也得跟着他多学点医术,就算不能出去行医,知道些药材、药膳什么的,也不算是坏事。
孙思邈,对不起啦,偶不是故意要把你的**泄露出去的,不是故意让别人去打扰你的生活的。我这可不是想故意陷害你,也不是单纯的想利用你。魏叔玑在心里画了个大大的十字,默默忏悔着。也在想着,大不了以后如果有机会结识孙思邈,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关于药材的常识性的东西提前告诉他。比如说预防天花的牛痘、比如说对心血管疾病有效的银杏叶、比如说能治疟疾的臭篙。有了这些东西,想来孙神医会原谅她一些鲁莽的行为的吧?
魏叔玑的心思卢氏和裴氏自然是没法知道的。她们心里装的都是长孙皇后的病情和魏叔玑所说的孙思邈的去向。等房玄龄和魏征各自回家的时候,卢氏和裴氏立马就去找了他们。
房府的书房里,房玄龄已经听卢氏把事情的经过说了遍,听完,他就一直在沉吟着。
半晌,书房里都没有说话的声音。
还是卢氏先忍不住了。卢氏虽然对自家的老爷很信任,还是有些心急的问着:“老爷,你说玑儿说的可信吗?我们该怎么办啊?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上报给陛下?”
不愧是历史上擅长谋略的名相,房玄龄连眼皮子都没抬,就慢慢的回道:“夫人,这件事到这里你就别管了,为夫我自有计较。”
“那夫君到底决定怎么做?你先说出来,妾身也有个准备啊。”卢氏对自家夫君明显有点敷衍的话语有点不满,还是一直问着。
多年夫妻下来,房玄龄自然是知道卢氏的脾气的,也不和她计较,暗自叹了口气,“皇后娘娘病重于国于皇家都是用影响的。这件事是玑儿说出来的,自然等魏征先去跟陛下说。我们去说反而有点越俎代庖的嫌疑。魏征也不是个糊涂的,他心里有数的很,想来他也不想皇后娘娘早逝。他作为玑儿的父亲,去说这件事正合适。而且玑儿才六岁,就算陛下派人在终南山找不到孙神医,陛下总不能降罪一个六岁的孩童吧?而我们,如果先魏征去和陛下说,肯定会落了下乘。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在暗地在长安城找最近从终南山来的旅人,如果孙神医真在终南山,肯定会有人知道的。”
知道了自家老爷的打算,卢氏心里有了谱了,她点点头,就告退出了书房。
房玄龄对魏征确实很了解,魏征也算的上是人精中的人精,另一边的郑国公府里,等裴氏把事情告诉魏征之后,魏征就知道这件事还是得他去和李二陛下说。毕竟这是件大事,偏偏自己还是最合适的人选。还好裴氏是典型的贤妻娘母,魏征不告诉她,她就不会再追问。
第十二章 家具(上)
初唐美好生活第十二章家具(上)
说了孙思邈的消息,裴氏自然也提起了卢氏此次来访的来意。魏征还是不同意,以大唐官场上的潜规则——官员不可经商来反驳了。还没等他掉书袋,准备长篇大论,就见裴氏红了眼眶,无声的哭泣着。
老夫老妻多年了,魏征对裴氏的了解还是很深的,这么多年,裴氏很少在他面前哭泣,魏征不禁有点尴尬,“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你哭什么啊?”
“老爷,卢姐姐让我参股他们生意的事已经提了不知几遍了,为着府里的名声,每一次我都推掉。可是这一次我真的不打算推辞了。老爷的俸禄有限,家里的银钱已经不多,四个儿子都还没有成亲,都需要聘礼,还要给玑儿准备嫁妆,那些银钱根本就不够。如果再不经营,我们就是坐吃山空了,说不定饭都吃不饱的。再者说,不是我爱慕虚荣,可是你看哪个国公府不是奴仆成群,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我们家呢?玑儿连贴身丫鬟都没有,身边只有顺娘一个奶娘照顾着。这哪像话啊,以后等玑儿长大了,说亲的人家肯定会看不上她的。”
魏征刚想张嘴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恼怒的道:“咱们府里怎么了?是缺吃缺穿了吗?外面还有不少人家是吃不饱穿不暖的呢。要那么多银钱干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问题是人家不是这么看的啊。叔玉几兄弟还好,玑儿呢?嫁妆是一个女孩子嫁到婆家安家立命的根本。我的嫁妆这些年下来花费了不少,再加上珍儿她们出嫁时我们贴补了她们一些嫁妆,现在我的嫁妆已经不够给玑儿的了。以你的俸禄我们现在根本就存不了那么多钱,难道要让玑儿空着手嫁入人家吗?”说着,裴氏越来越激动,似是要把这些年的心思都释放出来一样。
尽管裴氏对魏征算是百依百顺的,一直认为应该出嫁从夫,魏征说什么她都会听着,即使吃再多的苦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只是为母则强,她不想自己的宝贝女儿出嫁之后被婆家看不起,也不想几个儿子成家之后为生活所累。魏征是个良臣,却不是个好丈夫,为了自己的名声,却不事生产。于这点,裴氏对魏征还是颇有怨言的。
魏征暗暗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拍了拍裴氏的肩膀,“夫人,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这些年委屈你和孩子们了。只是官员不可做官,这是惯例。我是谏官,是陛下的近侍,其他的人我管不了,如果连我自己都犯了这条,那还怎么去监管别人呢?”
“老爷,又不用我们出头,在家里找个衷心的下人把他放出去,让他出头替咱们家出面不就行了吗?咱们就在隐在他背后。现在不是很多达官贵人都这样干的吗?咱们家随波逐流一下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看得出魏征还在坚持,裴氏更加难受了,“老爷,难道孩子们的未来还比不上你的名声吗?我们都不小了,没多少时间为孩子们做好安排了。我不想咱们的孩子以后还得为生计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