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言官笑了笑, 向他引荐着,“回将军,这位小仙官名为长乐,是太子殿下的近侍,如今得天后指派在将军帐下历练, 这是调遣文书,还请将军过目。”
琅玉别的没听见,单单就听见他是元昭的近侍了,他拿起案桌上的帕子擦了擦脸,平和的接过文书搁置在案桌上看也没看, 便道:“我知晓了, 仙君回去复命吧。“
待人都出去后,琅玉起身摘下头上的首铠, 长乐见了立即上前麻利的帮他更衣,琅玉看了看他,“跟在殿下身侧几年了?”
长乐头也没敢抬,“下属自小就在辰阳宫伺候殿下了。”
“哦,怎么想着来当兵?”
长乐顿了顿,“我的父亲是天族已故的溯风将军,素日都是我陪殿下在银河历练,为了让我能够继承父亲的衣钵,这才送我来将军帐下的。”
琅玉退去了一身盔甲,活动了一下筋骨,“为什么选择我?”说出口他好像觉得不太妥,便又改口道:“为什么会来北海?”
没听见回话,琅玉眯着眼又问了一遍,“为什么,选择来北海?”
长乐有些吞吞吐吐的,“殿下说,北海临鲛人,常年无征战,我来这既能跟着将军学习锻炼,又、又能保得平安。”
琅玉忍不住轻笑,“看来殿下很关心你。”
见他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琅玉挑着眉语气有些不悦,“抬起头来。”
长乐生的温润恬淡,许是幼年丧父丧母的缘故,性子也像小女子一般柔和,他和开阳都是元昭的近侍,自小就待在元昭身边了。
开阳曾经是这天界七星宫里的一个小徒弟,因为被师傅责骂自己躲在小花园里哭鼻子,被元昭一块糖果就给骗走了。
长乐虽是溯风将军的独子,可自小母亲就病死了,后来溯风将军又在一场战乱中不幸身陨。
他那时只能流落在外,孤苦无依。
天帝天后听闻动了恻隐之心,就做主将长乐接来做了元昭的近侍。
长乐的性格是有些孤僻的,也不喜与人交谈,可能是自幼失去了双亲的缘故,导致他性格方面有些不合群。
不过还好他来的是辰阳宫,那时的元昭和开阳也都是孩童,两个人还都是属于话多不消停的主儿,每天都闹腾的不行。
最开始长乐只是躲在一旁木讷的看着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可开阳和元昭像是嫌这宫里还不够吵闹似的,总是拉着他东扯西扯的。
琅玉那时就已经被东麟帝君送来北海了,虽说心里惦念着元昭这个弟弟,可也是终日不得见,直至年岁大了些,才有机会与东麟帝君一起去乾元殿述职。
他一边翻阅着面前的布防图一边与长乐闲聊着,“此前听闻殿下被关过禁闭,是因为什么?”
“嗯?”
这话问的长乐一愣,殿下被关过禁闭,他怎么不知道?
琅玉仰着脸,灼灼目光注视着他,“大概,七百年前吧。”
长乐:“......”
那时他们三个还是个孩子,长乐被开阳和元昭带着整日里山蹿下跳的,开阳那日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说朱雀苑来了只鸟。
据说那只鸟奇丑无比,浑身上下一根毛都没有,元昭听了就非要吵着去看。
长乐本来内心是拒绝的,可是他哪禁得住那两个人的软磨硬泡,于是第二天,三个人就结伴去了朱雀苑,随即就领了三个月的禁闭。
琅玉还未等听的完全,就已经忍不住笑了,他将面前的布防图合上,饶有兴致的看着长乐,“为什么?”
那笑容看的长乐怔愣了一下。
原来开阳说的那只无毛鸟是上古神兽‘灭蒙’,这鸟不仅没有毛,而且浑身铁青,还长有四个爪子,脾气又暴躁易怒,长得也的确是不怎么雅观。
琅玉思索着,“灭蒙?”
“嗯。”长乐为他解释着,“那次是凤族派它来天族登记入画的,殿下并不知道这是神兽,能通人语,就在一旁说不知道若是将来修成人形,会不会也没有头发,是个秃子什么的——”
琅玉,“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愣是将灭蒙气的四脚朝天。”
“哈哈哈哈。”
后来三人就被关了禁闭,不过感情却是亲近不少,日日对坐,长乐待他们不像从前那般生疏了,平日里话也多了,也不独来独往了。
后来渐渐大了,元昭才发现长乐心思细腻体贴,性格要比开阳柔顺,知道元昭喜欢吃,就私下里练就了一身厨艺,特别是长乐做的糖糕,那可是无人能比的。
琅玉笑过之后,又将面前的布防图拿了出来,淡淡道:“以后就在我帐里做近侍吧。”
“是,将军。”
长乐在辰阳宫的职责也不过就是做做饭,送送文书,所以他的身形于军中来说,还是过于单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