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戎颔首:“跟我去楼上。”
陈柔老实跟他上了楼,站在廊道上,戚戎下巴向前一点,示意她看向对面院落,一个女子在檐下刺绣。
陈柔双眼睁大,是南筝!
她满眼欣喜地看向戚戎,开心道:“你答应我了?”
“你想要的,什么时候没准过你。”
陈柔只觉得心口一甜,像是吃了蜜一样,在原地傻笑了两声。
那天戚戎走时,虽然说的疾言厉色,却又叮嘱她别跟陈徴说,她就有几分猜测,戚戎可能会答应她。
没想到他真的不声不响帮她办成了事。
戚戎将她带回屋里,饮了一口酒,道:“人我给你安置在这,她家的案子我也已经命人重新彻查。”
陈柔笑着点点头,向他行了个谢礼。
“小侯爷,你想吃什么下酒菜?下回我亲手准备些,聊表谢意。”
“月饼。”
“啊?!”陈柔愣住了,月饼……是什么下酒菜?
戚戎察觉到自己失言,正要改口,却见陈柔梨涡浅笑望着他,问:“要甜的还是咸的?”
他仰头饮了一口酒,淡淡道:“甜的。”
“好,我记住了。”
戚戎摸了摸鼻子,见她一脸开心的模样,便也不再说什么,而是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递给陈柔。
陈柔接过,疑惑地看着他。
“外面有我的人守着,你拿着这块牌子,他们会听你的。”
陈柔点点头,她看向手中的令牌,是侯府的令牌,上面印着“武安侯”三个字,却又是特制的,十分小巧。
陈柔开心地点点头。
“我也不问你想做什么。”
“侯府,公主府,将军府的人都认得这牌子,你拿着,也免得叫一些不长眼的冲撞到你面前。”
陈柔不跟他客气,直接把令牌收了,她笑着问他:“小侯爷,你就不怕我以后打着你的名号狐假虎威,做出点什么……蠢事来?”
戚戎又喝了一口酒,道:“你做出什么蠢事,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听听,开始了。
这才温声说了几句,又开始阴阳怪气。
陈柔胆子大了点,气鼓鼓瞪着他:
“戚戎,你快闭嘴吧!”
晚些时候,陈徴来把陈柔接回去,陈柔钻进马车,脱下骑装,换上襦裙和披帛。
陈徴问她今日学骑马的情况如何?
陈柔幽幽道:“小侯爷说我无伦做出什么蠢事,他都不会感到奇怪。”
陈徴之后去问戚戎。
戚戎则道:“你妹妹脾气越来越大,她竟连小侯爷都不叫了,敢直接叫我戚戎。”
陈徴:“……”
-完-
第十五章
◎不问而取是为贼也。◎
昨儿骑了快马,今儿个一早起来,陈柔只觉得自己双腿都跟散了架似的,轻易动弹不得。
屋漏偏逢连夜雨。
葵水提前来了。
陈柔卧在床上,怀抱着两个软枕,疼得脸色发白,腿上的痛暂且还能忍,腹中一阵阵抽疼险些教她缓不过气来。
一个月总要挨这么两三天。
双痛加身,她只能卧在床上,手中紧紧攥着一块牌子,因着太过用力,指尖发白发青,勉强睡过一觉起来,便是手心里都给烙上了三个字。
她侧躺着,将它贴在自己的胸口,原本冰凉的一块,早就被她的体温捂得暖呼呼,反倒成了块暖玉。
手指轻轻摩挲过上面的三个字。
这两日来,她便是睡觉也拿着它、抱着它、枕着它。
即便身体疼痛难忍,想到有它伴着自己,却仍觉得心上一甜。
到了第三天,总算是好了些。
陈柔穿一身天水碧襦裙下床,搭上银红浅纱披帛,锦画给她简单梳发,梳得是垂鬟分肖髻,戴上银钗珠花,红绳绑了一缕乌发垂在胸前。
遭了两日罪,她的面色略带憔悴,一张鹅蛋脸下巴更显尖俏,双目盈盈如水。
与前几日的骑装艳丽少女相比,此时的她更像个羸弱病美人。
“雁书,陪我出去走走吧。”
卧床两天,陈柔不愿闷在屋子,也想出园子走走,便带着雁书锦画两人出了园子,在陈府中闲逛。
她随意着走,此时正值春日,府中跟她的园中一样,处处皆是春色。
走廊檐下竟还有春燕筑巢,她好奇地驻足看了几眼,怕是巢中的春燕也抵不住她炙热的眼神,扑闪着翅膀飞跃而出,在空中留下一道黑色剪影。
陈柔笑笑。
闷得久了,看什么都有趣。
她带着雁书两人走过红墙转角处,恰巧看见几人背对着她们,在海棠树旁闲谈。
隔着海棠花枝,能瞧见她们的隐约模样,梳着双丫髻,是四个丫鬟打扮的人,其中一个穿红袄子的,嘴上喋喋不休。