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要再提(出书版)+番外(45)

作者:卫风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那短暂的一生,就像一场大梦。 在他以为他已经放下的过去,似乎,有个声音在哭泣。 一辈子,一场梦。 也许,那个时候,他一直渴望著,有那样一个人陪在他身边。 点击展开

记住谁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记住是谁占有了你,得到了你。

记住我的名字。

他用强悍的暴虐的姿势占有他。

他难以抑制自己那种强烈的,想要摧毁它,完全拥有它的欲望。

后来孙浮白想过,他想,任苒的美,并不是没有人比得上。

但他的倔强、纯粹、诚实······他再也没有遇到过像他那样的人。

可是任苒······他已经死了。

眼前的少年不是他。可是······有些地方,很相像。

“我认不认识他,有什么区别呢?”任苒把自己的照片轻轻放下:“他已经死了,你应该知道得比我还清楚。人死如灯灭,以前有什么事情,现在也没有追究的必要。”

他以为孙浮白一定会追问,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也许只有搪塞一时,可是······孙浮白只是把相片又收了起来,炳没有问什么。

车门门锁“卡”的一声全部弹起,任苒有些不确定的看了他一眼,开门下了车。

孙浮白的车平滑的驰出,兜了一个半弧,朝外驶去,黑色的车身显得优雅、危险······有如潜伏的猎豹,躲在暗处,伺机给猎物致命一击。

任苒站了一会儿,慢慢转身离开。

他按了楼层,电梯的门缓缓合起,他的脸映在光亮的像镜子般的金属门上,任苒发现自己有些分不清楚,镜子里的人到底是谁,一时时平凡的现在的他,一时似乎又成了耀眼的从前的他,两个影像缓缓合在一起。

任苒想要看清楚自己的样子,电梯门又开了,他穿过走廊,打开病房的门。

阳台的门还开着,日光照进屋里来,床边的仪器已经被关上,屋子里安静得让人甚至感觉到轻微的晕眩和耳鸣。

他竟然一时没想到什么地方不对,差不多过了一分钟,任苒忽然醒悟过来,他环视着病房,又大步走过去,一把拉开了洗手间的门。里面空荡荡的。阳台上没有人、走廊上没有人,周群不在这里。

任苒到处寻找,他问了所有能问的人,可是谁也不知道周群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怎么离开的。

他一张纸、一个字也没有留下。

还放在任苒的房子里的东西他一样夜没有去拿,离开医院之后,他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消失得那样彻底,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任苒坐在空荡荡的门口。已经到了冬天,平实光亮的木地板坐上去和看上去一样冰冷。

他们从开始到现在的情形,,就像放电影一样从眼前闪过。

那些往事、那些相信、那些相互用体温取暖的时光,他并不是没有察觉,也许······他也大约猜到,周群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任苒曲起腿,额头抵在膝上。

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知道他是否会回来。

不知道他们将来还能不能,再重遇到彼此。

这个世界这样大,即使共同生活在一个城市里的人,也许一生都不会遇到从前认识的人。

远远地,不知道哪里传来的音乐声,隐约缥缈,像一首挽歌。

他觉得胸口有什么地方很疼,疼得他喘不过气来,像是硬生生的,从那里剜走了一块,血淋淋的伤口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大大的落地窗外市晴朗的蓝天,一群鸽子在高楼大厦间盘旋飞过,鸽啸的声音忽远忽近,远远地扩散了开去。

第十七章

任苒把一个纸箱放在桌子上。

屋子里其他东西都不属于他,书、计算机、衣服,那些必需与不必需的东西。

任苒的东西不过只有这么一只小纸箱就装完了。

他最后环顾了这间屋子一眼,把还带有体温的钥匙掏出来放在桌子上,抱起纸箱。他朝落地窗的方向看了一眼,对面的阳台上空荡荡的,窗子开着,窗帘被风吹得摆动,任苒往那个方向看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出门。

不知道任舒是不是还住在那房子里头。也许对他来说,对自己的弟弟见死不救也不会令他觉得心虚甚至愧疚。

关上了门,走廊里空旷安静。

任苒抱着纸箱,用手肘碰了一下电梯向下的按钮。

卡里还有一些钱,任苒想,离开这里以后,先找个住处——其他的事慢慢再说。

一楼大厅里空荡荡的,玻璃与金属门窗反射着阳光,任苒眯着眼,匆匆向前走。

“陈然。”

任苒停住脚,转过头来,程士祥隔着花坛,朝他点了下头。

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

不好形容。

眼神不像平时那样锐利,腰身还是挺得直直的,可是却给人一种不那么踏实的感觉,仿佛······风大一点,就能将他吹折一样。

这个人一样如松石坚硬,任苒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小阳台。从十四楼到一楼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已经阻断了一段爱情。

“昨天我们······分手了。”

程士祥的笑意显得苍白,那笑意比悲戚更让人觉得心头苍凉,脚边一地的烟头,不知道他已经在这儿站了多久。

“有时候,我觉得很奇怪,要了解另外一个人的心,有多难啊,就算认识得再久······”程士祥顿了一下:“你们昨天说的话,其实我都听到了。”

任苒觉得心里咯的一声,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我认识任舒,其实,我先认识的是他弟弟。那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很少能看到那样精彩的任务,后来,任舒第二次因为车祸入院,又成了我的病人,他的弟弟却已经死于车祸,他再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没有了。”

“晚上我查房,他渴得很,我替他倒了一杯水,他抱着水杯发呆,就像······无家可归的小动物······我也没有什么亲人了,看着他的时候,总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后来,他每周来复健,我们时常见面,渐渐走到了一起。”

任苒问:“你和他分手,是因为那天我说的话吗?”

程士祥摇摇头:“也是,也不是。我们性格不合······”

任苒忽然向他身后看去,一瞬间他脸上的神情凝固了。

程士祥转身时,只来得及看到任舒的身体砸到地上的一瞬间。

血在地下蔓延开来,浓稠腥腻,刚才那个还活生生的与他说话、与他争执的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尸首。

那血色渐渐发暗,变成了黑沉沉的颜色,充满了任苒的整个视野。

这一幕后来无数次出现在任苒的梦中,黏稠的腥红色,无边无际的向四周蔓延,任舒就躺在那片血色中间,脸色惨白、毫无生气。

阳光很明亮,风吹在脸上却刺骨得寒冷。

任苒眯着眼,抬起头来。

孙浮白站在床的旁边:“醒了?”

任苒听到许多杂乱的声音,起先他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但是等他彻底清醒过来,外面很是吵嚷,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人声,像是突然打开了的收音机,世界一下子不复安静,各种声音让她觉得自己是真是存在的,他还活着。

“这是哪?”

“医院。”

任苒坐起来,他弯下腰去穿鞋。

孙浮白沉默的注视着他,陈然系鞋带的手势很好看——和另一个人一样。

孙浮白记得很清楚,第一次之后,那个孩子几乎起不来身,他穿的是一双半旧的黑色的跳舞鞋,手抖得厉害,系上鞋带用了很长的时间。

他记得,他的手指很美,就像早开的花朵伸翘出的花须,精致、脆弱,半透明的样子。

任苒走得不大稳,刚站起身的时候晃了两下,他扶着床头,定定神,过了几秒钟就朝外走。

他没晕过去多久,阳光和刚才一样照在身上,这个城市的冬天就是这样,冬季的阳光没有任何温度,让人觉得和阳光灯管差不多。

“任舒呢?”

孙浮白说:“地下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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