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怜+番外(154)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沈非衣收回神,发觉浮玉是在问自己,轻轻的“啊”了一声,然后摇头道:“无事,许是昨晚没睡好。”
说到这,她又好似解释一般,看着浮玉道:“我先去睡会儿。”
闻言,浮玉也没多想,连忙跟上沈非衣,刚走了一步,便被沈非衣制止了,“你不必跟我。”
浮玉只得哦了一声,守在了门外。
沈非衣说是谁,可躺在榻上并未有半分的睡意,那帷帐垂下来,挡住了外头的日光,这床榻里便略显昏暗。
沈非衣用帕子盖着脸,闭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她躺了许久,意识再回过神来后,便发现已经睡了过去。
浮玉在外头敲着门,声音急促,生怕她醒不过来似得,“公主?公主?您快醒醒。”
沈非衣有些疑惑,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扬声回了一句,“进来吧。”
话刚落还没几秒,脚步声便逐渐逼近,快的沈非衣都觉得浮玉原本就是在屋里似得。
床帏被掀开,浮玉慌乱的表情便映入眼帘,说话时连声音都变了,“完了完了——”
沈非衣拧起了眉,“何事这般慌张?”
听沈非衣这般开口,浮玉也觉的是自己失态了,她咽了口唾沫,说话时舌头都似有些捋不直,“公主,大理寺查出了杀害戚状元的凶手,还...还抓了一个人证。”
说到这,她便消了声,沈非衣见势眉头拧的更甚,“然后呢?”
“人证就是元夕那天公主用碎金子买下小摊的那位姑娘,她是帮凶,现在凶手和她都一口咬定是公主想要杀死戚状元。”
“什么??”
闻言,沈非衣眼睛猛地瞪大,一脸的震惊,又似是以为听错了,震惊过后便是难以置信。
浮玉没有再重复,而是紧紧地捏着拳,“太后这会儿正传召大皇子和秦姑娘去咸寿宫......”
说着,便没了下文。
“不曾召我?”沈非衣问。
浮玉摇了摇头,“不曾。”
“......”沈非衣默了一瞬,便掀起了锦被下榻,浮玉见势连忙上前扶着她,忧心的问了一句,“公主也要去吗?”
沈非衣并不回答,只是由着浮玉搀扶着下了榻,朝着妆台的方向走去,“先替我梳妆罢。”
浮玉在沈非衣跟前服侍的久了,即便是沈非衣不曾正面回答,她也知道沈非衣是什么意思。
她应了一声,开始为沈非衣挽发。
这会儿已经下午了,外头的日光已经变得焦黄,最热的三伏天已经过去,虽说到了正午还会有些闷热,可只要时段过去,余下的便是一些微凉的细风。
沈非衣穿了一袭浅紫色的罗裙,她并未盛装,鬓上也寥寥几个簪花还有一直垂穗的珠钗,两粒饱满的东珠缀在耳垂上,端的是素雅清贵。
虽说日头并不大,可浮玉还是撑了一把淡紫色的纸伞,跟在沈非衣后头为她遮阳。
沈非衣素来都是极为讲究的,今日穿什么,明日穿什么,要与什么相配,她都搭好了颜色,连那纸伞都与自己的衣裙挨个配了个颜色。
去咸寿宫沈非衣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宫门大开着,外头守着几个侍卫。
先前来这咸寿宫外守的都是内侍,鲜少有侍卫在外头守着的情况,甚至没人守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
咸寿宫是仅次东宫的大小,沈非衣绕过长廊,一路由人引着去了书房。
还未走上跟前来,便听得女子的抽泣声,这声音略有些模糊,沈非衣并不能辨别出这是谁。
她提着裙侧,一步步上了台阶,便看到那屋中跪了一地的人,连带着秦玉凝和沈君晔都跪在其中。
其中还有一位女子,荆钗布裙,说是跪在地上,可那姿态又好似瘫着,脊背弯曲,双手撑着地面。
沈非衣刚迈上台阶后,那守在外头的刘公公便连忙福礼,毕恭毕敬的说了一句,“奴才见过九公主。”
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屋内的人听到。
除了那几乎要伏在地上的女子和两侧站着的宫婢,其余人皆回头望向沈非衣。
待沈非衣走进了看,才发现那人正是前些日子元夕时她遇到的小摊的摊主。
即便是浮玉提前同她说过,心里有一些准备,可沈非衣真正看到时,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
她面上虽不显,可心里已经是掀起了大浪,顿生起一股无力感。
......她本就该知道会这样的,有些事情并不会因她而改变。
她本以为有沈君晔跟着,他便无法在自己眼底下作妖,却不想自己想的太过简单,忽视了这些。
说不定那日元夕,小摊上那些妇孺皆是沈君晔安排的人,她做什么都会中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