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剧本的沈故知道,在楚昭凌的极力阻挠下,迁都一事并未成功。同时也意味着原主和楚昭凌的矛盾达到顶峰,算是后面原主勾结匈奴人暗害楚昭凌的伏笔和动机。
沈故还知道,迁都从头到尾都是孟贤和王岐串通一气做的局。迁都就意味着要新建皇宫,不仅工程巨大,而且要花无数的真金白银。这二人想从中贪污。
所以,不管是跟楚昭凌搞好关系,还是出于为君者的考量,迁都一事都绝无可能!
已经有了主意的沈故兴致勃勃地欣赏着大臣们互扯头花。正好趁此机会辨一辨忠奸。
或许是楚昭凌的气质太过出挑,让人难以忽略。沈故看着看着,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
礼制规定,三品以上紫袍。
楚昭凌作为正一品的护国将军,紫色官服穿在他如松挺拔的身上,华贵又威严。灿若朗星的眸子冷冷凝着对面不停叨叨的王岐,看样子恨不得堵上他的嘴。
沈故忍笑。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反过来也一样,面对能言善辩的文官,寡言少语的楚昭凌同样应付不来。
楚昭凌似是觉察到了沈故若有若无的目光,猛地斜了眼沈故。
沈故被吓了一跳,坐直身体:“都别吵了!”
殿内瞬时安静下来。
站在下面的楚昭凌不悦睨着沈故。
沈故处处跟自己唱反调,楚昭凌并没放在心上。但大是大非面前,沈故若还不长脑子,楚昭凌可真不会惯着他。
反观王岐则胸有成竹。皇上站在他们这一边,就是最大的致胜砝码。
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只听沈故慢悠悠开口:“朕决定,不迁都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禁愣住。不明白恨不得立刻迁都的皇上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
王岐第一个坐不住:“可是皇上,天降异象,此地恐怕不吉。”
边说边用余光扫了眼旁边的楚昭凌。之前还好好的,一定是他从中作梗!
“皇上乃九五至尊,容不得任何闪失。臣建议迁都。”
对方一字一句都是为自己好,沈故自然不能恼。
“昨晚皇祖父给朕托梦,把朕骂了一顿。骂朕是猪脑子,听信谗言,枉为人君。朕琢磨来琢磨去,定是迁都一事引得他老人家不满。”
沈故说话的语速不疾不徐,语气又很是认真。由不得不信。
“听信谗言”四个字吓得王岐后背冒出一股冷汗,到嘴边的话生生停住,不敢再轻易进言。这大抵就是做贼心虚。
“朕想明白了,此地自立国之始就是都城,必定得上天庇佑。迁都才是大大的错误!”沈故大手一挥,直接拍板,“迁都一事休要再提!”
接着问:“还有没有其他事要奏?”
“启禀皇上,臣有事要奏。”站在王岐身后的大臣出列。
从刚刚的吵架来看,是楚昭凌一派的。
沈故立刻道:“准奏。”
“皇上到了年纪,选秀一事也该提上日程。臣觉得不如就定在明年开春。”
按说选秀早就该开始。但沈故地位尴尬,大臣们都不愿意把自家女儿送进宫里,彼此都心照不宣地不提这茬儿。久而久之,便这么搁置了。
如今皇上过了年就二十,充盈后宫必须提上日程。
沈故一愣。
选秀?
再过五个多月,这天下都改朝换代了,还选哪门子秀,平白连累无辜女子。
“此事不急。”沈故大言不惭,“朕现在心里只装得下国事,装不下其他。”
说着,忍不住偷瞟了眼楚昭凌。对方没什么温度的眼里竟浮上一丝笑意。
可不得笑嘛。
前天刚在男妓馆败出去五百两黄金,扭身就说自己莫得感情。
沈故心虚地挪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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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早朝终于结束。
沈故坐上龙辇,迎着初升的早阳,不停打呵欠。末了含糊不清道:“回寝宫,朕要睡觉。”
龙辇进了寝宫大门,站在正殿门口的孟贤连忙行礼:“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昏昏欲睡的沈故被吵醒,掀起眼皮,从龙辇上下来:“今日来的倒挺早。”
孟贤继续端着一张笑脸:“今日是早朝日,奴才自然不敢偷懒。”
这里是十日一朝。不上朝的时候原主也是个懒虫,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
皇上睡觉,当奴才的自然不敢打扰。
进了寝殿内,沈故坐到床上。一脸困倦:“上早朝可真够累的。针眼大的事都能吵起来,吵得朕脑仁疼。”
孟贤见此,不动声色开口:“奴才听说,皇上不准备迁都了。”
沈故面上继续装困,心中嗤笑:消息够灵通的。“嗯”了声:“昨晚皇祖父给朕托梦。说朕有眼无珠,亲小人远贤臣。孟总管你说,这小人是谁?贤臣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