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皮舞娘+番外(269)
然而,若真到了谈婚论嫁那一步,她的邀月坊怎么办,他们会允许她继续抛头露面?白日里是励王妃,夜里是秦舞伎?想想都觉得无望。
南宫丘岳看她愁容渐上眉头,有些不解:“念初,不过是去我府里赏景游玩。可是有别的什么为难之处是我不曾想到的?”
秦念初无奈:“你一贯是周到的,只是此事……大约是我多心了,刚才突然想到,我的身份已然大白于天下,不知道你的家人如何看待我。”
“哪管他们如何看待,你只管自己开心便是。”秦念初刚要感动,又听他说道,“不过,若是我们成婚了,你今后再待在这坊里总有些不合适,我还是希望你安心留在王府的。”
“这便是我的为难之处了。”
……
南宫丘岳看了她半晌,突然明白过来,上前握了她的双手:“念初,我尚记得你曾说过愿与君子比肩,做一番事业,自是不愿意逼迫你做深宅怨妇。可是,可是你知道我的,我必会好好待你,天天陪着你,不是,即便我去上朝,也随你自己四处游玩,不会拘着你。”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一面说不会拘着她,一面又说不希望她去往坊里,这其中难以把握的尺寸丢给她,让她自己做这两难抉择。
秦念初一时不想说话,抽回手,两人陷入了尴尬。
……
南宫丘岳淡淡地笑一笑,扭头冲四周扫视一下,想找点旁的话:“方才我遇到鱼飞扬,顺口一问,方知你这里不仅招了舞伎,竟还有新来的琴师。”
“正是,等日后接了堂会,若只他们几个怕是会分身乏术。”
“这样忙碌起来,工钱可是涨了?”看到秦念初莫名的一个眼神,忙又解释,“不不,念初你别多心,我无意打听你的经营内情,只是前阵子叫高大哥那一闹,我也是怕了,便向鱼琴师多问了一句。不料他似乎不大如意,说演出多了起来,薪水却少了,便觉奇怪。”
“嗯?”秦念初也觉得奇怪,分明是只会多不会少才是。
南宫丘岳看她这样,便知其中有异,试探着问道,“账目既出过事,该多上一份心,可别叫人做了手脚,到时说不清楚。”
秦念初皱皱眉头:“多谢王爷提醒,我自会去查。”
南宫丘岳怕又尴尬,立刻又找旁的话头:“你还新招了擅琵琶的艺伎?她们在你面前可不是班门弄斧?”
秦念初知他是看见了门后那一面琵琶,这原是骆问菱的,她并不会,前阵子与艺伎和曲,想起来这事,便取来一试,琵琶之音清丽婉转,竟是十分契合秦舞的风格。只是此时他提及,怕他说要听她弹一弹,那便露了馅。
于是解释道:“她们弹得极好,倒是我已经快忘了怎么弹的,仿佛那都是前尘旧事了。”
南宫丘岳以为她是因之前骆问笙的事有意回避过去,便也不多问了,自顾自拿了来:“既如此,我来弹给你听。献丑了……”
……
南宫丘岳多才多艺她知道,不料琵琶竟也弹得这样好。
那玉面公子怀抱琵琶,微微斜了下巴,留一个弧线优美的侧脸,真如美人怀玉不自知。
而骨节分明的双手于弦上跳跃,又仿若大珠小珠落玉盘,嘈嘈切切清音入耳,极尽撩人。
只是这曲子有些熟,似乎在哪听过,可分明之前又没听人弹过琵琶的,难不成是前世记忆?真是奇异。
南宫丘岳仿佛看透她的心思,微微一笑:“这还是你在倚翠园之时,那日我第一次踏入你的房门,等待佳人梳妆之时弹过的筝曲。”
“嗯?喔——”秦念初恍然想起来,“我记得当时是意境深远的一首,节奏比这慢了许多。”
“此曲换做琵琶来弹,声音俏丽,且将节点加快,一拍只取半拍,尾音再稍加修改便是了。”
“哦,原来是这样。”秦念初点点头,仔细回想一下当时那曲,果然有些熟悉的味道了。
“不过,其实这琵琶才是原曲,筝曲才是改的。”南宫丘岳忽然露出些许羞涩的意味。
“啊?”
“这曲子名字便叫做《梳妆》,是描述男子看到心爱的女子梳妆时在一旁倾慕的心情,当时情怯,怕你听出来,有意改了……”
话没说完,嘴被堵上,秦念初一时情动,顾不得矜持,双手攀住眼前的人那如玉般的面容,先是浅啄,再是深探,舌尖如小泥鳅一般攻城略地,肆意游荡。她知他曾默默恋着他护着他,情深义重,直到今日。
此时此刻,她确认她的心意是的确爱他,可是今后怎么办?
越是纠结,越是烦躁,越是烦躁,就越是要搅得天翻地覆,只怕过了今日没了明日,只怕有了当下没有了未来,仿佛要把人完全占为己有才好,就不必再担忧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