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情夫是首辅(210)
坐在下首位的周母立即迎了上去,将他的十指握在掌中,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他一番,然后垂泪道,“我的儿!真的是你回来了!这么多年……我满天神佛都求遍了,终于将你盼回来了,呜呜……”
周公宏也很激动,袖下的指尖都在微微颤动,可父爱大多更深沉些,所以也比周母镇定,哑着嗓子道,“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也不怕吓着他。”
望着这个自小就在身边长大的长子,周公宏心中有许多话想要同他说,可当下最重要的,是长子的身体状况。
“我听闻你失忆之后,每逢阴雨天都会头疼,现在可好些了?”
周修诚恭谨作答,“回父亲的话,前几年我在潮州时,发作起来确是痛得彻心彻骨,可自移居到京郊之后,症状已减轻了不少。”
周公宏闻言蹙眉,扭头问周沛胥道,“太医怎么说?”
周沛胥答道,“太医道,此病症应是当年落水之后,头部撞击到了岩礁所至,当时若是能及时请名医医治,痊愈不是难事,可兄长当时落水之后,是被民户救起,没有足够银钱看诊才耽搁到了现在,如今虽然难治些,可只要悉心调养,无论是头痛还是失忆,定能痊愈。”
周母一听连看病的钱都没有,联想到周修诚这几年的不易,又开始难过上了,“我的儿,你这几年究竟过得是什么苦日子……实在是委屈你了……”
周修诚是太后从小看着长大的,听了这些也觉得心疼,只抚慰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既然劫后余生回来了,今后也不必再去受那些苦楚了。”
见几个长辈都陷在了久别重逢的感慨中,周沛胥不忘正事,上前一步提醒道,“父亲,以往不明真相,所以两年前,兄长的名字已经从族谱中划掉了,如今兄长既然已经回来了,祠堂大开,午后族中耆老们也要来,务必要再将名字添上才是。”
周公宏点头,“你说得有理,这添名之事可不能忘了,还要务必遣人去户部,将已经消除的户籍恢复才是。”
说到此处,站在一侧的周修诚上前一步,拱手道,“父亲母亲姑母,孩儿还有一事未告知。”
众人纷纷抬眼望他,周修诚却并未说话,而是转身走出厅门,牵着一个女子进来。
这女子是个普通的农妇,虽只着了麻衣银钗,却依旧能瞧出眉目间的娇美来。
她似乎是害怕极了,耸着肩膀,躲在周修成身后,乌羽般的眼睫轻颤着,声音比蚊蝇还小,弱声道,“见、见过各位老爷、夫人。”
周修诚轻抚了抚她的背部,然后转头对各位长辈介绍道,“这是我的妻子,唤为刘温梅。
五年前我若没有被刘家所救,恐不能站在此处与诸位团聚了,那时我身负重伤,刘家也并没有将我丢弃,而是掏空了所有家底为我治病,后来我与梅儿情投意合,便皆为了夫妇。”
“太后娘娘,父亲母亲,既然要添名登谱,理应将梅儿的名字也添上。”
此事让在场所有人都意外,自从周修诚被寻回之后,便问了他这几年的近况,却并未听说他有娶妻啊?
周修诚瞧出了众人眼中的诧异,解释道,“也怪我没有事先告知,
可实在是……骤然被人寻亲,这样的事儿我也是第一次碰上。
初时是担心歹人特意接近另有所图,后来又觉得会不会是搞错了…梅儿胆子小些,没有认祖归宗之前,我不敢同她乱说,只同大家说她是我的婢女罢了。”
他特意不提,还有另一个原因,那便是他已觉察出了顺国公府的富贵显赫,担心周家反对这门亲事,所以才等到添名定谱的时候说。
端坐着的长辈们也觉察到了他的心思。
三位长辈都觉得有些猝不及防。
周家乃绵延了数百年的高门显贵,是京中一等一的勋爵人家,对于娶妻之事,向来不甚看重门第……
可就算再怎么不看重,历来周家的子弟,也从没有娶过一个农妇做妻子的,更莫说要将农妇的名字登上族谱了!
太后心中觉得不妥,柔声劝道,“修诚啊,你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流落在周府那么久,身侧有个贴心之人也无可厚非。
咱们周家虽有不能纳妾的规矩,可你情况特殊,也不是不能破例一次,这样,姑母给你做主,添名可以,却只能添做妾室,如何?”
刘温梅初进周家,本就被眼前破天的富贵吓破了胆,如今感受到太后身上的凤威,更是浑身打颤,脚软跌在了地上。
太后将周修诚视为亲子,早就想帮他操持一场婚事,她理想中的侄儿媳人选,不说要同沈浓绮般仪态大方,也要同江映芙般端庄典雅,眼前这个缩手缩脚的小民之女,浑身上下都是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她着实喜欢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