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怜+番外(118)
因着秦将军常年不在朝中并无党羽,登基的新帝自然会对其有所顾忌,到了那时秦家才是真的岌岌可危。
被迫交上虎符,和主动上交虎符,自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登帝之后献上虎符,和登帝之前献上虎符祝其一臂之力,又是两种结果。
故此秦玉凝将这虎符交给了沈裴,也是以另一种方式告知他,要他登基后护好秦家。
沈裴抬手接过秦玉凝手中的黑玉, 捏在手中, 指腹传来一丝凉意。
这玉看着其貌不扬, 可真正拿在了手中才知道质地极佳。
那凉意透着温润,拿在手中也是顺滑的触感。
沈裴收下虎符,视线又落在秦玉凝脸上,顿了两秒,这才收回了扇子,“唰”的一声,将折扇合在了一起。
见沈裴收了手,秦玉凝紧绷着的神经这才松了下来,她抬手捂着被沈裴划破的脖颈,长舒了一口气。
她其实不想表现的太明显,可方才实在是太紧张了,她尽量控制自己的表情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那些话时生怕沈裴听得不耐烦,直接将她脖子给抹了。
紧绷着的弦稍一松散下来,便会形成巨大的反差。
沈裴只是看了一眼秦玉凝捂着脖颈缓神的模样,便又冷淡的收回,并不言语,朝着宫门口的方向走去。
秦玉凝缓了片刻,见沈裴要走,便又连忙转过身去,看着男人的背影开口补了一句,“若是殿下日后所需,玉凝定鼎力相助。”
沈裴闻言脚步微顿,倒是不曾回头,淡淡的应了一声,“孤用不着你,你只需保护好九公主即可。”
说罢,他不等秦玉凝开口,便大步的朝前走去,不消片刻便已瞧不见影儿了。
见沈裴走了,秦玉凝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她一边攥着袖子擦拭着脖颈的血迹,一边往寝房中走。
沈裴确实将她脖子割破了,只不过那伤口只是浅浅的一次表皮,并未伤及丝毫经脉,故此也只是渗出了血珠。
沈走了后,小拙也忙不迭的跑了过来,一脸紧张的看向秦玉凝,“秦姑娘,您没伤——”
话刚出口,忽而想到秦玉凝方才说只是同沈裴切磋,那话又被她及时吞入口中,变成了,“您与太子殿下切磋完了?”
秦玉凝淡淡的嗯了一声,吩咐道:“劳烦给我打些水来。”
小拙并不是个蠢的,自然知道方才沈裴和秦玉凝刚刚到底是真的打的还是在切磋,况且这好好的小姑娘脖子上都划出了口子,谁家的切磋也不是这样的。
她即便是明白,可这话必须得吞进肚子里,半分也不敢乱说,听秦玉凝吩咐,也只是扶着她进了房中,这才忙不迭去打水。
秦玉凝先是咬着牙将那伤口洗了洗,又小心的擦拭干净,准备抹药时,却听小拙说外头太子殿下宫中的管事公公亲自过来给她送药。
管事公公姓刁,虽年纪不大,可人如其名,长的极其刁滑,说的话也刁蛮,最会看人下菜。
那刁公公极其隆重的端着一个托盘,那托盘约有他肩那般的长,上头盖了个极大的暗红色的绸布,托盘中心有个尖,顶起了那块绸布。
刁公公一见到秦玉凝便笑了,然后极为熟练的将手中的托盘递给了小拙,小拙连忙接下。
他先是对着秦玉凝福下一礼,笑眯眯道:“秦姑娘,咱家这厢有礼了。”说着,他便抬手去掀开那托盘上的绸布,露出了里头的白色的瓷瓶。
那瓷瓶...也并不算小,只是放在这托盘里,就显得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
刁公公将那绸布掀开后,并未去拿那瓷瓶,而是解释道:“秦姑娘,这是太子殿下叫杂家给您送来的祛疤的药膏,这药膏叫消香膏,效果可好的很呐,保准三天见效。”
说着,他还艳羡的啧了两下嘴,竖起了两根手指,“这整个郢都啊,就这两瓶。一瓶在殿下这里,另一瓶嘛。”
他嘿嘿笑了一声,“奴才这就不知道了。”
秦玉凝:“......”
这宫中资历老的内室或者宫娥亲访,一般都会私下给人塞些碎银子。
秦玉凝送走刁公公时,给他塞了个荷包,那荷包并不太大,可银子却塞得鼓鼓囊囊,公公人走时脚都跟生了风似得,乐的险些要飘了起来。
翌日,采珠宫。
沈裴前一晚去了舒玲殿的事在宫中早就传开了。
其实这秦玉凝被太后召进宫,又被安排在离东宫最近的舒玲殿,旁人看在眼里或多或少都知道太后是什么意思。
只是太后不曾明说,倒也没人敢提。
以往的几次,都是沈非衣带着秦玉凝一同去的东宫,两人前脚进去,后脚又出来了,教人看去,倒也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